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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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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脚步声在巷子里回响,姜晏晏忍不住凑近秦曲危,衣服摩擦的感觉让她没来由地心安。
但她还是退离了一点,不至于太过亲近,也并不疏离。
街边的灯光越来越近,只有五米的距离,姜晏晏眼前一亮,向前小跑了两步,仰头直视明亮的路灯。
直视久了还能看到一圈圈白光中静静躺着一根红红的钨丝。
睫毛扇动,眼角还残留有红痕,夏夜的凉风吹开她的裙角,皮肤浮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她忽然明白,爸爸为什么那么急着让她结婚了。
爸爸担心没人照顾她,他走了,这世界上再没有亲人能陪着她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弯了眉眼,没关系呀,她自己可以的,请您别担心。
她静静地看着那根细细的钨丝,烧的通红。
秦曲危踱步,头顶红伞,一只手拿着黑伞,从阴冷的巷子里走出来,光线把他的身子切割成两半。
秦曲危看到光洁的脸,脚步一顿,注视良久,直到对上她清亮的眼眸,他才上前两步,把伞递给她。
姜晏晏一愣,默默接过,撑起伞,细雨飘洒在黑伞上,她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回到酒店,姜晏晏洗了澡穿上浴袍,坐到床边。
外面雨已经停了,天边散开两三朵的云,露出一弯淡色的月亮。
姜晏晏掐了掐粉嫩的指甲盖,这两个星期她的生活发生了巨变。
她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在度过漫长悲伤的时间之后,姜晏晏开始变得迷茫,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
脑海中忽然跳出那天的情景,秦曲危半屈膝盖手持结婚证的样子,所以那本结婚证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跟他办过证啊?
姜晏晏摇摇头,心中起了疑惑,但看着时间已经晚了,只能等到明天再找他了。
她解了浴袍,关灯上床。
这一觉竟然睡得安稳,终止了这长达一个多星期的失眠。
隔壁房间内。
秦曲危换了身衣服,背上背包,看了眼外面。
隔壁没了声响,灯光也消失了。
应该是睡了?
秦曲危回到酒店越想不对劲,他不能再留下来了。
回想起当时在巷子里的心动,他伸出右手按向心口,“砰砰”的心跳声通过柔软的布料传达到他手掌上。
“砰砰。”
秦曲危像是触电般快速收回手。
耳尖红红的,他的嘴唇紧抿,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背上背包关上了门。
第二天姜晏晏起了个大早,去找秦曲危,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她再敲了敲,试图喊他的名字。
“秦警官?”
没人应声,姜晏晏狐疑地下楼到前台询问。
前台告诉她昨晚秦曲危就走了,付清了房钱,并且给她续了一周的房钱。
直到回到房间,姜晏晏还是恍神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大晚上走,是对她不满吗?她回想一遍昨晚的情节,并没有看出他哪里生气了,难道还在因为自己迷路的事情生气吗?
她捏着衣角,她还以为经过昨晚的事,他们两个已经成为朋友了,但看来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内疚的同时还有些生气,姜晏晏摆了摆头,抛开杂念。
吃了早饭,姜晏晏来到安葬姜谭两人的地方。
她弯下腰,从塑料袋里掏出水果正准备摆上去,墓碑前的荔枝让她一愣。
一袋鲜艳的荔枝被敞开,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墓碑的正中间,两块墓碑上都有。
姜晏晏睫毛颤动,垂下眼睑,向四周扫了眼,时间过早,墓园还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扫地的看守人。
她放下口袋,走向看守人。
“您好,请问您知道是谁把荔枝放到那的吗?”姜晏晏指了指墓碑。
看守人年纪大了,姜晏晏重复了两次才听清,干枯的手指把住扫帚,眯着眼说道:
“年纪大了看不清,只知道是个男人。”
“有什么特征吗?”
“挺高的,背着个包,大清早就来了,我从墓园门口开始扫,他就站着不动,站了好一会才走。”
姜晏晏眨了眨眼,那个男人应该是秦曲危,他这是什么意思?
带着疑问,她慢慢回到墓碑面前。视线触及墓碑上的照片,她立刻抛开念头,着手将口袋里的供品一一摆好。
指尖抚上凹陷的雕刻痕迹,姜晏晏嘴角微微勾起,眉眼流露出一层悲伤。
爸爸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知道其实心里是惦记妈妈的,这整件事,她最痛苦的是爸爸生病了那么久,她一点都不知道,埋怨自己,埋怨爸爸。但是现在,她只希望,父母在另一个世界能够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