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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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虎退的审神者是位年龄不大的女高中生，或许是被现世什么事绊住了脚，本就少的可怜的停留时间更是提前截止。
先不说没有处理五虎退无故消失后引发的一系列不大好的连锁反应，单单是瞒住五虎退未死且遇到了神奇的事这件事上就已经很不错。
五月九日是个很听话的系统，几乎是五虎退问什么它便答什么。在涉及一些关于性别称谓的问题时，它…或者说她可以暂时是以一位女性自居。
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看起来好像对自己并没有坏处的样子。
五虎退这么想着，露出一个苦笑来。他如今最大的问题可不是去向来历不明的系统五月九日，而是面前的大家长。
一期一振皱着眉，用不赞同的神色表达自己不太美好的情绪。
“退。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那里昏迷过去。”
纵然如此，一期一振的声音还是温和的，他的神情严肃中不乏关切。或许是这振名刀敏锐察觉到什么，又在最后加上一句问话，“你的小老虎们呢？”
这一下点破了谜团。药研藤四郎在他身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一路上关顾着退自己，结果没发现这个。
五虎退安静地看着他们，等到一期一振都问完，才轻轻摇摇头，没有说话。
药研藤四郎与一期一振面面相觑。五虎退的态度是他们所没直面过的。
双方都僵持起来，家族里的其他兄弟都被赶了出去，但始终磨灭不了好奇心，一个个都小心探头探脑自以为隐蔽在门外偷听。
在场的刀剑们都默契地没有点破，可这之中不包含一位名为五月九日的系统小姐。
[“门外有其他刀剑。”]
五月九日冒出来提醒了一句，又说，[“这种情况，您可以向我救助。退。”]
之所以叫退是因为五虎退自己的意愿，而前面的您则是不完美的语言程序的错。
五虎退隐藏着的手指不自然蜷曲。“[你…你有什么办法吗？]”
[“您不想让一期一振知道您的情况吗？”]
“[……是的。]”
[“药研藤四郎也是？”]
“[……是。]”
[“录入中。”]五月九日得到确定的答复，不知道为何，又加了一句，[“那我呢。”]
“[……]”五虎退略微迷茫，“[你不是都知、知道吗…]”
[“是的，我都知道。所以，在您有困难无计可施的时候，放弃您脑海里那些下下策玉石俱焚的想法，多想想您还有一个共犯，我本就是为您而来。”]
五虎退：“[……、]”
什、为什么可以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啊！
外界的一期一振可不知道他们这段脑内交流，也不知道为什么五虎退突然就发呆红了脸，只看到他的异常第一时间发问。
“怎么了？退？你生病了吗。”
药研藤四郎看了看，“脸很红的样子，难道说是感冒了么。”
五虎退刚想否认，然而五月九日忽然的调动起数值让他摇头强行转成了晕头转向，变为了真实的“生病”状态。高温袭上来。
他是真的[生病了]。
这样一来，除了血迹和小老虎以外，似乎就可以解释了。
药研藤四郎赶紧上前伸手碰他的头。意外的真实的高温，已经不是感冒的程度了！
他向一期一振递了个眼神，表示事态的严重性。
一期一振顿了顿，当机立断道：“先带他去休息吧，这些问题等退好了再继续问。”
五虎退露了个笑给他们，而后有些难受地垂下眼。看不出什么情绪被他藏在了无声当中。
“[谢谢你。]”
五月九日没有应承他的道谢，[“权宜之计不会瞒太久，我已模拟出您的宠物在田地，稍后去寻找便可圆说。再冒昧确认一下，是五只吗？”]
五虎退受宠若惊，忽略了模拟，“[是、是的！]”
[“模拟完成。”]
五月九日的语气轻下来，[“我已经做到计划最完美的一板，剩下的血迹，如果可以我能为您去抹消这一段记忆，不过据数据报表来看您否定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那么，接下来看你的了，退。”]
到了最后一句话，残破的语言程序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你”。说出了像是信任他绝对可以做到一样的话语。
五虎退没有说话。
五月九日是智能系统，虽然没有情感程序，可她有着相应的智慧。在选定五虎退时五月九日并未多做调查，绑定后她才发现，这个符合标准的宿主心里的缺陷太多，有些更是需要花大量时间才能去填补的，又或者说是弥补。
而一些不利于自身的性格也需要好好纠正。
