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灵小姐》代夕瑶

6、第 6 章

　　郑双双同志充分展现了她的话痨本质加热心精神，从这些姑娘的容貌身材，到脾气性格，最后又嘚啵到了工作和家庭，大有不成功说服邹亦寻去相亲，便不罢休了的劲头。
　　听了大半个小时，邹亦寻实在受不了了，刚要赶她出去，这时钟媛过来解围了:“邹队，刚才忘了跟你说，赵局让你十点半之前去找他一下。”
　　“我这就去！”邹亦寻逃跑似的扔下了郑双双一个人在办公室。
　　钟媛扫了郑双双一眼，表情有点奇怪，没说话，转身走了。
　　郑双双还在那里纳闷儿，这给邹队找女朋友的好事儿，别人巴不得呢，邹队跑那么快干嘛？
　　她听着邹亦寻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一拍脑门儿，想起了昨天的脑袋蹦儿。她摇摇头，觉得她妈那里的资源好像不如昨天的苏记者漂亮，瞬间明白了邹亦寻为什么不接受她的好意。
　　她狡黠地嘿嘿一笑:“原来如此，老大眼光还挺高啊！”
　　市局里，一个中年男人背着手面对着邹亦寻。他五官端正，眉目间有一股着不怒自威的震慑力，不过此时的表情还算温和。
　　“赵局，你找我？就我一个，我还以为陆辰那家伙也来了呢？”邹亦寻说。
　　此人名叫赵旭，是市局的局长，缉灵警队和刑侦大队现在都归他管。他以前是缉灵警队的队长，邹亦寻和现在刑侦大队的队长陆辰都是他带起来的徒弟。两人从实习开始就跟着赵旭，后来赵旭升职，邹亦寻顺理成章的当了队长，陆辰则调进了刑侦大队当副队，不久后也升为队长。
　　赵旭:“怎么地，我还得给你俩创造个见面约会的机会？”
　　邹亦寻一笑，还不忘黑一下自己的好哥们儿:“我俩约什么会啊师傅，我可是正经直男，可没陆辰那么不靠谱！”
　　陆辰和邹亦寻两人上学时是同学兼舍友，毕业后都进了缉灵警队，跟了同一个师傅，当了“师兄弟”，当然两个人在谁是师兄，谁是师弟方面能争个八百年也不带出结果的。
　　这俩人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典范，从警校开始，凑到一起不知道捅过多少篓子。不过，两人能力还是很强的，正事儿上绝不含糊，也立过不少功，之前一起工作时默契度满满。
　　反正就是，从生活到工作上，俩人都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领导们对他俩简直是又爱又恨，矛盾不已。
　　赵旭一听到邹亦寻说陆辰不靠谱，忍不住就开始说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俩半斤八两，陆辰这小崽子更气人。前两天跟我请了两天假，说是回老家办事，我给批了，结果第二天就发朋友圈带女朋友出去玩去了！”
　　邹亦寻连忙附和:“这臭小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能骗师父您呢？”
　　其实这件事邹亦寻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陆辰去请假前还贱兮兮地炫耀了一波他新交往的女朋友。肤白貌美大长腿，符合陆辰那贱兮兮的审美。
　　赵旭瞪眼看他，哼了一声:“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事你肯定早就知道，指不定是你俩商量出来的！”
　　邹亦寻四指指天:“冤枉！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跟他同流合污！”
　　赵旭生气的叹了口气:“本来他找个女朋友也没什么，我这个当长辈的也替他高兴。可没两天的，又分手了！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的也都老大不小了，就不能收收玩的心？”
　　邹亦寻这下可就是真的冤枉了，虽然他俩的确爱玩，凑一块就能捅天，但他和陆辰在这一方面还是有区别的。
　　邹亦寻呢，对待感情没那么随便，刚上警校时也认认真真谈了场恋爱，最后还受了场情伤。那以后虽然不愿意再做什么纯情的人，也交往过几个女朋友，但每一个谈的时间也不短不长，并且不主动去招惹什么纯情认真的小姑娘，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那种，最后谈不下去就散了呗。
　　但陆辰就不一样了，此人是花花公子的典范，撩妹中的战斗机。从警校开始，就走上了拈花惹草的不归路。当然更早的时候邹亦寻没有看到过，所以姑且认为是从警校开始的。
　　陆辰家境不错，爹妈还给了一张好看的脸，可见命运的不公平性。本来靠着外貌和大方的性格就够吸引小姑娘了，这家伙还成天四处放电撩闲，活脱脱一多情种子。
　　有时连邹亦寻都看不下去了，比如，警校最后一年，他突然夸一个小学弟长得挺好看的。当时把身为直男的邹亦寻惊得不行，唯恐他哪天把魔爪伸向自己。直到陆辰跟他说，他不是陆辰喜欢的类型，邹亦寻才放下心来。
　　当然，陆辰大体的意思就是他看不上邹亦寻，但邹亦寻那时觉得被他看不上也挺安全的，也就没跟他计较。
　　后来毕业参加工作了，陆辰收敛了许多，邹亦寻就更是正经了不少。两人工作起来忙的昏天黑地，所以精力也被分去了一大半。
　　尽管如此，比起邹亦寻，陆辰也还是看起来“花”了不少的，收敛是相对的，本性还是难改的。
　　因此，在陆辰的衬托下，邹亦寻反而变成了个大家眼里正经的靠谱青年。陆辰越是不靠谱，大家就越觉得邹亦寻是个感情认真的好小伙。
　　当时还有不少内部女同志明恋暗恋过他，但这人坚持“兔子不吃窝边草”原则，死活不找公安系统内部的。
　　后来正经人的名声更是在整个公安系统传开了，虽然邹亦寻也不知道这人设是怎么加到他身上的，但被别人以这种略带赞赏的眼光看过以后，他反而不好意思像以前那么张扬了。
　　尤其是感情方面，以前只要你情我愿大家就谈恋爱，大不了好聚好散。现在唯恐别人觉得他变花心了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不严肃认真的恋爱他都不敢谈了。陆辰成天嘲讽他被人设包袱害惨了。
　　邹亦寻听赵局这么说，捂住胸口说:“师父，这就是真冤了，我上一次谈恋爱都是一年多以前了。”

