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有善口技者》风恬日暖

17、手握房产证，怀抱一叠钱

　　“蒋姨，宋戈还没起床？” 于姜靠在椅背上，嘴里打了个哈欠，昨晚上给她的震撼太大，以至于回了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还没呢”，蒋秀兰把牛奶递给她，手顺势在围裙上擦了擦，“你先吃着，我去叫叫他，这孩子估计昨晚上又玩儿到十一二点”。

　　蒋秀兰是宋征特意从东市派过来照顾于姜和宋戈的，平常就给他们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至于家里的另外一个成员于豆浆，被宋征带去了东市，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小戈，你起了吗？上学快迟到了”，
　　“起了”，宋戈瓮瓮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姐你一直看我干什么”，宋戈把蒸饺三两口吞进肚子，这一早上真是好不对劲。
　　于姜看着他又想起昨晚上自己听见的嘤嘤嘤，一时心里真是，那个五味杂陈啊，没想到她弟还有这个爱好，
　　“这是别人托我给你的”，她把自己左手边的信封推过去。

　　“什么啊？” 宋戈擦了擦手上的油，“亲爱的宋戈学长，宋戈哥哥你好，啧，她们怎么会想到给你。”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可是全转交了啊”，于姜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牛奶。

　　“先放这儿吧，走了”，宋戈拎了两人的书包，“下次你别收了，占地方。”
　　“哦”。

　　“姜姜，昨天”，芮雪一个早自习瞅了于姜四五次。
　　“嗯？怎么了？” 于姜还在奋笔疾书，她现在还在补之前的内容。
　　于姜高中学的理科，英语和语文算是最容易记起的，生物也还好，只除了世界公敌数理化。

　　“昨天，你把那些信交给宋戈了吗？”
　　“交了啊”，
　　“那，那他看了吗？” 芮雪眼里闪过希冀。

　　“没看，还让我以后别拿回来，啧，人小妹妹知道了得多伤心啊”，于姜把垂下来的头发撩回去，今天出门忘记带发圈儿了。
　　“真的啊！” 芮雪面上却一片淡然，心底却偷偷松了口气，涌上一阵欢喜。
　　“嗯”。

　　“同学们，刚体育老师说了啊，想下去自由活动的就直接下去，不想去的可以在教室上自习”，体育文员是坐于姜后桌的刘超。

　　在江城三中，高三的体育课已经成为了传统意义上的自习课，除了各科老师有时会过来伺机争夺之外，就连体育老师自己都放弃了。

　　“姜姜你下不下去？”
　　“我不去，我昨天物理错题还有几道没抄完”，
　　“那我也不下去了”。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女生，都围在一起讨论八卦。

　　芮雪把耳机拿出来，“姜姜你要不要？”
　　“我不要，你自己听吧”，于姜摇头，把笔记本翻了一页。
　　“晚照～映～江雪，天晴～存～青雨”，芮雪在抄读书笔记，嘴里不时跟着小声哼哼两句。

　　抄完最后一道错题，于姜满意的把笔记本合上，揉了揉微酸的后颈，
　　“还在听这首歌啊？我都看你听了好几天了”。

　　“好听”，芮雪眼里亮晶晶发着光，“姜姜，你和我一起去看徐泽的演唱会吧，看完了你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演唱会在什么时候，我们不是得上课吗”，于姜被她粘的紧。
　　“二十号，我算过了，正好是咱们放假，怎么样，去不去，去不去嘛”，
　　“去去去”，于姜思忖了片刻，她上辈子还从来没参加过结伴看演唱会这种奢侈活动，这辈子有钱了，得去见识见识。

　　“晚照～映～江雪，天晴～存～青雨”，芮雪手机里的声音出现在江城天上人间空旷的包厢里，徐泽手里拿着话筒，给在场唯二的两个听众唱歌。

　　祁裴神情放松，倚靠在沙发上，左手边坐着周毅，一个沉迷于猫片的男人。

　　一首歌还没唱完，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个穿着灰色连帽卫衣和深色牛仔裤的年轻男人，刚进屋就嚷嚷开了，
　　“哥，你姨妈让我今晚逮你回去啊，你不回去我就得被家法伺候”。

　　徐泽声线平稳，半点儿没受他的打扰。

　　倒是周毅听见声音赶紧站起来打招呼，“郑少。”
　　郑哲对他点点头，坐到祁裴身边，“我妈说了，这次不逼你相亲，让你赶紧回家吃顿饭。”
　　比起他，祁裴才更像是他妈亲生的。

　　祁裴听完了整首歌才睁开眼睛，额角的疤也焉答答的，他现在听见相亲两个字就反射性的头痛，
　　“姨夫今晚在家？”
　　“我爸啊，在呢”，郑哲扔了颗葡萄在嘴里，“这几天回来的早，这会儿估计快到家了。”

　　“走吧”，祁裴把外套搭在手上，“周毅你送他回去”。
　　“明白，老板郑少你们慢走”，周毅起身把包厢门打开。

　　“妈，你这次找的这个道观到底靠不靠谱啊？” 李芳小声和她妈咬耳朵，“上次你给我的那两个护身符啥用都没有，白花了我几百块。”

　　“怎么可能会没用，肯定是附在你侄女身上的脏东西太厉害了，那两个大师的功力不够，这回这个就不一样了，听说是茅山派正统传人咧。”

　　“真的？” 李芳摸了摸怀里她今早上刚取的的钱，也不知道这趟得花多少。
　　“嘿，我骗你干什么，村头你易婶子家，屋里闹鬼闹了这么久，这观里的大师只去了一次就给解决了，后来再都没听说有鬼影子出现”。

　　李芳将信将疑，眼瞅着道观就在前头，想着快到手的大房子和几十万，一咬牙跟着她妈一起进了道观。

　　“晴晴，回来啦”，
　　“妈，你怎么还没睡？我爸呢？” 于晴把鞋蹬掉，声音有气无力。
　　“谁知道死哪儿去了，你过来妈有事儿给你说”，神经格外兴奋的李芳没察觉她的不对劲。

　　“什么事儿啊？” 于晴捂着肚子，眼神飘向冰箱，她为了省钱去看徐泽演唱会，还为了买周边，今儿下午没吃饭。

　　“你外婆今天带着我去找了个新道观，里面的大师可厉害了！一定能把于姜那死丫头身上的东西给赶走”，李芳手舞足蹈，上午在道馆里发生的一幕幕已经让她对所谓的大师深信不疑。

　　“妈你不会被骗了吧”，于晴自从回了学校上了政治课，无神论的世界观已经开始慢慢重塑了。
　　“哪儿能啊，谁有这本事骗你妈呀，你听我说，明天你就去找那死丫头，让她周末过来吃饭，到时候大师就在这屋里做法，把她身上害人的东西给赶走！”

　　李芳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手握房产证，怀里一叠钱的场景，兴奋的一张脸通红。
　　“那行吧”，于晴点头，听她妈这样一说，她心里也有点儿意动，万一真成了呢？

　　深夜，饿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于晴终于忍不住下床，准备去厨房找点儿吃的。
　　客厅里黑漆漆一片，只有不远处还亮着昏黄的灯光，静默的空气里，金属摩擦的“嘶嘶”声格外明显。

　　于晴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厨房里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手臂来回摆动，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背上的鸡皮疙瘩，
　　“爸，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于强磨刀的手一顿，刀的刀锋已经被他磨的很锋利了，
　　“没什么”，手上动作却没停。
　　“嘶嘶，嘶嘶”。

　　“爸你，你早点儿回去睡吧”，于晴这下肚子不饿了，软着两条腿回了自己房间，她爸这段时间也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