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佛系战斗反派》李狱

2、初现锋芒

　　“岂止知道，紫垆先生当年与平谷主药情之战可谓惊心动魄，只是不为世人所知罢了！”一个淡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清瘦挺拔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背光之处，手中一把长剑，剑穗暗淡，剑身中间突兀一抹鲜红，头发却是银白斑驳。

　　“那你又是何人？”陆衍道，“既然认得家师，为何不进来叙旧一番？”

　　来人轻笑：“紫垆先生高徒的驱虫药在下可不敢尝试，不过看你替赵氏出头，想来也是跟魔教有几分干系的。”

　　陆衍哼了一声：“魔教什么的，我不知道。但你们这种做派我可看不惯，人家一没防火，二没杀人，就算凌云城，又有什么资格下令逐杀。”

　　“那是你还年轻，没见过魔教的冷酷无情，杀人如麻。”

　　“我现在倒是见着了你们正派的冷酷无情，杀人如麻。”

　　“谁说我是正道人士来着？”来人缓缓拔剑，“我只是特别特别的讨厌一个人，所以和他有关的人，我要全部杀了！”

　　一直盯着来人手中剑的白小连脸色忽变，大吼道：“陆衍，快把解药给我们，这人是苍山雪谢飞羽！”

　　谢飞羽！

　　此人亦正亦邪，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做事全凭自己性情，苍雪剑下寒意凛然，迫人心神。旧日江余剑下能过百招寥寥无几，他便是其中一个。谢飞羽年少成名，剑术超群，未有败绩，惨败江余剑下后，在江湖上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世人再见时鬓发斑白，剑术精进不少，可惜江余在落岩谷一战中下落不明，据传已经身亡。

　　无法报仇的谢飞羽竟然迁怒当日参战之人，但凡被他遇上，轻则受伤，重则丢命。魔教退守南疆，踪迹难觅，倒是正道武林吃亏较多，群雄激愤，多次联名请灵虚观、凌云城等高手出手，这些大佬们却不知从何考虑，未曾有过回应。

　　至此，谢飞羽成为江湖上一个出名的煞星，谁碰谁倒霉。

　　陆衍初生牛犊不怕虎，没听过谢飞羽的过往战绩，挑衅道：“谁怕谁，有本事你进来杀了我们呀！”

　　众人脸色煞白，总算见识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活体。

　　谢飞羽也不动气，抱剑站立门外，倒开始跟陆衍拉起家常：“紫垆先生近年来身体可安好？”

　　“好的很，有我这高徒在，他每天都高兴得不得了，再活个五十年不成问题。”

　　“听说当年江余曾前往椹麓山拜访过紫垆先生，却被拒之门外？”

　　众人听到江余之名，俱是一凛。江余身为魔教少主，当年一剑纵横无敌于天下，魔教因此声势大涨，为人却是神秘莫测，对外一直面具遮掩，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直到落岩谷一役下落不明，关于他的情况，江湖上都知之甚少。此时听到谢飞羽谈起他的事情，好奇之心顿起，暂时忘却眼下困境。

　　陆衍大约涉世未深，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江湖恩怨，大咧咧道：“是有这么回事。他中毒颇深，想找我家老头医治，可惜......”

　　“可惜什么？”

　　“一来，药王谷给他医治过，家师有个规矩，药王谷看过的病人，椹麓山绝不接手。其次......”

　　“其次什么？”谢飞羽也难得失去镇静，催促道。

　　陆衍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了你们别说出去啊，他身中奇毒，缠绵多年，本已形成平衡，后又被新的毒物打破，根本无药可救，当日老头根本没能力挽回这种破碎的平衡，只好对外宣称不救啦！”

　　“当日紫垆先生无力解决，是否说现今针对他的中毒，椹麓山已经有方法了？”谢飞羽敏锐的捕捉到陆衍的话外之音。

　　陆衍惊奇道：“你真厉害，这都能听出来。”

　　谢飞羽哼了一声。

　　“江余离开之后，老头日夜不能安睡，吃饭睡觉都想着这种奇特症状，后来，终于被他想到一种可行方案。”陆衍在包裹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瓷瓶，“喏，就这种药丸配合雾泽花之果，或许可能有作用，具体还要看到他本人才行。当然，江余现在下落不明，这个药也没用处了！”

　　谢飞羽握剑之手一紧，瞳孔微微缩小：“把药瓶给我，谢某放你一条生路。”

　　陆衍却一把把药瓶收了回去，狡黠道：“你怎么对江余的事情这么热心？他人都失踪七八年了，说不定早死的骨头渣都不剩了，这药对其他人也没什么作用，你要它作甚？”

