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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旧风落,新风起 ...

  •   御魂鼎,乃是镇压穷奇的神器。穷奇几度为祸,天帝特命人将此鼎带回,连同封印的穷奇都放入紫霄宫中,对鼎中封印加固了一次又一次,可如今鼎内的穷奇有形无魄,里子空空如也。
      润玉与霓漫天站在一旁,费心思量,亦难解其详。平日驻守紫霄宫的宫女是没有力量放出穷奇的,更遑论只将它的魂体抽出。而要说天帝早在此前就将穷奇的魂魄用于他途,就太不可思议,所以这成了润玉登位为新天帝以后的第一桩悬案。
      润玉一只手轻轻摸过御魂鼎,假设道,“天帝拼了性命都要回到紫霄宫,目的似乎就是封在鼎炉中的穷奇。”
      霓漫天有些倦累,她伤了天帝,却未能给予致命一击,心头实在有气,认认真真回想道,“当日我追到这里,亲耳听到天帝惨叫一声,但是进来却不见了人影。如今御魂鼎中只剩穷奇的肉身,没有精元魂魄,天帝也不知所踪,莫非是穷奇夺舍天帝,之后又生龙活虎的跑了?”
      润玉摇头道,“天帝纵使被你和天后所伤,意识却仍然清醒,他既然执意来此,绝不该是为了自寻死路。况且,勿要忘了,父帝那时就已经是魂魄了,要夺也该是他夺了穷奇的肉身,将魂魄撇除,而非两个魂魄都不见了,穷奇的肉身却依然留存。”
      “当然有可能,以废天帝当时的状态,哪里打得开御魂鼎?”霓漫天摊摊两手,又点点头道,“或许他正要夺穷奇的躯壳时,又出了别的变故,这才无疾而终,两道魂魄都找不到了。”
      “那你进来时可有什么发现?”
      “发现?”霓漫天一副恨的牙痒痒的表情,呛声道,“我进来没多久,鸟族天兵也跟着到了,紫霄宫我又是第一次进入,哪看得出异样。总之,若非你拦我,何来这么多事情。”
      润玉实在是冤枉得很,赶尽杀绝并非他的处事本能,若非霓漫天不肯放弃,他已想将废天帝的事一纸揭过。对着霓漫天咄咄逼人的眼神,顿觉头上的包隐隐作痛,这个包便是前几日被霓漫天敲啊敲,敲成一处肿胀的。他对自己的脑袋多有怠慢,实在是考虑去练就一副铁头功。
      润玉缓缓将霓漫天的腰搂在身前,正要劝慰一二,耳后响起天兵报讯,“报告天帝,二殿下醒了。”
      霓漫天如捏在手里的鱼儿,从润玉两臂之中滑出去,探头问,“哦?天后呢?”
      那天兵已习惯了霓漫天的存在,瞟了一眼正襟危立的天地润玉,收到一个赶紧回答的目光,哆哆嗦嗦的说到,“天……天后她仍在昏迷中,未见好转。”
      经过废天帝那日的大乱,栖梧宫早就废得不成样子,所以旭凤和旧天后荼姚都被抬去了紫方云宫。
      只是如今,紫方云宫已成了一间“病人宫”,许多险象未死的宫人皆在此养伤,兼调试心情,荼姚则在命人将旭凤转移到自己宫殿后就彻底昏迷。旭凤几经周折,也比预期多昏迷了几日,直到润玉完成继位大典才醒,可说是非常识相了。
      霓漫□□润玉一推道,“你去看你二弟吧。”
      润玉大为感慨,将她的手重新抓回,凝目说到,“我关心旭凤,你又吃的什么醋?”
      “兄弟情深啊!”霓漫天叹道,“便是因为他的面子,你连天后都舍不得报复了,是不是?”
      润玉在天后逼迫下苦苦谋生多年,又有杀母之仇在前,但看见天后为了旭凤所做的,便未将天后治罪,哪想到这一丝仁念反惹得天界诸多神仙找他诉苦,而今霓漫天也生怨怼,这才说到,“天后做下的许多恶事都是父帝怂恿,如今父帝已得到应有的下场,鸟族也去芜存精,统归天界调遣。天后幸而未死,她这天后之位我也不知应不应废?”
      “怎么,还想叫她继续做这后位,给你吹枕边风啊!”
      润玉被问得一个激灵,赶紧纠正她的话,“休得胡言,天后继续做后位那也是太后了,跟你说的那个扯不到一块儿。”
      霓漫天主动执起润玉的手,温婉的道,“阿玉,你要想好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天后决计没有再往上走的道理,如她这等心胸,若再主天界,还怎么整顿风气?你若下不了手,我去一刀杀了她。”
      润玉听罢这些话,反而洒脱笑道,“你若肯下手,便不再我面前说起了,以你的品性,不是先把事情做了来的更好?之所以如此逼迫我动手,是因为你也不忍杀天后,是与不是?”
      “天后该不该死,不是我们能评判的,至少该给花界一个交代。”霓漫天拒而不答,另有些郁郁的道,“况且天后这条命已经让人挂上号了,她能不能活,别人说的都不算。”
      润玉不解道,“天儿这话何意?”
      霓漫天挥挥手说,“唉,你先去看旭凤吧。自他回天界就没怎么清醒过,这次若闻先天帝太微之前的种种事迹,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来,是该好好安慰的。你若无暇,花界和水神那儿,我帮你去走动吧。”
      “交给你?”
      霓漫天叉腰回道,“怎么,看不起你亲口封的昊天驭月仙子?”
      润玉与霓漫□□夕相对,自也了解她的品性,虽然心里并无作恶之意,却是嘴上不饶人,一出口就将人得罪的事都有不少,无奈就以婉转的语气劝道,“花界与天界的恩怨不是天帝下了台就能够彻底解除的,虽说确实需要有人去笼络一番,却不好你单独前去,带上月老,或将叔父从天牢里牵出来溜溜。”
      一开始听着劝慰的话还甚有条理,最后一句却让霓漫天傻眼,“你说……把狐狸仙牵出去溜溜?这是你说出来的话吗,你该不会被脏东西附身了吧?”趁势以手按住润玉的额头,用出灵力探测,这紫霄宫至今都有穷奇魂魄走失的悬案未破,可不得大意。
      润玉爽朗的一笑,趁机再度揽住霓漫天,油然叹道,“上有父帝母神压迫,说话行事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如今我倒是觉得我的天性该当是与你一样的。”
      “多笑笑也好。不过这笑容不准被太多人看到,特别是女人。”霓漫天很是小气的提醒一句,转头看那天兵还等在那儿,真是个胆儿肥的天兵啊,如此不知避让。霓漫天瞪眼道,“你,愣着干什么,天帝要去紫方云宫了,还不摆驾。”
      随后,霓漫天自摆一团云雾,到比润玉先出了紫霄宫。

