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她的野心》步西南

3、初踏征程

　　在酒店醒来时已经过了九点，手机上有未接来电和信息，文琦胡乱翻了一下，基本都来自王肃，还有一条新进来的汇款信息。
　　是文爸给女儿汇的款，那张银行卡还是文琦准备高考时学校组织去银行开的第一个户头。
　　文琦下床洗漱一番，烧了热水，这才拿起电话拨通文爸的手机。
　　嘟嘟声之后，电话接通，“琦琦？”
　　“爸爸！”
　　“你怎么又给我汇钱？”
　　文爸缓缓笑了一下，“不是怕你工资养不活你，饿肚子嘛？”
　　文琦当然不会饿肚子，只是，当父亲的多年来和女儿相处十分拘谨，他也并不知道面对越来越长大的女儿该怎样对她才是最好，只是，拥有钱财总是不会错，无论何时，有钱才会有底气。
　　“谢谢爸爸，今年国庆假期很短，又不能回去了。”
　　早先文琦已经知会家里，这次假期不会回去，她有一趟外出需要这几天时间。
　　“知道知道，你好好的，有事一定要告诉爸爸。”
　　说到后面无比慎重。
　　“你妈中午该会打电话给你，她那些个事来回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就是给文琦安排相亲的事，读书的时候管得那样紧，一毕业就催着嫁人生子，全天下的妈妈多数如此，文琦应着文爸的话，在房间里转了几圈。
　　“行了，爸爸先挂了。”
　　电话挂断之后，手机屏幕上立马进来王肃的号码，文琦看了几秒，接了！
　　“琦琦，你在哪儿？”
　　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文琦随口说了家酒店的名字，“我要外出，你那儿我也没什么东西了，以后就不要再联系我！”
　　“文琦！”
　　文琦闭了闭眼，对他意料之中的吼叫厌烦至极，快速的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别让各自太难看！”
　　“再见！”
　　挂断电话，很快地关机取了SIM卡，只留了公司统一配给的工作电话卡。
　　收拾一番，文琦拨通了涂工程师的电话，“涂工，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电话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回复，“小文啊，大概中午一点左右，你可以在公司楼下等，我们过去接你！”
　　“麻烦您了，我会准时在公司楼下等您！”
　　“好，再见！”
　　稍后，文琦到酒店楼下用了早餐，又去了地下商场买了些充饥的面包和水，又选钟爱的小包，两份地图，这才踩着高跟鞋招手拦了的士去往公司楼下。
　　中午一点整，一辆商务车开到文琦面前，年过半百的涂宇开将他油头铮亮的脑袋伸出来，上下看了文琦一遍，不由乐了，朝文琦露了个大大的笑容，喊道，“上来！”
　　文琦笑着招呼他，“涂工，你好呀！”
　　涂宇开指了前座副驾驶位，“坐前边去。”
　　文琦应了一声，快步走到车前，随意的撇了驾驶座一眼，脚下顿了顿，这才走向另一边，拉开驾驶座坐进去。
　　朝驾驶座上的人问了声好，系好安全带，感觉肩膀被碰了碰，文琦转头，涂宇开递给她一个文件夹，以及一本蓝皮的书，“旅程无聊，你自己看看吧。”
　　文琦应声好，接了文件，转身坐好之后翻阅起来。
　　文件夹里面一共十五页，都是各类检测报告和检验机构出的样本详解，有区内的，还有一些国外的。
　　英文的专业名词虽然晦涩难懂，不过，各类元素和成份都能看懂，再加上文琦毕业一年多，公司培训内容以及平日与客户沟通接洽，所以检测报告翻阅完毕时，文琦心里基本对这次去考察的项目有了些许眉目。
　　最主要是那本蓝皮的书，表皮很简单明了，“***可行性报告”，二百多页，包括大纲和提要，文琦粗略翻阅一遍，握着资料扭头问已经昏昏欲睡的涂宇开，“涂工，这份报告是业成材料厂出具的吗？”
　　涂宇开掀了掀眼皮，对文琦示意驾驶位上的人，“他写的！”
　　文琦看了涂宇开一眼，这才打量起身边这个男人，除了一开始文琦问好时，男人稍扭头看了她一眼，点头示意之后再没听见他说话，而涂宇开也没有对文琦进行介绍，这人，怎么也不像是个只开车的司机。
　　文琦试图想开口问问，但触及男人有些冷淡的神情时最终选择了闭嘴。