　　赵旭:“你也就这方面比他靠点谱！”这点赵旭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方面两人能力一样强，但警局里却果断提了邹亦寻当队长的原因，邹亦寻多少还是比陆辰正经的。
　　赵旭摆摆手:“行了，今天找你来是为了钟媛的事儿。”
　　邹亦寻立即收敛了玩笑:“钟媛怎么了？”
　　赵旭说:“钟媛虽然是是个女子，但各方面能力都很强，人也很拼，在明市刑警大队的时候马上就要升副队了，却执意调到咱们市缉灵警队来。她能力不错，这次调到你那儿，局里有意培养她当缉灵的副队，你平时多带着点。”
　　邹亦寻一听，大方道:“没问题啊，那可是小师妹，应该的。何况早就该提个副队了，郑双双撑不起来，方生又太年轻，其他人行动力指挥力上都差了点。”
　　赵旭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严肃，对邹亦寻说:“最近缉灵警队的案子都仔细点，别出什么纰漏。我最近不知怎么的，老是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
　　邹亦寻笑说:“师父，你怎么还迷信起来了？肯定是最近没休息好，年纪大了多注意些。”
　　赵旭一巴掌掴到邹亦寻背上:“说谁年纪大了，反了你了还。”
　　邹亦寻赶忙拍马屁:“不不不，师父神采奕奕，一如当年。”
　　赵旭摇摇头，说：“我也当过几十年的缉灵警，有时候有些感觉还是很准确的，希望这次是错觉吧。”他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邹亦寻滚蛋了。
　　邹亦寻走后，赵旭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色凝重，眼光看向窗外的天空。
　　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十二年前了吧。
　　过往的沉重记忆，突然越过生锈的大门，带着尘土的气息汹涌而来。逝者已逝，留下生者独自承载着一切或孤独，或内疚，或惭愧地前行。
　　市局跟刑警大队在一起，和缉灵警队其实就在一条街上，相隔不远。
　　但邹亦寻从市局出来后，慢悠悠地踱着步，在大马路上展示着他那模特似的大长腿，引得许多小姑娘往这偷瞄。
　　倒不是邹亦寻在这儿臭显摆，而是反正现在也没事，他实在不愿意回去听郑双双那个话痨给他不停地介绍对象，就索性慢点走。路上还给陆辰打了个电话，控诉自己因为他的连累被赵局骂了一顿。陆辰那边有新的案件在忙，没来得及跟他来一场互损大战，只含糊地嘲笑了他两句。
　　等他一点点挪回缉灵警队时，郑双双已经出去了。新城区发生了个低阶恶灵骚扰人的案子，郑双双去处理了。
　　邹亦寻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来没多久，钟媛过来敲门了。
　　“师兄？”钟媛开口。
　　“进来吧。”邹亦寻招手让钟媛进来。
　　毕竟刚来，还是怪客气的，像方生，平时没啥案子的时候进来都是直接用闯的。
　　至于有案子的时候，大家都敲门敲得小心翼翼的，他们都害怕邹亦寻。
　　关于这一点，邹亦寻本人是难以理解的。身为当事人，他也许过于“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反正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在查案的时候脾气会变得凶。
　　“师兄，今天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你以前救过我命，还给我诸多照顾，我刚调到这里来，很多问题不太懂，也想请教你一下。”
　　“嗨，多大点事啊老挂在嘴上。”之前灵都与明市合作的一起案件中，钟媛有些冒进，差点因此丢了命，是被邹亦寻救下了。救人的人当是战友之间的举手之劳，而被救的人可不这么觉得，悄然把很多东西藏在了心里。
　　邹亦寻无意再提当年的救命之恩，不过想起赵局今天说的话，正好有意要跟钟媛交代一些事情，便答应了钟媛中午一起吃饭。
　　从邹亦寻的办公室出来时，钟媛显然心情不错，嘴角不自觉地提起。
　　这一个不经意的笑被方生捕捉到了，他稍稍诧异了一下，毕竟钟媛在他们面前一直表现得都比较高冷。想了想，方生觉得也许是刚来不熟的原因，毕竟跟老大才是旧相识嘛！

