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玉漫天》专用灭害灵

36、改功法，试邝露

　　穗禾宫中，摆满琳琅满目的首饰和器物，但在霓漫天眼里都不算什么稀罕物件，就留给这位花界假“公主”慢慢折腾了。
　　霓漫天到大殿屏退宫女，直接竖起一个结界，在其中打坐修炼。方才飞芒和灭灵树枝两股力量结合出一阵高温的事，给了她些许灵感，叫她想到一种方法弥补霓裳羽衣功法。
　　练了一会儿后，她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试验般运转霓裳羽衣时，心境依然是阴狠而绝望的。果然，要修补一项传承数万年的功法，绝非易事。
　　呆在这里很是气闷，霓漫天整理一下仪容，想去找润玉冷静冷静，未迈出宫门，后面一个声音追来问到，“你去哪儿啊？”
　　霓漫天回头，那被削了一个发饰，现在半边头发呈鸡窝状的婘眠“公主”愣愣的看着她。霓漫天嘴角略弯，“不是叫你打扫完了就走么，你怎么还在？”
　　“啊，那个……”婘眠指了指让她打扫的那间屋子。
　　霓漫天向内行了几步，见屋中比她出来时还乱了些。这哪是打扫过的，分明就是黄鼠狼进村后的惨状。
　　霓漫天假笑道，“花界能忍受你这么个侍女，不得不说是花花草草脾气好。”
　　“你宫里本来就有宫娥，你可以叫她们打扫啊。”
　　“也罢。”霓漫天确定了这位的侍女身份绝对是假的，敛敛袖子，转身说，“你可以走了。”
　　“那我以后还能来么？”
　　这是什么混帐话，见她好欺负，天天来偷鸡摸狗吗？霓漫天摊手道，“你也看过了，我这边没有什么值钱物件，你还来打什么坏主意？”
　　婘眠不语，心中默默想着能有什么办法与这位鸟族公主套上近乎，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她就觉得十分亲近，奈何人家对她十分讨厌，她可不能这样离开。
　　静默片刻，婘眠想起刚才所见的功法，像是抓住了机会，脱口便道，“方才你练的功法，是伤人的功法。”
　　霓漫天抚了抚额，感觉真是跟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在讲话，答道，“呵，难道还有不伤人的功法吗？那练着用来干什么，栽花种草吗？”
　　对方竟没有理解她那句话的意思，婘眠跺跺脚道，“我是说，你这功法伤人，更伤己，再练下去只会越来越糟。”
　　霓漫天神色一烈，一手运转霓裳羽衣，一手拉住婘眠，质问，“你可是见过以前有人练这霓裳羽衣功法。”
　　婘眠摇摇头，但又赶紧道，“我不知道你这功法是什么名字，只看得出你所练的并非仙门一脉，而是跟妖……是跟我家的祖传功法相似的路子，我虽然钻研得不深，但还是懂一点的。”
　　“你家祖传？”霓漫天感兴趣的看了这棉花一眼，收回目光，故意嗤之以鼻，“你是花界的一个侍女，祖上能有什么来头。”
　　“看不起我？”婘眠咬咬唇，说到，“我家祖上，现在说出来外界没几个人知道，但我保证，比那天帝祖上，天后祖上，都高贵正统。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伯父要是在此，连那斗姆元君都要退避三舍。”
　　“年纪不大，说大话倒是一套一套的。”霓漫天松了手，神情淡漠的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又修正不了我练的功法，我留你下来，深觉很是浪费粮食，索性还是不留了。”
　　“喂，你宫里这些宫娥哪个不费粮食？”
　　“那你承认自己很会吃咯？”
　　婘眠跳脚，蹦起来还没霓漫天高，哼道，“不用你养，我明日再来。”
　　“好，那就明日再来吧，不过也得把屋子先收拾干净。”霓漫天走向殿外，向后摇手道，“就这样吧，姐姐有事，就不理你了。”
　　一声义愤填膺的嚷叫在背后回荡，“我其实比你大啊！”