      ……
      说和花界与天界,决然要多费口舌。花界虽是三无小界,扩开来讲就是无底蕴,无地盘,连高端战力也一个都没有,一朵朵花儿心气却是极高,说不给你好颜色,便真是死也不给。
      霓漫天原本能以手刃天帝的功劳去花界讨份情面,只是天帝跑了,她这张脸面就不值几个钱了,锦觅如今还在凡界,也说不上话。她只有亲身到斗姆元君那儿,讨个香火情。
      二来,斗姆元君与她的对话上次只进行了一半,还要继续谈下去的。
      “元君大人居处僻静,漫天寻了好久才至,倒不如你入我梦中来得便捷。”
      斗姆元君叫童儿给霓漫天添上茶,也不托大,下了莲台道,“师姐竟亲自光顾舍下,小妹好生荣幸。”
      斗姆元君在天界身份超脱,住处却十分简陋,所食所用竟跟凡尘的凡夫俗子无异。霓漫天把玩茶盏半天,没摸着半股仙气,于是眼神有些忧郁。
      本来嘛,还想顺点好东西走的,可屋内能入她眼的也就是那一阵妙香了。可那妙香是从斗姆元君头顶发出,她能往那儿顺吗?
      因着斗姆元君较为热切,霓漫天也一直听她叫自己“师姐师姐”的,这便拿个大,以平辈身份问,“天界此次争端,想必你也亲眼见到了,那日先天帝太微走脱,是否是你救走了?”
      “太微仍有三千年阳寿,或耗在他人身上,或留给自己用。师姐此际断了他的仙命,余下的阳寿却并未一块儿断去。这条仙命会用于抵住浩劫,多出来的那些寿数嘛,我也管不了啦。”斗姆元君并未说有没有,只以这句话表明与她无关。
      霓漫天语调时高,“你是说,死灰还能复燃吗?”
      “师姐认为,一个凡人能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斗姆元君一直不正面回答,霓漫天没办法探知更多,语带不甘,“可太微竟然还能再活三千年,即便是做猪做狗,我也十分不舒服。”
      “师姐的脾性何时修得这样暴戾?你与太微相斗时,小妹冷眼旁观,发现师姐几有走火入魔之兆。”
      还知道关心她呀,实在是头一遭。霓漫天受宠不惊,极为自然的道,“老君一炉丹,本欲让我体内的两股气息合为一体。但是水火相克,老君摆明了顾头不顾腚,那丹丸只是让我拿去砸死天帝的,反而加剧了我体内的妖力。”
      太上老君本来是高高在上,天帝都比之小了几辈,但霓漫天经历这诸多事迹以后,由衷的感觉到太上老君十分照顾她,或许跟她关系很近,徒生出二者身份并不相差很远的直觉,故在称呼上没大没小了些。
      斗姆元君也不驳霓漫天的错,全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温声道,“我虽不知师姐这一身妖力从何而来,但既是妖力,原也没有害处,只是妖界与我等修道之人有所迥异而已。既然青姑娘也曾看出隐患,并对师姐加以指点,还请师姐再次求见青姑娘,彻底解了病灶。”
      霓漫天闷闷说到,“还以为你能比婘丫头懂得多些,结果那丫头才是我的救星。苍天啊,可是她去追玄望的心脏了,我还哪儿找去。”
      “师姐,我于你指点一处。”斗姆元君摇手画出一副地图虚影,指到,“这儿,妖界通往外界的通道均被封堵,唯此一处,近来有开启之相。”
      霓漫天见那舆图之上注了斗大的的四个字,东峻冥泽。

  • 作者有话要说:  天帝没有那么容易死,原著中天帝死得太草率了,也根本不符合人设,以我之见,他拼死救旭凤的行为并非本意,是受了斗姆或太上老君之类的大手腕者胁迫,临死被摆了一道。只是原著是以锦觅视角写的,即便真有内情旁人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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