《穿越之身心不合一》井底的胖青蛙

43、安排

　　富贵虽然嘴上说了要和苏子书成为朋友，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与苏子书成为朋友。
　　他总觉得，苏子书想要的应该不是那种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闲逛的朋友吧？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朋友呢？
　　男人之间的友谊，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个问题，对富贵而言，实在有些思考无能。
　　于是，他果断决定，不想了！兵来将当，水来土掩呗！反正，他都已经把豪言壮语说给苏子书了，不管苏子书信不信，他王富贵说到，就一定做到。
　　其实从以前起，她就是这个性子，容易被激情冲昏头脑，容易轻易许下诺言，对许下的诺言却从不轻易反悔，她虽然为此吃了很多亏，但总是改不了。
　　主要还是因为确实没有什么想要改变的意愿，不是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如果真改了，那还能是她吗？
　　这几日苏子书不知道哪里来得心情，日日找他饮酒喝茶。
　　其实，本来，苏子书是想要找他下棋的，不过见识过他的“棋艺”之后，苏子书的脸色似乎变了一变，之后，这位贵公子再也没提过下棋的事。
　　后来，二人就只是喝喝茶，饮饮酒，苏子书有时候会跟富贵讲一些他和子玥儿时的趣事，有时候也会跟富贵讲讲朝堂上的局势。
　　富贵承认，自己不讨厌这样的交谈，他在这个世界，大部分时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难得与人轻松地畅谈。
　　上一次还是和李治吧？和那个人的交谈的时候，和此时一样，都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是，就二人而言，却又有所不同，李治给人的感觉是冬日的阳光，温暖中有丝丝压抑。苏子书给人的感觉春日的阳光，明媚中带着些许灿烂。
　　富贵忍不住对比着二人带来的感觉，可惜自己此刻已经不是女儿身，要不然，有这样和两大极品帅哥交谈的记录，再拍两张合影留念，啧啧啧，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啊。
　　这日，苏子书照例找富贵喝茶，富贵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苏子书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
　　“子书，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总觉得你怪怪的。”
　　苏子书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这几日，他总来找富贵饮酒喝茶，一方面确实是希望能够和富贵建立情义，最主要的，他惊讶的发现，也许自己只是纯粹的想来找他，和富贵在一起，总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王富贵，是很敏感的人，正是这种敏感，让他察觉到自己对他的试探，对自己避之不及。然而，那日之后，当他获得王富贵的许诺之后，王富贵不再避他的时候，这种敏感又转为对他人情绪的种种体察，让在他身边的人感受到舒适和放松。
　　也因为如此，富贵敏感的察觉到他内心的种种犹豫和不安。
　　苏子书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放在桌上，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道，
　　“今日圣上怕是要下旨，让你跟随大军去西北平叛了。”
　　富贵似乎并不吃惊，但也沉默了些许后才平静地开口，
　　“我料想自己早晚得战死沙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的，就在苏子书上旨替王家请功的时候，王富贵就料算到未来等待自己的必定会是一场又一场的战役。
　　皇家的恩，会是那么好承的吗？
　　他有点想笑，苏子书应该也早已料到这种局面了，现在又何苦一副不安的模样呢？
　　“富贵，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这次，是我对不起你！”
　　富贵苦笑，“子书，我之前从来没问过你，既然你说想要我这个朋友，那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最初我只是想等你养好伤，我再想陛下请旨安排你去凉城做守将，如果你不是官家身份，就无法任将，凉城是兵家重地，鉴于前车之鉴，换做别人，我实在不放心。只是，忽然西北叛军来袭，我还没来得及请旨，你就被圣上派去平乱了。”
　　苏子书懊恼，回想着今天上朝时的情景。
　　他原本想主动请旨带兵出站，陛下却始终不肯点头，最终还是欧阳端木请旨推荐女婿三皇子李治挂帅出征。这欧阳端平的心思谁人不知，自己岁数大了，见陛下不愿他苏子书出征，又担心自己亲儿子送死，这才推荐了自家女婿，虽说带着自己精兵，但是李治怎么说也未上过战场，这老狐狸倒是不怕自个儿闺女守寡。
　　更无奈的是，二皇子李平，非得中间插一脚，说什么陛下破例封“仕”，让受封之人也一同出征，更可以展示陛下之齐人治国之道，硬生生的把他的布局打得一盘乱。
　　其实，他和富贵只说了计划的八成，他的确是想让富贵代替霍光驻守凉城，然后想法把霍光安排进南边欧阳复的军中和韩光远做照应的。
　　欧阳复是欧阳端平的大儿子，为人刚愎自用，他得到消息，南边现在势力急剧扩大，又有联合旧朝的趋势，若是派欧阳复驻守，早晚要出乱子。
　　韩光远武状元出身，是欧阳复的副将，没有人知道的是，韩光远，其实是他的人。
　　目前，私下不少有人议论他抢占霍光功劳，却不知这是他和霍光下好的棋，到时把霍光安排到欧阳复身边，欧阳复一定会认为霍光和苏家不和而拉拢霍光，这样一来，如此重要的边关就有两位值得信赖的大将，那南边重地的安全则可无虞了。
　　而自己的手中，也相当于多了几分筹码。
　　可惜，一切都被二皇子的一道请旨给打乱了，现在倒好，王富贵进了欧阳家军，先不说以后怕是再无回凉城驻守的可能，就连他能不能再笼络到王富贵都是个问题。
　　苏子书这边想的复杂，富贵却只听到了一个信息，
　　“所以，如果我平安归来，我还能回家，对不对？”
　　苏子书苦笑，“你觉得呢？”
　　“若是我能平安归来，怕是，陛下便再也不肯把我安置在凉城了吧？最大的可能怕是要我留在现在的兵营了吧？子书啊，子书，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拉入局中呢？”
　　苏子书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眼见着富贵的眼神一点一点地暗下去，苏子书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也许他本不该拉富贵下这趟浑水的，只是，官场如战场，他不狠心对人，就会有人对他狠心。
　　忽然，富贵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对着苏子书露出了一个豪爽的微笑，
　　“不过，没关系，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大丈夫理应精忠报国，此次若是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若是有幸回来，我再与你喝茶饮酒。”
　　没料到富贵能说出这样的话，苏子书不由得对富贵起了几分敬佩之情，他举起茶杯，狠狠地与富贵的茶杯碰了一下，
　　“好！今日我便以茶代酒，祝你平安归来，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