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娇妻要和离》巅峰之雪

14、第 14 章

　　在京城，有专门的几家接生行，而国公府请的接生嬷嬷，自然是京城最好的一家——福贵接生行。
　　世子夫人与二夫人的接生嬷嬷出自同一个接生行，她们拎着相同的大篮子，后来的接生嬷嬷又故意将两个篮子放在一起，被拿错了自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而梦娘虽然防着这两个接生嬷嬷，可她就是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这两个接生嬷嬷会有这等小动作。
　　这个产房魑魅魍魉太多，她的精力毕竟有限，只有在死士靠近世子夫人时，她才会死死盯紧。
　　那个周姓接生嬷嬷上前，她长的一脸老实相，莫名便让人卸下了两分警惕，不过这里面并不包括梦娘。
　　只听周姓接生嬷嬷道：“世子夫人的情况，在路上老妇已经知道了，老妇先看看夫人胎象如何。”
　　她上前检查一番，憨厚笑道：“世子夫人胎象很正，虽然受到冲撞早产，但以老妇检查来看，胎儿很好，世子夫人无需害怕，只管安心生产就是。”
　　世子夫人听言，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片刻后，莲儿端着催产药走了进来，梦娘并没有直接端给世子夫人喝，而是又让府医检查了一遍药渣，确定药渣没问题，她才不假他手亲自端给世子夫人。
　　不过在让世子夫人喝药之前，梦娘出于谨慎对接生嬷嬷问道：“周嬷嬷，夫人开了几指宫口了？”
　　周姓接生嬷嬷依旧憨厚嘴脸：“已经五指了。”
　　梦娘还未说话，由屏风挡着的府医先惊道：“什么？已经开到五指？先别喂催产药，容老夫再给世子夫人把把脉。”
　　梦娘立刻应允，又对府医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府医走出屏风，回道：“有些妇人生产顺利，宫口开的也快，但像世子夫人这般快的，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说。幸亏夫人多问了一句，不然这碗药下去，恐怕会顷刻要了世子夫人的命。”
　　府医惭愧道：“也是老夫考虑不周，没想到这种情况，多谢夫人救我一命！”
　　府医对着梦娘一躬到底，梦娘何尝不是一身冷汗。
　　世子夫人宫口开得快，二夫人的接生嬷嬷肯定早就发现了，可她却什么都没说。
　　若不是自己多心问一句，她敢肯定周姓接生嬷嬷也不会好心阻拦，到时候世子夫人出事，就是她与府医的责任。
　　因为是她主张给世子夫人喝催产药，也是她掷地有声说，世子夫人出事她会抵命，一旦责任出在她身上，便再无回旋余地。
　　世子夫人的奶娘胸口起伏，咬牙切齿道：“二夫人果然不安好心，世子夫人宫口开得快，她的接生嬷嬷一直给世子夫人收拾身子，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却一句未说，这歹毒心思昭然若揭。”
　　几个丫鬟明白过来，都很是气愤，“我们这就去找二夫人理论，她敢害我们夫人，我们也让她不能安心生产。”
　　内院总管王嬷嬷阻止道：“不行！国公府子嗣单薄，两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国公府命根.子，你们若是觉得二夫人谋害了世子夫人，尽管等老夫人回来去讨公道。至于其他举动，恕老奴不能答应。”
　　国公夫人临走时，叮嘱她照顾好二夫人，她如何敢怠慢。
　　如今，谁都不知道世子夫人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若是女孩儿，那某种程度上来说，二夫人比世子夫人还矜贵，因为二夫人是未来小世子的亲娘啊。
　　世子夫人听到王嬷嬷对二夫人的围护，一双手死死攥着床单，她冷冷道：“二夫人没有害我，这话不要再提。”
　　有些仇，她自己以后会亲自报！
　　世子夫人转头看向梦娘，认真道：“若我能顺利诞下孩子，你冲撞我的事，我个人不再追究。”
　　梦娘却并不这么乐观，她余光看了周姓接生嬷嬷一眼。
　　接生嬷嬷没有隐瞒世子夫人开了几指宫口，可能的原因是世子夫人喝下药去，会很快死亡。
　　而世子夫人死亡，不管是国公府还是侯府，都会追究致死原因，一旦发现接生嬷嬷撒了谎，那至少有一半的责任不在她身上了，毕竟接生嬷嬷是国公府找的。
　　或许她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实话实说，因为只有这样，之后世子夫人出事，大家才怀疑不到她身上。
　　几人说话间，府医已给世子夫人重新诊脉，又重开药方煎药，反复确定无误后，才给世子夫人喂下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世子夫人的宫口已经快全开，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一个隐隐含怒的声音响起：“我夫人怎么样了？”
　　梦娘从窗户细缝中看去，看到几个身影挺拔的男人，其中并没有女眷。
　　想来是国公府的主子们收到消息，男人们快马赶了回来，而做马车的女眷们要慢一些，不过再有两刻钟，女眷们也应该回来了。
　　梦娘想到这里，心却是一沉。
　　国公府女眷回来，她还能留在产房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能。
　　梦娘对莲儿低语几句，莲儿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奴婢给国公爷、各位少爷请安！奴婢的主子让各位知情，在观前街，我府丫鬟允儿冲撞世子夫人……”
