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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 ...

  •   一瞬间,四周安静的可怕,只余潺潺的流水声,仿佛在昭示着如擂鼓般跳跃的心。温热而又紊乱的气息在她头顶盘旋,她脑子嗡嗡的,慌忙抬头起身,慌乱中脚下绊了一下,嘴唇贴在他的喉结处,感觉他抖了一下,喉头轻轻滚动。

      她慌忙捂着唇退开几步,脸色涨的绯红。四目相对,他的眼中似乎有某些她看不懂的情愫在流转。

      这叫什么事!流月觉得自己有些腿软,但还是上前来扶徐观岚,轻声说:“小姐,你还好吗?”

      她点点头,手指有些抖,对刚刚的事却只字不提,说:“你方才说我爹请你来教我诗书,不是诓我的吧?”

      此刻他已经站了起来,眼神看着前方的池塘,说:“怎敢说笑。”

      她最后一点希望也落空,皱着眉思忖半晌,走上前两步,犹豫地说:“那个……话本的事情,可不可以帮我保密,不告诉我爹?”

      她殷殷期盼地望着他,样子可爱又可怜,他忽然想要捉弄她一番,便抿着唇笑笑就是不说话。

      他这是什么意思嘛?徐观岚急急地仰头追着他央求:“薛大人,可以吗?可以吗?”

      他低下头来,看着她,说:“看你表现。”

      这还没教上呢,俨然一副夫子模样了。徐观岚心中丢了个白眼,嘴上却乖巧地“噢”地应下。

      他看她头低了下去,嘴巴微嘟,似乎很不满的样子。他偷偷笑了笑,说:“那书好看吗?”

      听他突然这样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觑了他一眼,试探地说:“好看……吧。”

      “是嘛。”他呵呵一笑:“想来让四小姐这样爱不释手的,定是本有趣的书。”

      她小声说:“你想看看吗?我有松亭先生的全部,可以借你。”

      “嗯?”他转过头来看着她。

      那一个眼神杀,让她立刻噤了声,咬着指尖轻声说:“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真是可爱啊!他克制住了想要伸出手来,摸一摸她头的想法。

      正此时,冯濬寻了过来,说:“你怎么躲在这儿,一帮人都在等你呢,等你喝酒作诗呢!”说着拉着薛盛就要走。

      徐观岚连忙说:“绪哥哥,你们不能少喝点酒吗?”

      冯濬道:“眉眉,你一个人先玩吧。今日姑丈难得好兴致,谁也不敢拦着,你放心,都是朝中大臣,自有分寸,吃多了左不过睡一觉。”

      说着便拉着薛盛走,徐观岚在后面气急败坏,这些不可理喻的男人!

      ***

      钱姨娘知道徐道成要过来,知他最是讨厌蚊虫嗡嗡声的,便早早命人熏香将蚊子都捉了,垂下细细的纱帘。想着他白日里喝了不少酒,又泡了浓茶凉着,等他来喝正好。

      她朝着窗外看了看,天色还尚早,便坐在妆台前,细细地描眉,选了一支柔美的簪子插在发髻上。

      不多时,婢女进来通报说老爷来了。她忙拢了拢头发走出去,笑盈盈地迎着他进屋。

      钱姨娘见他神色舒缓松快,便笑着说:“许久没见老爷这样开怀高兴了。”

      “是啊。”徐道成握了握她的手,说:“忙了好一阵子,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他看眼前之人格外温婉动人,在她这里,总能将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唤醒。他道:“这段日子冷落你了,一切都好吧?”

      钱姨娘坐在他身旁,悠悠地给他打着扇子,柔声说:“老爷关心妾身,比一切都好呢。不过茵姐儿她……”

      她拧着秀眉,作势有些为难不好开口。

      徐道成问:“她如何?”

      钱姨娘给他端了凉茶,倚在他身侧说:“妾身原不该多嘴,可是我这个做娘的瞧她闷闷不乐,实在不吐不快。事情是这样的,崔姨娘把茵姐儿一只养了几年的信鸽给吃了,养了这么些年,多少有些感情的,这孩子又敏感,难免伤感了些。”她看了看他的脸色,又补道:“说来也不好怪罪崔姨娘,她毕竟初来乍到,不知道也是有的。”

      徐道成这才想起来,是来了个新人,他还不曾去看过,听了她的话,他不禁说道:“竟有这等事!可回禀过太太了?太太怎么说?”

      钱姨娘点点头,说:“太太自然是最公正不过的了,念在她不懂规矩,训斥了几句也便罢了,只是可怜了茵姐儿……”

      她语气幽幽哀婉,似是受了委屈又不敢伸张的模样,听的他心疼不已。他搂住她的肩道:“你放心,我自会主持公道。”

      钱姨娘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想着他今天心情好,又说:“我听说老爷给岚姐儿请了个先生,还是那个才高八斗的状元郎?”