　　谢飞羽手背上青筋绽露，面色冷了下来：“这是我的事，别多管闲事。把药给我，今天我可以绕你们全部不死。否则......”他用右手拇指微微推开寸许剑鞘，寒芒顿现，“别以为你那点雕虫小技可以从谢某剑下逃生。”

　　白小连快步上前，走到陆衍跟前低声道：“陆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尊师既然能制出这药，自然也能炼出第二瓶，苍山雪剑下鲜有活口，今日他愿意放我们，已是难得，不如你就答应他吧。”

　　陆衍似笑非笑的看着屋内众人，所有人都用恳切的眼神望着他，满是求生之欲，就连赵陵路叔侄二人也不例外。

　　他抛了抛手中的药瓶，笑道：“你们不过想着江余已死，留着这药也无用处，不如给这人换大伙一命。可这是家师炼制给江余的，虽说当日江余被我椹麓山拒之门外，凭他手中无双利剑，麾下教众数万，居然没有动我山门一花一草，做派万不如你们名门正派威武霸气，就凭这，椹麓山念他一份情。此次陆某出山，家师有令，这药只能交到江余手中，若确定他死了，就把药给毁了。至于旁人，想借这药做点花样，那是万万不可能。”

　　赵米又气又急道：“那你干嘛还把药拿出来？直接不说不就行了吗？”

　　“我不说江湖上怎么知道有这药，万一江余没死，他迟早也会知道，到时候自然要来找我，这不比我漫无目的的找寻来的更快吗？”

　　赵陵路摇摇头：“陆公子，想法不错，可是怀璧其罪，你有能力护住这药吗？”

　　陆衍眼角余光已经瞄到旁边蠢蠢欲动的陈凤和几个手下，居然拂了拂衣角，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坐下，微笑道：“有没有能力，你们不妨试试，包括你，谢飞羽！”

　　陈凤看看屋外的谢飞羽，又回看陆衍，阴狠道：“陆公子，你真的要拿大伙的命给你陪葬吗？”说罢，不等陆衍反应，龙湖帮的几个人已是将他包围，一齐挥刀向他砍去。

　　陆衍眼神一冷，弯腰低头，脚下如行云流水一般滑出包围圈，双臂同时舒展，洒出一片姜黄色粉末，陈凤几人闭气不及，吸入几口，顿时发出惨叫，双手在身上乱抓，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没半晌就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怎么，还想出手吗？”陆衍冷冷道。

　　谢飞羽不屑道：“几个宵小也想跟我相提并论？陆公子，今日即便是你师父紫垆先生到场，这药我也非要不可。”言罢，剑气暴涨，一条银练如出水蛟龙般扑向陆衍，剑气所到之处，门窗瞬时碎裂，莫有能挡。

　　白小连身手敏捷，拉着赵氏叔侄扑倒在地，堪堪避过剑气之利。

　　陆衍一拍桌子，整张桌子在半空中翻倒挡住剑气，他自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惊人速度弹至房梁，随后又像一尾灵活至极的银鱼滑向门外，手中一把银针如暴雨梨花一般激射向谢飞羽。

　　谢飞羽手腕微转，手中剑画出一道圆满光幕，漫天银针碰到这光幕纷纷无力掉落。他冷哼一声，整个人跨步向前，剑尖已经锁定身在半空无点借力的陆衍，挥剑直刺。

　　陆衍猛地加速下坠，仰头下腰躲过这凌厉一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长软剑，内力灌注，剑身顿时坚硬如岩，径直迎上苍雪剑锋。

　　两剑尚未交锋，剑气却已激荡的猎猎作响，不过一息之间，爆发出巨大声响，两人间的第一招将将过完。

　　陆衍手中软剑垂在身侧，他看着三丈外的谢飞羽，脸色苍白。

　　谢飞羽悠悠道：“小鬼，你的剑术不错！”

　　陆衍用力平息住胸口激烈震荡的气血，勉强笑笑：“我本来以为我的剑术很不错了，看来是我太自大了。”

　　谢飞羽道：“如果你今日没有遇到我，或许你在江湖上真能闯出一些名堂，要知道，用剑，总是有一些天才的。”

　　“江余是天才，那你呢？”

　　谢飞羽斜睨白小连，讥笑道：“怎么？想激怒我早点去投胎？还是你觉得这个小鬼能打败我，给他创造点机会？”

　　陆衍一脸愧疚：“我刚才已经给你们解药了，不过要等一炷香之后药性才能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