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永远》凌扬

1、什么叫永远

　　
　　　
　　
　　什么叫永远 文/凌扬
　　
　　读《永远的尹雪艳》
　　
　　历经着尘世的种种，看透了人性的面面，已经不太相信永远了。不相信永远是因为只相信世间只存在丑陋的一面。永远从来只与美好联结。与美丽结合的永远才叫永远。一个人在生时难以永远，死后能否永远要看别人的心情。权威塑造不了永远，自己不停的在纸上写着永远，同样不能永远。
　　个人乃地球之匆匆，地球乃宇宙之忽忽，永远一词又能永远多久呢？
　　当以上的矛盾如蛇一样盘在我的脑子时，我重看了《永远的尹雪艳》。“尹雪艳总也不老……不管人事怎么变迁，尹雪艳永远是尹雪艳，在台北仍旧穿着她那一身蝉翼纱的素白旗袍，一径那么浅浅地笑着，连角儿也不肯皱一下。”轻得像要飘起来的文字与人，美得像要飘起来的文字与人，说着一个关于永远的主题。我的心情轻灵与美丽起来了。
　　尹雪艳是一个美人，天下无双，所以只她一人配得永远一词。她不仅样子美，年龄不老，而且心思缜密博学多识，男人喜欢他乃顺理成章；奇在就奇在女人也喜欢她。她在一众事业有成满袋钞票的男人与花枝招展穿金戴银的女人间周旋而游刃有如，甚至自得其乐。离婚伤不了她，老公死了苦不了她，法术也治不了她，她那一对银耳坠子依然“吊在她乌黑的发脚下来回的浪荡着”。因为尹雪艳永远是尹雪艳，一个自生下来就是如此，而且也将永远如此的美人儿。
　　小说以一种唯美的笔法在说着一个故事，或简而之，一个永远的美人儿。这里没有任何的阴暗，都是光明的，光明得让一个女人能够永远存活下去，即使地球不存在了，即使时间与空间也不存在了。五彩斑斓的文字、鲜香扑鼻的文字、吹一口气就飞起来的文字间晃荡着一个永远的绝世美人。人世间不能久存的永远在白底黑字的精妙排列下达到了。
　　小说像是在揭示着一个道理，又像是在鞭挞着一种生活；可是细想又好像根本不是在揭示任何道理与鞭挞哪一种生活。重读后我依然迷茫，我只感到心灵被一种叫美的东西强烈地震撼着。小说只是在讲述着一个永远快乐永远妩媚的女人，在艺术上，它是成功的。既然成功了，就不必硬塞上什么意义不意义了。文章从来负载不了那么重的道义，只要它是一篇可以到达读者的心的文章，它便是永远的。
　　或者作者在此篇文章中确实是在表达着一种意义，但是读者有权以自己的角度来对小说进行自我的解构与审美，而不必与作者看齐。人所公认，这是一篇美到极致无可挑剔的作品，已经进入了所有可以让华人随手翻阅的书架上。小说的永远在读者心中，而作者心中的永远还在前面。
　　掩卷屏气，闭目沉思，你听，“阿媛，快来！快来！'四喜临门'！阿媛，阿媛，侬看看这付牌可爱不可爱？有趣不有趣？”只见尹雪艳披着她那件翻领束腰的银狐大氅，像个冰雪化成的精灵，冷艳逼人，踏着风一般的步子，轻盈盈笑吟吟地说道：“干爹，快打起精神多和两盘。回头我来吃你的红！”绝倒。这就叫永远……
　　
　　2003-8-7，2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