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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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风本来是只想拟个简单的协议的，可是看了顾长野的狗屎学习基础后，她心里总琢磨着再憋个招儿才好保险。
这么一“保险”下去，条款不自觉就多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顾长野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态度竟还算平和，提出的第一条要求，是将《承诺书》改为《合作合同》。
一听他说这话，夏晚风就知道，今儿这奸商是做不成了。顾长野年纪轻轻一个小高中生，没事儿干还挺懂合同法，这一点令某人分外沮丧。
从法律层面看，《承诺书》是顾长野单方面出具给夏晚风的自我行为约束承诺，并且附加了一系列的违约责任条款。也就是说，一旦他违反了这七张白纸上的任何一项内容，都会触发对应的处罚条款。
鉴于夏晚风拿他也并没有什么办法，不能罚款、不能体罚、也不能诉诸仲裁或法院，因此这份承诺书上出现最多的违约条款，就是“双方合作关系自动解除，且甲方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顾长野只不过是粗略看了几条，就已经被这位甲方、也就是夏晚风小姐的无耻行径所深深震撼。
“上一次谈判，你亲口说了‘只关心成绩’。怎么的，这会儿我就得遵纪守法，‘力争三、好、学、生’了？”顾长野把文件甩在她面前的披萨上，扬起下颌，咬字清晰。
“晚晚老师，你的问题，很严重。”
夏晚风慌忙把文件拿起来，可惜背面已经沾上了芝士和番茄酱，油汪汪渗透了好几层纸，真是可惜了这披萨。她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认命地合上文件，态度良好地认错。
“好了好了，我道歉就是了。这只是初稿嘛，来来来，我打开电脑，咱们现在改还不成吗？”
顾长野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似有重量，开始了他一贯的冷脸沉默。
夏晚风终于意识到，这一次谈判，她是一点猫腻也不用想了。如若不然，这位大爷很有可能立马给她扫地出门。
轻手轻脚地打开电脑，没写两个字，她眼珠子又低低一转，轻声建议道：“其实我给你辅导功课，本来就不用怎么约束我的。我还能自己不干了不成。我看就没必要改成双向合同了吧……”
“吱啦——”一声长音，夏晚风惊慌抬头，眼睁睁看着顾长野推开椅子站起身来，长腿两步迈站到自己身后，大手已经揪住了她的后脖领子，作势就要把她往门口拖去。
动作先于大脑，夏晚风双腿紧紧勾住椅子腿，身子极力向后倾，两只手死死抱住顾长野的手臂，一脸惊恐地哭喊。
“大爷！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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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夏晚风抱着书包里丧权辱国的《合作合同》，完成了第一次的正式辅导，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顾家。
走上地铁，她挤到门边靠着，酝酿了一下情绪，拨通给顾萦的电话。电话很快拨通，夏晚风迅速提起精神来。
“是的顾姐，顾长野他同意了。每周一共四次补习，有事一定会跟我沟通请假。”
“对的，他对我的要求也没有异议。他保证会参加五次重要考试，本学期期末考、高三上学期期末考、两次模考以及高考。”
“顾姐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奖金的事情您再慎重考虑一下，我不着急的。对，行，要不就等到这学期期末考之后，如果没有教出成绩来，我也不好意思跟您谈这些。”
“是的，非常抱歉，我没能劝服他正常参与学校生活。”
“我明白，学校那边就麻烦您去沟通，学习上我会尽力。”
“好的，好的。明白了，不用客气。顾姐拜拜。”
挂了电话，夏晚风一口气舒了一半，又听手机一声震动，收到了新的讯息。她一手扶着栏杆，一边哭丧着脸点开屏幕。
是顾萦发来的，转账信息。
——9600元。
夏晚风看着那个小巧的橘黄色虚拟红包，激动得指尖颤抖，她在心里无声尖叫，一瞬间甚至兴奋地想在地铁上表演单杠吊环托马斯旋转！
屏幕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信息…”
夏晚风屏息等着，“嗡嗡”的两声，新讯息从屏幕底端弹出，把转账红包往上推动了一小截。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夜晚八点，二号线环线地铁上，某节车厢里一干乘客突然被身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发财了！对不起对不起！啊哈哈哈我太高兴了！给您添麻烦了！哈哈哈哈哈！”
