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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修) ...

  •   第十章(修)

      宁钰谦才走到寿安宫门口,就听到一阵阵笑声自殿内传来,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里面的人的心情愉悦。只听了一下,宁钰谦就能肯定这是太后的声音。

      殿门口守着的侍卫见他来了,连忙跪下行礼,顺便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人,让他进去通报太后娘娘。

      宁钰谦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问:“太后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寿安宫门前很素净,只有两三个守卫守在门口,太后喜欢安静,故而也很少有人来打扰她。宁钰谦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位王太后高兴成这样。

      守卫低着头答道:“今日淮安王殿下来了,太后娘娘在同殿下交谈。”

      宁钰谦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的迈进了宫门:“起来吧,不必跪了。”说完也没等身后的人回应,径自进了寿安宫正殿。

      殿里的两人——淮安王和王太后之间相谈甚欢,远远看去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融洽景象,像是再也插不进去第三个人。宁钰谦敛下眼眸,缓下步子走过去。

      淮安王宁鸿业就是前太子,宁钰谦登上帝位之后将他册封为淮安王,在京中赋闲养老。

      宁鸿业见宁钰谦来了,勾起唇笑了笑,便从座上起来,对着宁钰谦的方向行了个礼。他身上的气质雍容懒散,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

      宁钰谦淡淡点了点头,朝太后行了个礼。

      太后的笑声止住,随后笑眯眯的让他起来。

      宁钰谦看着伸到他身前的那双手,那双手抱养得宜,细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指尾带着纤长的护甲。他瞥了一眼,自顾自的起身,没有去碰那双手,亦没有说一句多谢。

      太后的笑容凝在了脸上,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陛下怎么来了?”她掩饰性的垂眸理了理手上的护甲,笑着问宁钰谦。

      “儿臣是来与母后商量一下您的寿宴,应当如何举办。”宁钰谦在她对面坐下,视线扫了扫一直沉默的淮安王,“王爷怎么也来了?”

      宁鸿业笑,眼眸看向太后,声音温柔:“臣也是来同母后商量她的寿宴的,只是母后说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知陛下有没有什么想法?”

      “不必多费心思了,哀家不喜欢铺张浪费,一切从简便好。”太后扬起手,触上桌上摆着的佛珠,拿在手里捻着,“再说陛下刚登上皇位,本来就应当节省,给天下人做个表率。”

      她这话说的大气,宁钰谦浅浅的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没表态。

      王太后是他的生母,而前太子宁鸿业,则是前皇后玉氏所生,只是玉氏死得早,宁鸿业便是由王太后一手带大的。

      宁鸿业皱眉,看了一眼对面的宁钰谦,佯作不满的反驳:“母后怎能如此?再说这可算是您的五十寿宴啊,整数生辰自然是要好好庆祝的。”

      太后好笑似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宠溺,“业儿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哀家就是不喜欢热闹,哀家的生辰,自然是由哀家自己做主才好。不然,母后可要不高兴的。”

      宁钰谦平静的看着,抬起手示意于安倒了杯茶。

      “陛下觉得呢?”宁鸿业笑着问宁钰谦,“臣以为母后的寿宴自然是办的越大越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母后有个孝顺儿子。”

      宁钰谦挑了挑眉,淡淡出声:“儿臣也觉得,母后的寿宴应当大办。”

      宁鸿业朝太后抬了抬下巴,“母后您看吧,陛下也觉得应该这样呢!您呀,就别想那么多了。”

      太后笑的合不拢嘴,保养得适宜的脸颊都笑出了几道褶子,“你呀你呀,就知道给母后惹事,本来好好的寿宴简简单单的就过去了,你非得让陛下大办。”

      说是斥责,声音里却是宠溺的。

      宁钰谦站起身,拱了拱手便道:“母后的寿宴自然是会办得风光。”他又看了一眼王太后与宁鸿业两人,“儿臣还有些事务要去处理,便先行一步了,母后……保重身体。”

      王太后点了点头,“陛下既然有事,那就先走吧,正巧哀家还有些事情要与业儿商议。”

      宁鸿业朝他行礼,末了笑道:“还望陛下也保重身体,国事繁忙,陛下可别为国捐躯了。”这话说得讥讽,话里的讽刺意味谁都听的出来。

      王太后皱了皱眉,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于安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就上前一步。

      宁钰谦皱眉,冷冷出声:“于安。”

      “陛下。”于安垂下头,对着宁钰谦的方向恭顺弯下了腰。

      宁钰谦沉默了一会儿,对上宁鸿业那张笑的灿烂的脸,轻轻地,缓慢的点了点头,“淮安王说的是,朕定然会好好保重自己,绝不会让你操心。”

      他的声音很轻,声质偏冷淡,此时听着,没有半分的火气,也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陛下慢走——”身后的宁鸿业拖长了声音,对着宁钰谦的方向道。

      宁钰谦脚步顿了顿,很快又恢复成以往的波澜不惊。他的脸融进夕阳里,晕了一层光,面上却是丝毫表情也没有,耳边只听到王太后细细的声音,对着宁鸿业也不知说着些什么。

      出了寿安宫,宁钰谦往乾元殿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了。

      于安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陛下不回宫吗?”

      宁钰谦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却是说不出的寂寥。

      “去碧荷宫。”宁钰谦说,扭过头又问于安:“那药还有吗?”

