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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众里寻他千百度 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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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里除了淡定,没有其他。
“沈练,这么大规模的资金筹措,偶尔延时是很正常的事,你无须太过担心。”
他的眼神太沉稳语气太笃定,而初次接手这样大规模的工程我还太嫩。我没再说什么,接过他给的定心丸,安安静静地吃饭。
和秦氏沟通过程中自然免不了和思瀚碰面,基本都在谈公事。
定婚宴那夜的激狂恣意放纵,是对往日情感的一个痛苦决绝的告别式。思瀚明白,我也明白。
工程进展两月有余,各方面基本还算顺利,也偶尔去工地看过。资金雄厚人力物资齐备,施起工来就像堆积木,平地高楼,高效高速。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功成身退时,我第一次没有接到该到位的资金。迟到两天已属不寻常,四天之后我知道出事了。
很快,杜御飞打电话告诉我说公司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有点麻烦不过目前正在解决。听声音他依旧很沉稳,不见丝毫慌乱。
舒服洗过澡,四肢松散地躺在床上。这几月来殚精竭虑,一直未曾多想,自己离开凌风已有好几月,而这几月内凌风的运作我毫不知情,难怪我住院养伤那阵子他忙得面色灰土,竟是公司真出了问题。关上灯,努力将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到现在为止再想太多也无济于事。
现在只能相信他了。
只是事实并未朝我预想的前行。不出一周,凌风再次爆出帐目出了纰漏的内幕。我不知道究竟出了怎样的纰漏,杜御飞忙着资金忙着查帐整天碰不着面,陈天翔也凭空消失似地不知去向,但我尽量稳住我这边的情形,稳住秦氏那般时刻瞪着眼吹毛求疵的臣子,稳住工地。
一天一日,度日如年。杜氏财政问题内幕终于无法再掩,以无比震惊之势摊开在大众惊愕的目光之下。
在我耗尽心力却再难稳住阵脚时,杜御飞出现在我面前。
面色倒没我想的那么憔悴吓人,但眼中的忧虑却厚到十级台风也挥散不去。
“沈练,昨天向利华银行提出贷款申请被拒绝了。”他的声音暗哑到不行,一听就是连日内睡眠不足所致。“理由是贷款数目太大,而目前凌风内部出现财政问题,偿还能力值得质疑。”
“怎么可能!当时许氏不是说好随时提供贷款资助的吗?而且你自己也说过许家和你们世交相好,许炳朝和你父亲也感情甚笃,这当口他不可能不出手助杜氏。”
我无法置信。
他摇头:“沈练,‘大难临头各自飞’,虽是世交但又真有谁为了这两个字的情谊而白白搭上几十亿的资金亏进去?”
“谁说一定会亏!现在凌风只是一时资金周转不灵,加上这个紧急当口财政上又出纰漏才闹得这么满城风雨,只要顶过这阵子情况一定会好转。”我腾地从椅上站起,心内焦躁难抑。
“这是我们自己这样认为,外人可只看客观事实与可能。他们不会冒这风险。”
我在屋内绕着圈子,思前想后,觉得这许氏在这当口不贷款实在有推人落水的牵强之意。忽而想到一个可能。
“杜御飞,你有没有想过许氏不贷款或许另有蹊跷?”我沉声说道。
坐在椅上的男人一愣,大概有些惊讶,但马上又出现一脸看透的了然:“沈练,你大概不太熟悉许炳朝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最是小心谨慎,他若打算借我们第一笔就会接着有第二笔,他从不做亏本生意。现在,如此巨资却没有百分百的偿还保障,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商场之中向来只有利益同盟,没有父子兄弟,更别说朋友。”
说罢他长长叹了口气,忧愁之色立现眼底。我静静看着他坐在椅上,微闭着双眼,那样子,像搁潜浅滩的游龙,困入陷阱的斗兽,心内的难受开始豆芽般生长。
“沈练,这回真的遇到难题了。”
外面天幕渐暗,他的声音低低地响在我没有开灯的房中,与窗外渐临的夜色一般沉寂幽暗。
……
“我不相信你没有办法度过这次难关。”沉默半晌我抬起头来,一字一字力掷千斤。
他轻微一震,抬头看向我,眼里似有喜悦似有希望。专注地看我半晌又低下头去,声音缓缓响起:“办法是有……只要作为合作伙伴目前资金周转良好的秦氏出面,或能渡过难关……”
这话一出我马上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以秦氏名义向银行贷款?”