　　……
　　璇玑宫内空空荡荡，只有邝露掖在一角。
　　如今天色未黑，润玉应该还没去布星台，去向不知，霓漫天只能向在角落中有些怯怯的邝露询问。
　　邝露这次见她，多了些害怕和拘谨，手里攥着帕子的一个角，禀道，“穗禾公主容见，大殿有他自己的私事，这时候可能去凡界了。”
　　“去凡界做什么？”
　　“我，我……”邝露原本想说“我也是随便猜猜”，但又怕自己猜准了，给大殿惹来“麻烦”，这便壮起胆子编造，“大殿去九霄云殿后，至今未回，不过按大殿以往的作息看，这时应该是跟月下仙，啊不，是跟以前的友人去喝酒了。”
　　“古古怪怪，阿玉什么时候赴过这种宴会。”霓漫天眼望窗外的一轮皓月，化作望夫石，“我在这儿等他吧。”
　　邝露惊得不敢在旁伺候，心想：按照以往我对大殿下的了解，他这时候未归，一定是去淮梧国相会锦觅了，前段日子都是这样的，只是自从穗禾公主上天后，这个习惯才被压了下来，可能这会儿是“旧习复发”。我要去殿外等候大殿下，免得他入殿之前没想好对策，穗禾公主问起来不好交代。
　　邝露左拳敲右拳，刚要迈出殿中，完全不知情的霓漫天按着发烫的脑袋叫道，“你在那干什么呢？去倒杯茶来。”
　　邝露差点将帕子扯断，返身添了茶水，由于心不在焉，茶泡得失了水准，还洒出几滴。她端到穗禾面前，试探道，“穗禾公主是一族公主，气量一定很大吧？”
　　“怎么，我看起来是很小肚鸡肠的人吗？”霓漫天取过茶碗，一饮而尽，品不出任何区别。
　　邝露愁云满面的道，“我的意思是……要是大殿做了什么一心二用的事，穗禾公主您宽宏大量，一定要原谅他。”
　　霓漫天一脸茫然的问，“是什么事，要你这个丫鬟替他担心？”
　　邝露豁出一个丫鬟的所有脸皮，敞开了说，“比如，去见自己的未婚妻子，当然，那只是按例，按例去见一面，只是走得惯了而已，并未向穗禾公主您说明，也是情有可原的。”说毕，她暗吁一口气，要是让她再说一遍，兴许都没这个勇气了。
　　霓漫天联想起刚才邝露的行为，顿时明白，原来这是个为主人家打掩护的丫鬟。
　　但润玉不会真的去私会情人了吧？她当初在凡界的时候，润玉是往小锦觅那儿走得很勤，难说没有对锦觅动过男女心思。而且有婚约在前，他们直到此时也算是合法的。
　　变更婚约的任务变得委实紧迫。霓漫天决定明日就去拜见风神，把以后的打算说出来，况且飞芒的事情正好要找风神问问。
　　邝露见上首的穗禾公主沉吟不答，心砰砰跳着，勉强转过笑脸说道，“公主一定不肯吧，我也就是随便猜猜，大殿对您真是全心全意的。”
　　邝露还在自以为是的找补，霓漫天倾了倾身体，极其摆谱的问，“邝露，你对锦觅和你家大殿下的这份婚约怎么看？”
　　“邝露只是个卑微小仙，没有自己的看法，大殿想做什么，邝露只有支持和跟从。”
　　“如此啊。”霓漫天抬了一下眉毛，虚言相问，“那你家大殿要娶你呢？”
　　嘭！
　　邝露惊掉了手里的碗碟，目瞪口呆的看着霓漫天，清洌如水的眼中暗藏一份希冀。
　　“你干什么呢，璇玑宫的茶盏幸好是不值钱，不然都让你摔得折本了。”霓漫天嘴上笑骂，心头却暗恼道：作孽啊，邝露之前也摔过好几个茶碗的，也是因为什么……嗯，润玉的感情问题。这要是还看不出来，我这双招子就算白长了，这丫头对润玉的情意已经有别于主仆了。
　　邝露尽快收拾着碎裂的瓷片，殿外有脚步声响起，她忙自起身，想提醒一下殿下，却被霓漫天赶在了前头。
　　“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霓漫天见到润玉，像个主人家一样招呼上去。
　　润玉宠溺的半搂住她，入内道，“适才去了一趟凡界，倒是有烦心事一件，要与你说。”
　　“去见锦觅了？”霓漫天蓄意为难道。
　　“这话从何说起？”
　　邝露紧张的接过话头，“穗禾公主误会，是邝露一时乱嚼舌根，该罚！”
　　润玉见邝露如此郑重，懵懵懂懂的握紧霓漫天的手，对着她的询问眼光道，“没见啊，锦觅我还真是忘了去看一眼。”
　　邝露舒了一口气，临走还十分慎重的朝着润玉点了一下头。真是让不可疑的事情变得十分可疑。
　　霓漫天小手被握着，另一只手扯过润玉的衣领，低低的倾诉，“唉，你这丫头吃什么长大的？叫你养得这么可爱。她以为你脚踏两条船了呀，你不会真的是吧？”
　　润玉不敢说曾经真拿锦觅的婚约来谋划天机更改，尴尬道，“邝露都不清楚你的真实身份，有些事情还转不过弯来。”
　　霓漫天黛眉轻蹙，却说了另一件事，“这弯子不容易转，邝露喜欢你。”
　　“嗯？”
　　“何必这样看我，这事很明显啊”
　　如今转不过弯来的倒成了润玉，他否定道，“并非喜欢，那是仰慕，邝露心中的只是错觉。”
　　霓漫天莞尔道，“你有什么值得人家姑娘仰慕的，就是喜欢，喜欢你长得俊呗。”
　　“肤浅。”
　　霓漫天心里烧了烧，她竟然被说成肤浅？但心中一想，她还没有承认，尚好挽回，热络的缠住润玉的脖子道，“是啊，小白蛇从里到外都叫人喜欢，单看长相的人，定是十分肤浅的。譬如我这般，从小看清你的各方面好处，可惜赶不上你那老爹金口玉言，要追到你，可得忙活惨了。”
　　润玉拍头，假意反问，“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爱上我啦？”
　　霓漫天在他肩窝里藏住眼睛，娇嗔，“你故意取笑我，那我该在什么时候爱上你……反正我没那么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