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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和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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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
夕阳已经把院子里的砖瓦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熬过了最热的时候,整个院子渐渐转凉。凌霜看着韩留清摇摇欲坠的身子和苍白如纸的脸色,担心地不得了。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凌霜转头看到纪铭一脸怒容地进来,怕的顾不得规矩连忙求饶:“世女,少爷知道错了,您饶了少爷吧。”
纪铭一进门就看到韩留清垂头安静地跪在院子中央的背影,他只穿了一件薄衫,听到她回来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那身素白的袍子更显得他身形单薄而憔悴。
纪铭又心疼又愧疚,还有些气恼,顿时脸色更黑。
凌霜只以为纪铭还要处罚韩留清,吓得紧紧把韩留清搂在怀里:“世女,您要罚就罚奴才吧,求您饶了少爷。”
纪铭一言不发,强硬地把意识已然混沌不清的人揽到自己怀里:“闭嘴!快去叫大夫来!”
纪铭把韩留清打横抱起就径直进了卧房,凌霜这才惊魂未定地朝韩留清身边伺候的人叫道:“快去请大夫过来!”又被人扶着也跟进了卧室,一下子跪在了韩留清床前,两眼泪涟涟地看着韩留清。
才嫁进荥阳王府一个月,韩留清就已经昏倒了两回。凌霜又气又急,心疼地直对着他掉眼泪。
卧室里兵荒马乱地忙了一阵,大夫终于替韩留清枕好了脉,又开了药,留下嘱托,这才终于得以离开。
“世女,让我为少爷上药吧。”
纪铭打断凌霜急急忙忙伸过来准备接药膏的手:“你也跪了一天,回去休息上药吧,留清我来照顾。”
“可是……”纪铭才重罚了韩留清,凌霜实在怕她再追究。
纪铭手里捏着装着药膏的罐子,她怎么也让他受伤了:“这次是我错了,误会了留清,你放心。”
凌霜也不敢反抗纪铭的吩咐,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被人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纪铭把屋里的人都挥退出去,这才去褪他已经染上血的裤子。烛火明亮里,韩留清两条修长白皙的腿露在空气里。
纪铭小心地跪在床踏上,看着他肿胀地像馒头一样,甚至出了血的膝盖,心里一阵懊悔。她怎么也没想到,韩留清竟然这么刚直,自己一走他就在院子里一直跪到现在。
她在军营里也受过刑,就算是女子一直跪这么久也受不了,何况他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她也气他自作主张,可这自己给自己加刑径直跪昏了过去又让她心疼不已,再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
纵使她上药的手已经尽量放轻了,可还是频频让昏迷的留清痛得闷哼出来。
终于上好了药,纪铭坐到床头把人揽在自己怀里,抬高了他的腰。她没忘记,自己昨晚还给留清上了玉石。
韩留清的皮肤细腻而微凉,像雪天里的梅花花瓣。可这时候纪铭却没心思去欣赏这份春色,手在那柔软的两瓣中间寻了一会儿,果然摸到了一段流苏。
不自觉地搂紧了怀里依然昏睡的人,她稍稍动一下那两条眉毛便会微微蹙在一起。韩留清的眉不完全是男子那般秀美,隐隐约约带着几缕英毅之气,倒是和雪中寒梅的气质更契合了。
纪铭也不知道究竟是韩留清似梅,还是梅似韩留清。“寒英”二字倒是很是契合韩留清的气质。
慢慢地提了口气,纪铭在心里想了一下,手上用力便将那硕大的玉势拔了出来。
“嗯……”韩留清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却很是自然地咬住了下唇。
纪铭一直大大咧咧,这次却是很细心,一时心里又涩又疼。韩留清寡言少语,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咽!
