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要脱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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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没有停止。
严赫祥穿着深蓝色睡袍，站在窗前，手臂不堪重负一样抵着玻璃，还带着水汽的头发贴在额头，一滴水珠从发梢掉落，混进脸上的泪水里，再一起流进他的领口。
整个卧室里都是茉莉浓郁的甜香。
严赫祥却被深而重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他太心疼那孩子了，疼得他胸腔好像要随时要炸裂开来。
郭棋林无时无刻不在努力试图把自己的身子藏起来的窘迫，就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严赫祥的心脏。
严赫祥想要尽一切可能补偿他。但，郭棋林的态度让他无力。
那孩子对他没有一点儿怨恨。
他就像不慎坠入人间的小仙子，对于人世间的种种规矩，全然不懂，也并不想去弄懂。
他只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活着。
在他眼里，离开严赫祥，是要让严赫祥相信他爱他。那之后他所受的苦和痛，是他自己选择的后果，跟严赫祥没有关系。
在他的思维方式里，他胖了，丑了，差点死了都和严赫祥没有关系。而且，严赫祥最后救了他，他的价值观里，甚至他得要感激涕零。
但那些痛苦，那些不甘，都是真实存在的啊！
越是不去怨恨，他的痛苦就越只能化为自惭形秽和迷茫。
严赫祥不想他这么折磨自己……
浴室里水声响着，郭棋林把自己洗到皮肤发红，手脚都泡皱。然后，他从小柜子里拿出冲洗器。
他想起以前，每次严赫祥想要办事儿，就给他发微信，“清理干净”。
王助理会准时，来接他，接他去到酒店或者哪个会所。
有时候严赫祥会问问他工作顺不顺利，有时候话都不会跟他说，就只是示意他脱衣服。
那时候，他被压在随时会被看见的玻璃上，还会不停的哼叫着哥哥……他那时候多幸福啊。
因为那几年里，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谈恋爱，他不知道，严赫祥拿他当卖的。
严赫祥不喜欢他……
何况现在，他这个样子……
严赫祥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来睡他的吗？
严赫祥会吐的！
郭棋林拿着那个冲洗器，怔怔想了半晌，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
他只怕洗得再干净，也没有什么用处……
严赫祥不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严赫祥一定会吐的！
他想象到严赫祥嫌弃恶心的表情……不敢哭出声，躺在浴缸里，把半个手掌塞进嘴里咬着，肩膀振动连带着水也跟着荡，有一部分荡进他嘴里，直呛得他咳到呕吐。
但他太长时间没吃东西，只吐出了一些苦水。
严赫祥急得在外面直敲门，“林林你怎么了？”
因为郭棋林反锁了卫生间的门，他打不开，直接要撞门。
“不！别进来！”
尖锐的叫声里全是恐惧，让严赫祥冲撞的动作停住。
严赫祥深呼吸洗了几次，才把哽咽压回去，“那，你快点。我给你热了点粥。”
郭棋林终于出来时，身上穿着新买的青色睡衣，脸上带着他以前那副大框眼镜。
“过来，林林。”严赫祥在饭桌前叫他。
桌子上是王助理买来的鸡丝粥。
他努力喝了半碗，就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软倒在桌子上——情热把他所有的力气都抽干了。
严赫祥把他抱回卧室，放到铺了防水床单的大床上，这时候，理智和痛苦在慢慢远离郭棋林，酸胀的想要被填满的渴望渐渐占据他的思维。
可他还下意识地揪住领口，“不要……不要脱衣服……不要脱……”
严赫祥听了好几次，才听懂他嘟囔的话。
开始严赫祥以为那孩子是怕冷，“林林不冷，哥哥给你开空调了。”
后来他突然反应过来，郭棋林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身子……
“不要看我……不要脱衣服……”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崩了。严赫祥紧紧抱着小孩，本该被茉莉香气弄昏的alpha，心里全是疼。
“好，哥哥不给你脱衣服……”
那孩子说着，眼睛渐渐茫然看着天花板，脸上那些眼泪也都凝固了一样，好像突然忘了自己为什么哭。
严赫祥去亲吻小孩迷茫的眼睛，“哥哥对不起你……”
郭棋林在那熟悉至极的葡萄柚的清香里转动眼珠，仿佛突然才看到严赫祥一样，“哥哥？”
“哥哥你来找我了？”
郭棋林笑起来，甜蜜地把头蹭在严赫祥胸口，“哥哥……我怀孕了，我有宝宝了……”
“嗯，哥哥知道了。”
小孩拉着严赫祥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哥哥，林林不要房子，不要钱……我只要哥哥别不理我……你别不接电话，我害怕……”
说着，郭棋林主动亲上严赫祥的嘴，带着茉莉花和薄荷混合的舌头伸进严赫祥的嘴里。
严赫祥尝到自己的眼泪，尝到小孩的眼泪，尝到久违的小孩的清甜，尝到什么叫后悔……
然后，那孩子的手探下去……
茉莉花的香味儿，随着小孩歪头的笑，突然爆炸一样浓度高涨，严赫祥的脑子好像被“砰”地重击了一下，勉强维持的神志摇摇欲坠。
他无力再去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任由葡萄柚的气味也跟着疯涨。
严赫祥恢复一些思考能力的时候，他正在成结。
那孩子失神地微张着嘴巴。
室内一片狼藉，防水床单该换了。
严赫祥抱起还在余韵里的小孩，体位的变化让他睁开眼睛，朦胧的眼神看着严赫祥，嘴里娇滴滴哼唧，“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要脱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