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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湖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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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的姥姥姥爷总是想培养个小大学生,于是橄榄魏川禾黎每个周六周日一起去补习奥数,在老师家下五子棋,个人路数却差别很大。禾黎再三斟酌,记下每个人习惯的部署,魏川常是不语,赢了也只是轻笑一声,橄榄凭着孤勇随着直觉,三个人和别家孩子一起对战的时候,都输的不多。
橄榄不是个观棋不语的君子,禾黎和魏川下棋的时候,她在一旁嚷道:“魏川,别欺负阿黎,你别下那。”
“榄榄,别人下棋你不能说话。”,魏川皱了皱眉头。
“凭什么,阿黎是我的朋友,为朋友□□两刀,哼。阿黎,魏川可狡猾了,你看他这着,他下步就会下这个位置,像不像梅花。”
“榄榄,没事,下着玩嘛,一会老师来了就上课了。”,禾黎冲着魏川眨眼,魏川瞅着橄榄笑得无奈,用力拽了拽她的脸。“魏川,啊啊啊,我绝对告你妈,你放心好了,疼啊...啊...”
在挨着阳台的房间里补习,两三个人分一张桌子,坐在矮凳上,刷刷做着笔记,橄榄惦记着阳台的鸽子,琢磨着它们的航线,总想握着它的羽毛,与它话,问问它:“为何不离去,每次都要返航,世界何其大,为何甘心在这牢笼里,吃人食,同人伴。”
“魏川太牛了吧!这么快就算出来了,给我看看你的演算过程。”有人嚷道魏川,橄榄方才回神。
上了年纪的数学老师满脸笑容,拍拍魏川,“不错,你的脑子真的灵光。”
鸡兔同笼的故事,实在提不起兴致,橄榄低着头读着不入眼的题目,循环反复。
“榄榄...榄榄...”
“诶,阿黎,怎么啦?”,橄榄戳戳头,咧嘴笑了。
“你做出来了吗,我教你怎么做吧?不然老师又该说你了。”禾黎俯在橄榄耳边,低声说道。那个时候,她们彼此依护,没人得意。
魏川闲着无趣,琢磨着没学到的题,侧头看着她俩,“橄榄你可真笨。哥哥教你啊。”
“魏川,你讨厌,禾黎,我不想做了,你们先做,课下再教我。”
禾黎以为她是沮丧了,安抚的摸摸她的头。魏川眼里晦暗不明,心中不知掂量着什么。
“榄榄又偷懒呢,又不做题,再好使的脑子也得用起来。想什么呢?”
橄榄抬头看着老师,笑意更盛,“老师,我是真的不会呀,老师你说鸽子为什么总会飞回来?”
“不做答案怎么会自己跑出来。你呀。这里是它的家呀,它们在这里有人照顾它们。”
“它们是怎么找到回来的路,如果有一天走丢了怎么办,电视上说是和磁场有关,磁场是什么,会一直存在吗?它们会一直回来吗?”
“榄榄,就和你一样认得回家的路,一放学就跑回家了。快做题,别人都做完了,就你不做,机灵鬼。”
橄榄已经开始陷入追究永恒的困境,她想知道无论这个家如何变故,如何坍塌,如何残忍,如何背弃,这群鸽子都想要回家吗。她想知道,无论这个家底下变换了多少种肮脏的秘密,为了寻得庇护,拥有陪伴,就不得不回家吗。橄榄在桌底下握紧了拳头,咬着牙。
“抬起头来,榄榄。”,魏川对着她蹲下。
“哥哥,我在做题,做不出来,好不开心。”
魏川一愣,饶是年少人,已经明白她不开心,不是因为去不了她心里的题,不是因为所有人都做了她却迟迟不做,不是和禾黎吵架,不是和他闹别扭,这些年里,她主动叫他哥哥的次数和他叫起榄榄的次数一样寥寥。他咬了一下嘴唇,“没关系的,榄榄,有什么关系呢,哥哥做出来和榄榄做出来是一样的。”
“对嘛,哥哥最好了。”
听到这句话,魏川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提了口气,心中不上不下。
“嗯。”
橄榄没再接他们的话,期间除了握了握禾黎伸过来的手,低着头将老师布置的奥数题一道道算出来。然后在书上画起来鸽子。
老师看到她的答案,叹了口气,“榄榄你的聪明不用在正途上,总是吊儿郎当以后要吃亏的。为什么不早早算出来,一直磨蹭,你说你要是真的不会也就罢了。”
“没关系的老师,我还小嘛。”
橄榄跳着楼梯,禾黎跟在身后,“榄榄你慢点,我追不上你了。”
“阿黎,楼下那颗葡萄藤在七夕那天真的能听见牛郎织女说话吗。”
“故事书是这么写的。”
“你想不想知道他们说什么呀,我们七夕来偷听好不好,嘻嘻。”
“这样不好吧,他们一年才见一次,会不会影响他们。”
“哎呀,我们是他们爱情的见证,祝他们白头到老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