　　莲儿应梦娘的命令，将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包括她说要为世子夫人抵命，以及她所有心思缜密的安排，也包括催产药风波。
　　莲儿叙述完又道：“我家夫人让奴婢转告，她会守到世子夫人安全生产结束，不过她的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期间被迫离开产房，那抵命誓言便不算数了。”
　　莲儿不卑不亢，脊背挺直，她明白自己现在代表的是大小姐，也是在表明侯府的态度。
　　国公爷一听这奴婢的话，便明白了其中深意。
　　庄侯府这位唯一正常的大小姐，许下这个抵命誓言，就是告诉国公府，若世子妃确实因她而死，且她找不到一丝推卸责任的地方，她愿意任凭国公府处置。
　　而这个处置包括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侯府愿意答应国公府任何利益割让，毕竟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利益往往比杀人偿命值钱。
　　至于庄家大小姐敢做这样的承诺，他并不怕庄睿不认账，庄睿有多疼爱这个女儿，他心知肚明。
　　国公爷瞬间明白了其中深意，但承恩世子却没明白，他听到这嚣张的话，只觉又惊又怒。
　　世子妃腹中孩子，可能是他唯一的亲生骨肉，他哪里还有理智思考其他。
　　承恩世子咬的后槽牙咯吱直响：“父亲，这庄侯府欺人太甚！”
　　国公爷却一抬手，“她说的没错，没有人比她更希望世子妃平安产子，让她暂时呆在里面吧。”
　　屋内的梦娘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世子夫人终于宫口全开发动了。
　　周姓接生嬷嬷道：“世子夫人，您要听老妇的话，老妇让您用力时，您一定要听老奴的，不然乱使力最后没了力气，那就危险了。”
　　梦娘手微微颤抖，决定生死的时候到了，只有这个时候接生嬷嬷有没有做手脚，是所有人看不出来的。
　　因为没有人知道，接生嬷嬷让使力的时刻，是不是在故意浪费世子夫人的力气。
　　梦娘看着世子夫人道：“世子夫人，您到现在也没喊过一声痛，我就知道您是坚强的人，您羊水早就破了，耽搁的时间越久，对孩子越不利，所以您最好尽快把孩子生下来。”
　　世子夫人汗水早就打湿了鬓发，但她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在期待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到来。
　　梦娘突然被刺痛了一下，她轻声道：“我很羡慕您。”
　　世子夫人一怔，这时接生嬷嬷道：“世子夫人，快用力，用力往下推，用力！”
　　她再不及想其他，拼命用力，她比庄梦幸运的多，她在夫君出事前怀孕了，她还有权力做母亲，她不能让孩子憋死在腹中。
　　或许是极大的意志给了她力气，她突然大喊一声，然后感觉身下一空，一个东西从她肚子里跑了出来。
　　“哇哇哇……”
　　所有人全都惊呆了，包括梦娘和接生嬷嬷，他们没想到，世子夫人一使力，孩子就生出来了。
　　接生嬷嬷呆愣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剪断了脐带，她抱起孩子，脸堆笑说：“恭喜世子夫人，是个俊俏的小世子，老妇接生过不少孩子，就没见过这么俊俏的。”
　　世子夫人也呆愣了，心里还傻傻的想，原来生孩子这么容易啊，等回过神来她急急道：“快给我看看！”
　　接生嬷嬷却道：“您先等一等可好，老妇给小世子擦去身上血污，带着血污小世子肯定不舒服呢。”
　　世子夫人点了点头，接生嬷嬷抱着孩子走向了那个大篮子，而梦娘也跟了上去，她对这个死士接生嬷嬷并不放心。
　　接生嬷嬷掀开盖着篮子的红布，里面铺着细软的白布，她将小世子放进去，轻轻的给婴儿擦血污。
　　梦娘始终不错眼的盯着，生怕接生嬷嬷把孩子掐死，小世子哭了几声便不再哭了，她明知道小世子应该是睡着了，可不安却越来越重，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终于，接生嬷嬷擦干净了，她道：“把襁褓包好，小世子就能去见母亲了。”
　　这句话仿佛就像一个讯号，变故发生了。
　　梦娘突然被人大力推了一下，她冲着篮子里的婴儿直直扑了上去，这一下要是压实了，她不知道小世子会不会死，但受伤是肯定的。
　　梦娘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她的手一直握着桌沿，察觉被人推了之后，她手上突然发力，改变了自己倾倒的方向，往旁边扑了过去。
　　而围上来看小世子的丫鬟嬷嬷顿时就乱了，你扯了我胳膊，我踩了你的脚，纷纷摔到了地上。
　　唯一一个稳稳站着的，是周姓接生嬷嬷，好巧不巧的，竟没有人把她扯倒。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大篮子底部瞬间向两边分开，底下赫然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她立刻将两个婴儿交换，重新合上底部，整个过程天衣无缝，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梦娘从摔倒在地到重新站起，根本没有耽误任何时间，然而她看到的就是接生嬷嬷抱着孩子，正要放进襁褓中。
　　梦娘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有气息，“府医，快给小世子看看！”
　　府医上前检查了一番，道：“小世子身子骨虽然瘦弱，但很健康，只要精心照料，和正常孩子一样。”
　　梦娘彻底松了一口气，然而心里又有一丝疑惑，太顺利了，顺利的她反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