　　她只是个信息公司的行业菜鸟，虽然平日业绩可观，但涉及这个行当的专业知识和技术时那就是个白痴，这也是她选择和涂宇开一同出这趟差的原因。
　　应拓信息公司在明面上还只是个采集信息和汇总产品报价且没有实业支撑的“阁楼式”公司，在行内人看来，它已经脱离了原来的实况，曾经有一位客户就怀疑过应拓的报价准确性：
　　客户：“你们的报价是从哪里来的？”
　　客服：“您好，我们有自己的计算公式和贸易分公司平日交易的汇总，这才出具每周的报价！”
　　客户：“公式？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个行当，产品在世面上的价格变动你们公司可以用公式计算出来？”
　　客服：“我们是结合分公司产品贸易交易过程中得到的报价。”
　　客户：“那你们可真是厉害，吹牛逼都吹出天际了！”
　　客服：“…………，我们的价格仅供参考！”
　　客户的愤怒通过话筒对面啪的挂断声传到客服耳里，虽然之后这位客服也受到通报批评，理由是与客户沟通过程中用词错误，且专业知识不过关，但公司内部已经开始对这次事件传得沸沸扬扬。
　　客户已经开始怀疑报价的真实性，也就代表他们平台上的报价有了不符合实际市场准确性的走向，会员客户在逐渐流失，失去流量式客户的信息公司是极其危险的，这代表它失去了淘换VIP客户的来源。
　　文琦就是在这一次事件中切身的体会到一个没有实业支撑的平台如今堪忧的处境，日后在日新月异高速发展商场上多么不堪一击。
　　而想做实业，没有强大的专业知识和操作经验简直空口白话。
　　文琦此时的愿望还不至于想把自己变成一位企业家，她的目标只是先完成眼前的一次跳槽，由平台线上转为线下实在的产品交易业务中。
　　而涂宇开，作为平台上诸多挂名教授和工程师中的佼佼者，受到他的邀请参与这次岭山项目的考察，文琦当然不会拒绝。
　　涂宇开拥有诸多头衔，许多行内公司邀请他挂名工程师，每年仅仅挂名费已经六位数，他还是贵稀集团的股东！
　　涂宇开对文琦的亲近来源于一次展会。
　　一位带着家乡还未开发的重钙质矿项目找到文琦，让她帮助寻找技术员和销路，客户姓周。
　　周总同时也是个投资人，那次展会上文琦为他引荐了涂宇开，而周总的见面礼简单却不寻常，是G省最出名的泗城白毛茶，周总自己的茶厂产出的精品。
　　涂宇开这样的人，什么好茶没喝过，他只是很喜欢这位周总的识情识趣，两人经由此次之后来往亲密起来，文琦作为最初的引荐人，自然也就进入涂宇开的视线。
　　至于跳槽的意图，文琦自问应该没那么明显，虽然公司内部自来就有为实业公司培养职员的自讽调侃，不过水往高处流，人往高处走，不是吗？
　　恰此时，文琦的手机响起来，稍侧身面向车窗位置，这才接听了电话，里面文妈的声音传来，“琦妹，你在哪儿呢？”
　　“妈，我出差呢。”
　　文琦合上手边的资料，“我出市区，晚些可能信号会不好，你假期干嘛呢？”
　　“你去哪儿出差？”
　　文琦撇了车窗上印出的男人模糊轮廓，转移视线，“是岭山！”
　　“哎呦，乖女啊，你折腾个什么，你爸说你昨夜大半夜的打电话回家，差点把我吓死，乖女，回来好不好？”
　　文琦一捂额头，心念道，“又来了！”
　　“乖女，妈妈跟你说啊，你姑父家里边有个亲戚，也在省城工作的，他姐姐要了你电话，我给了，你就当多交个朋友，女人的青春可短得很，不经挥霍的，你一定要接触啊。”
　　“妈，我在车上，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
　　文琦听着文妈的嘀咕，“这孩子，怎么那么犟……”。
　　挂了电话，文琦搓搓手，情绪化地揉了脸颊，文妈怎么把自己电话乱给人，这段时间老有一种自己是花蝴蝶一般四处被人围观的感觉，突然炙手可热起来，一下被说这家青年，一下又说那家小伙，王肃的存在，家里边并不知道。
　　文琦深呼吸一下，喝了口水，从小包里抽出一张区内地图，仔细研究起岭山的地形和线路。
　　这一切都落入她身旁仿似机器一般驾驶着汽车的男人眼中。
　　女孩微低着头，高高挽着的头发无意间落了几根发丝在耳际，调皮地晃在白皙秀美的脸颊上，此时她就着白嫩的指尖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掏出笔记勾勾画画，还是一副学生的模样，年轻，朝气蓬勃，元气满满，当然，还有娇俏的样貌。
　　他似乎知道了涂宇开为什么会带上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