　　中午的时候，一位客人来到缉灵警队。
　　“苏记者，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方生看到苏络兮，很是奇怪。
　　苏络兮露出一贯好看又撩人的笑容:“你们邹队长在吗？”
　　方生答到:“队长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呢！应该快了，苏记者你是有什么急事儿吗？要不我帮你打电话催一下老大？”
　　“不用了，”苏络兮眼角轻轻一弯，然后递给方生一个盒子，“帮我把这个交给你们邹队长吧，我还有事，就不等他了。”
　　方生接过盒子，有些诧异:“这是？”
　　苏络兮回答说:“昨天从你们队长那里借了一把伞，今天特意来还给他，没想到不巧他不在，请你替我跟他说一声谢谢吧。”
　　“这样啊，”方生笑了笑，“没问题！”
　　帮美女的忙，方生向来乐意至极。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苏络兮很快离开了缉灵警队。
　　人走了大约一刻钟，邹亦寻和钟媛两人回来了。
　　两人吃完饭在结账方面还纠缠了一会儿，身为一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正经直男，邹亦寻理所当然地要付账，但钟媛死活不让，毕竟说好了是她请吃饭。
　　最后邹亦寻看实在犟不过这姑娘才作罢，心里则暗暗惊叹于这姑娘固执的脾气。
　　一看邹亦寻回来，方生赶紧把东西拿给他？
　　“什么东西？你给我的礼物？干嘛？无事献殷勤？我去，我可不喜欢男的，你死了心吧。”戏很多的邹亦寻接过来，一脸纳闷地问方生。
　　方生简直无语，差点就翻白眼:“你想多了老大，这是苏记者拿来的，让我交给你并跟你说声谢谢。”
　　邹亦寻端详了一下盒子，这是个简约大方的礼盒，蝴蝶结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打开之后，果然是他的那把伞。
　　随即他又问:“人呢？”

　　“走了呀，放下东西就走了，好像是有事情要去办。”
　　“哦。”邹亦寻应了一句，神色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接着他拿着那把伞进了自己办公室。
　　钟媛仿佛因为昨天的事很不喜欢苏络兮，听到方生提她的名字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但也没说话，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几天缉灵警队都没有什么大事儿，大家都开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
　　这一天按时下了班，邹亦寻和陆辰约好一起吃个饭再去找个地方喝个小酒，谁成想，还没到达约定的地点呢，陆辰一个电话打进来。
　　“亦寻，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