车厢里，两个周日逛商场归来的女孩见状，一脸惊恐地在下一站地铁开门时冲下了车。妈妈说的好，什么都没有命重要，五分钟一班的地铁，完全可以等下一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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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风的好心情一直带到了朦胧酒吧。
六月还是那个毕业季，台下的客人也还是伤感居多。可是台上的驻唱歌手显然情绪不对，一连把几首悲伤苦情歌唱出了欢乐颂的味道，就差站起来放烟花了。
今天轮班的主管见状，毫不犹豫地给这位柏老板的好学妹放了假。
夏晚风不疑有他，见时间也不差十几分钟了，给主管道了谢，收拾书包准备走人。
“晚风。”
夏晚风循声望去，不见来人。又听一声微弱的呼唤，她调整了方向，终于看见了声源地。
“鹿鹿，你怎么来了？”
沈鹿鹿脸色一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夏晚风眨眼，猜测自己不慎刺激到了她敏感的小心灵，于是爽朗一笑：“我就说今儿出地铁怎么那么好运，低头就捡到了十块钱，原来是鹿鹿来了呀。怎么，来找我的么？”
沈鹿鹿这才展颜，腼腆一笑，伸手过来牵她。
两人沿着苏州街往回走。
十点的夜晚已不算华灯初上，可在夏晚风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甜蜜，就连身边心事重重的沈鹿鹿都是可以忽略的了。
“晚风，我……”
夏晚风满脸笑容地回头：“嗯，你说？”
沈鹿鹿被她这副怪样吓得一怵，但还是挽着她的手，咬着嘴唇，一脸期待地说：“我听说，明天晚上，大四的学长们有毕业舞会。”
夏晚风点头：“是有这事儿。怎么了？”
沈鹿鹿犹豫半天，见她没有另外追问，只得自己接话，眼睛里映着灯光霓虹，笑容甜美：“晚风，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浪漫的活动。听说这次舞会可以带同伴，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呀？”
“啊，可以带同伴？”夏晚风真的一愣，“抱歉啊鹿鹿，我不知道可以带人。而且我没有请帖，我也是跟着别人去的。”
沈鹿鹿脸上难掩失望，搂着夏晚风的手也松了又紧。她眼里几乎是立刻就湿润了，脚底也生了根，像是粘了强力胶。
夏晚风满心的崩溃，但还是拿出了浓浓的舍友情，耐心地等待她抒发情绪。
“……我、我从小，就向往着，能有一天，穿着漂亮的裙子，参加一场露天舞会。哪怕没有人和我跳舞，只要能站在一边看着，我也高兴。”沈鹿鹿抽噎了几声，抬头轻泣道，“晚风，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夏晚风心道我当然不明白啊！面上还是认真道：“少女情怀，总是诗。”此话说完，察觉沈鹿鹿明显不满意的细微神色，她道，“这样吧，我问问，看谁还有名额。”
见沈鹿鹿瞬间多云转晴，夏晚风又补充了一句，“不能保证的啊，没弄到可别怪我。”
沈鹿鹿甜甜地抱着夏晚风的胳膊，一蹦三跳地拉着她往前走，回头说话的笑容甜美得如同夏日的水蜜桃。
“晚风你对我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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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风的手机没电了，回到宿舍充上电，好一会儿才顺利开机。她洗完澡出来，随手划开手机，发现居然有三个人给自己发了微信。
柏松和乔伊分别发来问候，叮嘱她明日晚八点，圣缇亚露天草坪见。两个人的语气一个是青松温和、一个是烈火洒脱，乔伊还严正地威胁她一定要穿那条新裙子。
看着这两人一上一下交叠的微信头像，夏晚风心里微微叹气。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乔伊学姐挣扎了小一年，最终还是选择了出国，柏松则是去到自家的公司开始历练。
都是很好的选择，只是却略带遗憾。
或许几年后，两人再次相见，突然又能燃起不曾有过的爱火呢。
谁知道呢。
排在第三位的头像上有一个红色的小圈，提示有一条新讯息，夏晚风一手擦着头发，随手点开。对方的头像是跟性格一样的全黑，一片漆黑。这样无聊的头像，也就顾长野这样的中二少年会用了，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昵称是他的英文名Allen，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夏晚风一手擦着头发点开图片，定睛一看，居然是她今晚刚签的傻·屌合同。正中间用铅笔画了一个圈，夏晚风放大细看，才发现是一处打印错误。
“甲方承诺，如若甲方未能辅导乙方在本合同约定的历次考试中取得合理成绩，甲方将自愿放‘气’本合同第二十八条第（2）点所约定的取得额外奖金的权利，并向乙方以书面方式进行致歉，致歉书内容不得低于汉字八百字……”
现在回头再看这段条款，夏晚风的嘴角仍旧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鸡贼的人？还是个刚满十八的高中生！
致歉书？
致你狗子个西瓜腿腿儿！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