比如刚才的，明明能够向她求助，却意外的退缩了，转而选择最不应该的自己承受。明明不想自己的兄长知晓一切，却又不想对着亲近之人撒谎。连最简单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都无法理解，五月九日无法说什么。
又比如他的不自信，仅仅是听到五月九号一句简单的交付便开心的不像话。
神明和人类一样难懂。
——有她在，五虎退可以做到任何事。
所以才那么肯定的说出了交付的话，就算是五虎退不说，五月九日也会因为摆正他的缺陷而主动去为他扫尾。
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我相信您，退。”]
看着性格缺陷的峰值变动，五月九日这么说，若有所思。
一
粟田口刀派是一个比较大的家族，因此作为大哥又爱瞎操心的一期一振经常不放心弟弟们，所以安排的居室是在一处的。
五虎退睡在没有其他刀剑在的被铺中，因为模拟的生病而昏昏欲睡，有些难受。
五月九日提议让他恢复过来，不过被他拒绝了。
他至今不敢相信他会有这样的机遇。
原本他只是察觉到了审神者近日来的不对劲，又加上五只小老虎突然不见了，到处去寻找，无意间就找到了那个地方。
然后他看到了审神者。
以及趴在审神者怀里的四只染血老虎。
审神者一直是个很奇怪的人，很少和他们说话，也从来不与他们一起用饭。从来是和刀剑划分清晰的界限，饭都是让近侍送上去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疏离。
审神者甚至连称呼都不愿交付给他们，冷淡的疏远他们。
自然而然，对于这样的审神者，五虎退是惧怕的。
这种惧怕在看到审神者怀里奄奄一息的小老虎们更是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颤抖着靠近，轻声询问已经看见的事实。
审神者大人，我是来找我的小老虎的，您看见它们了吗？
审神者只是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是吗，继长谷部之后，又是你发现了啊。
五虎退只觉得一颗跳动的心忽然被砸得稀巴烂，全身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所有的害怕和濡慕，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全部碎成了微小的尘粒。
长谷部是几周前没有的，那时的说法是重伤碎刀，因为战场遭遇的对手太过强大。
明明那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地方…高练度的长谷部就碎了…
五虎退明白了一个更不妙的现实。
接下来可能是他。
因为他发现了，也因为他察觉到了，审神者周身环绕的…不祥的气息。
暗堕。
拥有力量的感觉真是不错啊。审神者握了握手。“忘掉刚才的一切，好么。”
于是就变成了…后来那副濒临碎刀的模样。五虎退想不到，对于死亡他早有所预料，只是想不到…他会在这里碎裂。
不甘心啊，为什么呢。
明明他…
对了，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他那么弱小…
忽然一股温暖的能量涌现，迅速融入他的身体里。
五虎退顿了顿，可怕的记忆继续下去，却是他被救了这一个事。冷漠的女声询问他的意愿，又在后来他踌躇不安时开解他。
他迷迷糊糊掀开眼，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看到了幻觉，他似乎看到眼前坐了一个少女，背对着他，身姿窈窕，却背挺直地像个训练多年的护卫，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五指不断散发着轻柔的白光。
…五虎退艰难的睁着眼，想要再看的清楚一些。
然而那些白光仿佛是最好的安眠曲，他还是禁不住主观意识，陷入了最深沉的黑暗中。这一次，他没有再梦到那些不好的事，睡的十分安稳。
五月九日收回了手，神色淡淡。她是看到五虎退辗转皱眉，再加上数值分析才发现她的宿主在做噩梦。于是便有了这些举动。
综合所有的资料信息，五月九日选择了安抚他的情绪为重。
看来五虎退的心理状况比她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系统独有的数据流在她眼中闪现，片刻后光芒收敛，五月九日瞥了眼自己的右上方，明明检测到了能量波动，却并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自己在穿梭宇宙的过程中损毁的程序会比她想的还要多。
身姿□□的陌生少女垂下头，额头贴着柔和的风，流光充盈的身体顿时碎成了无数的星子，尽数被吸引一般重新融入到五虎退的额头中。
温暖的风吹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