      于安眨眨眼,“陛下说的是——”若他此时都听不懂宁钰谦的意思,那他就白在宁钰谦身边干了这么多年了。

      “还有吗?”宁钰谦问。他眼眸颜色偏浅,配上一张冰山似的脸,有种违和感,却又显得愈发俊朗。

      于安摇了摇头,小声出言:“太医只送了一瓶过来。”

      那一瓶还被宁钰谦给砸了。

      宁钰谦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半晌,叹气道:“那就回宫。”

      于安诧异的跟在他的身后,暗自揣摩着宁钰谦究竟是何种心思。

      分明是极其厌恶那位阮妃娘娘的,可是却还是要隔三差五的去找人家,也不知究竟是怎么想的。

      宁钰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空空如也。这只手上,午时的时候拿着解药去了碧荷宫,想要将解药送给阮央。只是,他不偏不倚的听到了那句:陛下说,让臣妾今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

      呵。

      *

      月亮弯弯的挂在天上,月光洒落在地上,将地面照亮。院子里面的水缸中种着的荷花笼在月色里,有种不真切的美感。

      蚊虫在她身边飞舞,阮央穿着轻薄的纱衣躺在躺椅上,身边站着的小核桃尽职尽责的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阮央看了一眼高高的宫墙,偏了偏头问小核桃:“出宫有什么条件吗?我的意思是,我可不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出去?”

      如果她能就这样离开这个皇宫,那么——她的生命安全问题就得到了彻底的解决,也再不用委屈自己去讨好宁钰谦了。

      小核桃疑惑的皱了皱眉:“娘娘难道没看过宫规?像您这样的妃子,如果没有陛下或是太后的允许,私自出宫的话,是会被关天牢的。”小核桃夸大了语气,“天牢您知道么,就是传闻里特别恐怖的那个地方。一般人都是有进无出的。”

      阮央挑眉,不太相信:“真这么恐怖?”她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皇宫都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

      “而且您要是随便出去了,被发现了之后,就连老爷夫人也会受到牵连。”小核桃缩了缩脖子,手中的扇子止住扇风,看了一眼只有她和阮央两人的院子,小声道:“就连奴婢也会性命不保。”

      阮央被她畏畏缩缩的模样给逗笑了,忍不住弯了弯眼,同时却也更加忐忑了。就是说,她目前除了讨好女主这一条路,再也走不动其他的了,就连皇宫都不能随意离开。更别提远离这里,去寻找回去的方法了。

      “好了,我知道了,不会瞎搞的。”阮央轻声道,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要不,你也去搬个躺椅和我一起躺在这儿?咱俩一起数星星?”

      小核桃摇了摇头,正准备说点什么,就感到自己身边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身后传来男子低沉冰冷的声音:“好。”

      小核桃吓得尖叫一声,她可是记得,刚刚看的时候身边除了阮央,一个人都没有。

      阮央倒是比较淡定,这声音,在她梦里出现过很多回。每次都是阴森森的说着同一句话,爱朕吗。于是,阮央从容的站起身,在小核桃惊惧的目光下,对着发声的来源行了个礼,甜着声音问:“陛下您又来了呀?”

      这两天里,这个男主隔三差五的往这里来。宁钰谦从阴影里走出来,小核桃惊魂未定的跪了下来。

      “起来吧。”宁钰谦说。

      阮央讨好的笑,她身上的衣裳很薄,隐隐可以看出玲珑的曲线。十七岁的女孩子,发育的很好。一举一动,都有了足够诱惑人的资本。他移开视线,淡淡问:“不是说去搬躺椅的吗?”

      小核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去搬了个躺椅放在阮央身边,“陛下您躺。”

      宁钰谦斯文的迈着步子,掀了掀衣摆,在躺椅的前部端正的坐下。

      阮央站在他身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模样有些局促。

      宁钰谦想起曾经见过的那双脚,勾了勾唇,“怎么,还要朕亲自抱你躺下来?”

      阮央浑身一僵,压着声音道:“臣妾也是愿意的。”

      说完便迅速的在椅子上躺了下来,身体贴着椅背,寻不出一丝空隙。

      开玩笑……

      她才不想让宁钰谦抱她。

      别说她从来没主动让别人抱过她,就是有,那个人也不可能是眼前的变态男主。

      宁钰谦伸出手,在阮央面前摊开,手心是一个同她退回去的瓶子一样的,细长的白色瓷瓶。

      阮央疑惑地看着他,“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妾身体可好了,不用这个的。”她怕这个瓶子里面的东西,有毒。她看着宁钰谦的眼神有些闪躲,声音却是软软的,让人从心底生不出半丝火气。

      “拿着。”宁钰谦没什么表情的说,“没毒。”

      阮央更害怕了,就连眼底都写着惊惶。只是抿着唇,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四周都很静,除了风声,便是蝉鸣。

      “……臣妾身体,真的很好。”阮央视死如归的说出这句话,“臣妾不要。”

      宁钰谦点了点头,随手把药赛她手里:“拿着。”他的手很冰凉,就是夏夜里,也依旧没有什么温度,像他这个人一样。手心的触感很好,阮央下意识的摸了摸。

      宁钰谦快速的收回手,握成拳缩进了袖子里。

      月光不是很明亮,她看不清宁钰谦的表情,只是,他似乎将唇抿得很紧,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阮央便识趣地不出声。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她不说话,宁钰谦总挑不到她的错处的。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久到阮央都开始犯困,她手里的那个白瓷瓶子几乎快被她给焐热。

      宁钰谦眼眸看向她,缓声道:“你不是说,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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