“没错。”
“可秦氏又怎会无缘无故站出来做这种完全于己无益的事?”
他眼神闪了闪,透出一丝精光:“并不是没有利益。只要秦氏肯出面,我们可以将合约上的利益分成由五五改成三七。如此巨利秦氏不可能不动心,而且若杜氏此次真不能渡过难关,现在‘玉宇’一期规划都还未完工,本分收益也未获得,秦氏不仅之前投入的巨大人力物力白白浪费不算,还得承受之前的地皮担保巨资,这对秦氏来说损失也不小。”
“如此一说,秦氏出面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看着我以眼神默认。
我苦笑:“你的意思是又要我去卖这张面子是么?”
他再从容淡定此时与我对视的目光也不免微微尴尬地挪开。
“本来还以为马上就能功成身退卸甲归田了,没想到还要为你鞍前马后侍候着,我的杜大总裁杜大公子。”我肆无忌惮地戏谑他揶揄他,替他做事,这嘴上占点便宜应不为过。
当初留下来就是不能眼见他苦恼郁闷,现在更无法看他坐困愁城。
见我答应,他出乎意料地并没表现出多大喜悦,反而用一种我无法看透的目光深深凝视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习惯性地往身上摸烟盒,一边笑道:“怎么,你这样子不像有多高兴似的?”
我点燃,顺手递给他一支,他不接,摇头时目光依然不离我。眸光悠忽如星子般闪烁不停,极是勾人,我垂下眼静静抽烟。
“沈练……”他沉闷地叫了我一声,突然毫无预警地连着我的头抱抱进怀里,他用力地搂我,连我含在嘴里的烟头牢牢抵在胸前都顾不上。我吓了大跳,用力挣脱。
“你这是干嘛!”赶忙把手中烟熄了扔烟灰缸内。“没见我嘴里有烟啊!”
他昂贵的西服前胸已被烫出一个洞。还好里面隔了件衬衣。我回头再看他的脸,有些呆了。他脸上为何有如此忧郁近乎痛楚的神情。
他固执地走上来再次抱住了我。让我有种被顿失重心的无助孩子依偎着的感觉。
我自然而然地轻抚他的宽而结实的背。
“你不用担心,既然杜氏开出那么优渥的条件,秦氏没有理由拒绝。难关一定能过去。”我安慰他,在他看不见的方向微微笑着,“我印象中的杜御飞可不是这么没担当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
我下面絮絮不停的安慰言辞被他的唇压进喉内吞回肚里。
“不要再说了……”他的声音仿佛是用力从喉间挤出来似的,压抑而低沉。
“沈练,我现在很……难受……”
看着他紧紧埋在我颈间,温润的舌有意无意地在我颈部肌肤上来回滑着,那炽热的触感刺激着我身体里最敏锐的神经。我已明白他现在想要什么。
缓缓推开他:“你现在确实需要休息,体力上精神上都是,但你所需要的绝对不是这种‘休息’。”我语声柔和地劝诱。
“杜御飞,你现在应该回家,舒舒服服洗一个澡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他仍然站着,眼神都没变上一下,显然我的建议对他没起多大作用。我就这样看着他的眸子慢慢变色,慢慢炽热出灼人的温度,看着他的手伸过来解我的西服纽扣。
“今晚让我留下来。”
我试图推开他,被他挡住,他慢慢凑过身体附在我耳边,声音沉暗如专诱世人的恶魔。
“沈练,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吗?”
我不可置信地瞳孔放大,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幻听。
可他脸上的笑是那么真切。一种诱惑者的、征服者的,绝美的笑。
他放开我的手,用那双修长的手优雅无比地脱下自己的西服解掉领带,连同衬衫一同扔在地上。
动作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无可挑剔的完美。
无可挑剔的挑逗。
我的脑袋急速升温中,睁大眼定定地看着他泛着细腻光泽的肌肤,结实有形的肌肉,觉得像被蛇觑见了直钉在原地的青蛙,再不能动弹。
还是谢谢努力支持飞汀的各位朋友,笑眯眯地说:N取值,绝对大于5,约等于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