她把韩留清轻轻地在床上放好,俯下身,慢慢吻着留清的唇。
从来不知道,亲吻竟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
韩留清被她吻地肺里空气渐稀薄,皱着眉要逃开她的轻薄。
纪铭得了他花心里的甜蜜,像只采蜜的蜂一般恋恋不舍地离了这朵花,却再不想去找另一朵。
天色已晚,纪铭想起自己昨晚半夜离开,更觉得羞愧后悔,便命人把饭菜端到韩留清房中,守着他一步都不离。晚上更是搂着他睡在了寒英院里。
虽然昨天纪铭重罚了韩留清,但第二天就又睡在了韩留清房中,尤其是韩留清还在昏迷。府中众人也看明白了纪铭对这位正夫实在是宠爱得紧。
昨天的事?哪对小夫妻还没个闹别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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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留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窗外秋虫在夜色里唱着幽怨的哀鸣,时而有几片青黄的叶子在夜风里飘落至屋檐。
卧室里一灯如豆,纪铭趴在韩留清的床边已经睡着了。
他缓了缓,终于想起来自己彻底昏迷前的事——纪铭消气了吗?
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可他刚一动作,五识敏锐的纪铭就醒了过来:“留清,你醒了!”
再次和他对视的时候,纪铭难得地竟然觉得有些尴尬,毕竟,昨晚是她误会了留清。
韩留清自己努力坐了起来,双膝上的疼痛对他而言已经太过熟悉,他甚至没有怎么在意:“妻主消气了吗?”
纪铭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着急地说道:“昨天晚上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留清。”
“误会?”韩留清却有些疑惑了。
纪铭于是又在他的床边坐下,嘴角忍不住有些上扬:“留清,你是不是为了我马上要回军营,准备很多东西?”
“嗯……是。”
纪铭忍不住抓着他的手道:“留清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爹就去世了,你是第一个会帮我准备行李的亲人。我很开心!”
聪敏如韩留清,自然马上就明白了纪铭态度转变的关键:“还有几件衣服还没有做好,大约再有两天就行了,妻主回去的时候应该所有东西都准备齐了。”
纪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留清,有你真是太好了——昨晚的事是我说话太过分了,我给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再次与纪铭如此亲近,韩留清还有些恍惚,但又有那么几丝眷恋:“妻主能说说您为什么生气吗?”
说起这个,纪铭既有些愧疚,又确实心里还有些疙瘩,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把一直梗在自己心里的事说出来:“留清,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开心,但是你为什么在床上的时候总是常常皱眉呢?这一个月以来,我几乎都没有看到你笑过。”
“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韩留清原本以为纪铭性情粗犷,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没想到她竟然粗中有细,发现了这一点。难怪她会那么在意自己关不关心她。
可是那背后的原因……那等隐秘之事,韩留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纪铭说起。
纪铭久在战场,真正用心观察起一个人的神态动作,是能够很准确地明白那人的心理的。
她看到韩留清脸上的踟蹰,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勉强装作开怀地道:“没事,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就行了。”
韩留清毕竟也不是一般娇滴滴的小少爷,他和纪铭之间明显有些误会,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远,于是他道:“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刚我一直在想”
“那你想好了吗?”
韩留清此时脸色依旧苍白,他深深地看了纪铭一眼:“我并不排斥和妻主亲近,不过每次……的时候,我都很疼。”
其实韩留清内心里有些忐忑,一来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子在侍寝时都会是这样,二来他也有点担心,纪铭知道这件事以后是否会嫌弃他无能。
本来已经自己默默脑补了无数种可能的纪铭却呆住了,她惊疑地问:“每次你都很痛吗?”
到底有多疼?既然都那么疼了,为什么每次她要做的时候他都不说呢?
韩留清虽然看起来面色平静,心里却有些拿不准:“妻主不信吗?”
“没有没有”,纪铭连连否认,依照最近和韩留清的相处,她很相信韩留清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骗她的。
明白过来之后,她心里的愧疚和心疼顿时更加浓烈,原本的那一点埋怨也迅速消散,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他:“留清,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谈论着这个话题,韩留清还是有些羞赧,他轻声道:“也许,每个男子都是这样的。我还可以忍受。”
“不”纪铭顿时摇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那么委屈呢?我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你也舒服的!”
纪铭和韩留清在男女之事上都没有什么经验,再接着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不过纪铭却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默默找人打听,想弄清楚韩留清为什么会在房事上那么痛苦——难道,是她太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