      “是有这么回事,你消息倒也灵通,不过人家现在可是正三品的官了。”想到这事,徐道成就满意地摸了摸胡须笑了。

      钱姨娘道:“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妾身是想,可否让茵姐儿也去听听学学,有了高人的指点也好有所长进。”

      徐道成听了,觉得并无不妥之处,又是心爱之人难得开口央求,便满口答应了。

      ***

      许久不曾下雨了,徐观岚坐在秋千上看仆人们给花草浇水,鸟儿再树丛间清脆地名叫,十分的悦耳,这个时辰最好,空气清新,微风不燥,阳光不热。

      这一日是她每个月最盼望的一天,是《松窗夜谈》出新书的日子,她总会起的特别早,才让她有机会看到晨曦的模样。

      等了许久,流月终于带着她的期盼回来了,将书交到她手中。她迫不及待地边走边翻开了封面。顿时愣住了,标题竟然与她的小名一模一样,莫非是巧合?

      她带着狐疑读了下去。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叫眉眉的深闺小姐,成日里待在绣楼苦闷寂寥,便捏泥人来玩,这一日,她想着古籍里描述的潘安的模样,捏了一个俊俏的公子哥,还特地点上了眼睛。次日醒来,却发现窗台上的泥人不见了踪影。她跑去楼下到处寻找,终于在花园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了它,小姐自言自语,这泥人莫不是还会自己走了不成。那泥人忽然活了,与她说起话来,吓了小姐一跳。泥人说她点睛将他点活了,此后小姐便常常坐在窗边与泥人闲聊。府上皆以为小姐中了邪祟,把泥人全部砸了,又请了道士来做法,自此小姐相思成疾,一病不起。某日,府上请来了一个年轻的游医,小姐睁眼一看,那人竟然与她捏的泥人一模一样。

      她还待看后续,只见下头写着一行小字“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这胃口吊的,徐观岚气极了,忍不住将书往地上一扔。这松亭先生真是第一刁钻的,要么留个尾巴下回再分解,一等就是一月,要么就没有结局,叫你胡乱猜去。她想早晚有一天被他吊胃口得吊出病来,谁受得了这样。

      她气归气,等发泄完了,又自己把书捡了起来。

      也许这个故事的女主名字与她相同,她读的时候代入感特别强,仿佛那写的就是自己,想要知道结局的心情更加的强烈。她又想到苏红缨与冯濬说的,并未在存雅斋见过后续,这其中必有蹊跷,她定要亲自去一趟,问清楚才行。

      这一天冯濬恰好在家,想着叫上他一起出去,还能闲逛两圈买些好吃的回来,冯濬欣然应允,二人便坐了车出府去。

      走到府门前,徐观岚刚要上车,忽然见不远处有个身影,偷偷摸摸地张头探望,她定睛一看,不就是那日在宝禅寺见到的,姐姐的心上人吗!此刻出现在府门前,莫非是那日寺中一见又让他心存希望?可是他这样傻傻地守在那边又有什么意义,姐姐的个性是断然不会抛弃世俗与他在一起的。她想去与他说清楚,叫他不要傻等着了,别万一被人发现了反而闹出事情来。可是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叫他别再等她姐姐?

      正犹豫着,听到冯濬喊:“眉眉,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连忙放下帘子坐进马车。

      一道影子暗中窥视了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待马车走过,徐知茵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走到那男人身旁,指指马车的方向,说:“你是想见她吗?”

      男人心头本就紧张,突然被人搭话,还被看出了些许端倪,慌忙低下头沉默着退开几步。

      徐知茵上前一步,轻悠悠地说:“你若有什么话与她说,我可以帮你转达。”

      男人看徐知茵柔柔弱弱的,打扮不俗,便问:“姑娘是何人?”

      徐知茵眼睛一转,轻声道:“我是她闺中密友,常常出入尚书府,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来。”

      男人想,虽然她弄错了对象,但既然她常出入尚书府,必能见一见小枫。若靠他干巴巴地守在这里,小枫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遇上一次。

      不过……又觉得太过于冒险了,眼前这人可信吗?

      他打量了一番徐知茵,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似乎很值得信赖,不过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他什么也不说,低着头撒腿一路小跑开去。

      徐知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个诡计在心头滋生开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徐知茵要干坏事了,就问你们怕不怕,钱姨娘也慢慢被她带坏了。
    薛盛你喝多了,都敢戏弄眉眉了嘛,哈哈。
    我在不南不北的江浙沪冻成狗,码字手好冷。小可爱们多多支持哈,红包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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