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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突逢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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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碰到玉枢君,穆鲤才知道九檀的那几尊大神来过了,只不过因为事务繁忙,观了个礼也就回去了,只留下一个相对悠闲的玉枢。
那时候穆鲤正在新宅子吃着早饭,呲溜口稀粥,再吃了只酱瓜,刚要和同样在呲溜的谢灵岫说话,就见玉枢君迈着阔步跨过了门槛儿。
此君一脸的笑意盎然,好似昨儿个娶了媳妇儿的是他似的。
他手里拿着把折扇,悠哉悠哉朝穆鲤正经八百揖了一揖,“嫂嫂安好,玉枢这厢有礼了。”
这一声“嫂嫂”唤得好,谢灵岫倒还算淡定,只夹菜的动作稍稍顿了顿,只把穆鲤惊地不能淡定了,她刚夹了只酱瓜,被这么一唤,手也不听使唤了,那小酱瓜顺势啪嗒一声就掉到了膝上,又从膝上咕噜到了脚背儿,新换的衣服瞬间惨不忍睹。
不过她不拘小节惯了,也不在乎这个,伸手不打笑面人,她只能冲玉枢君笑笑,尽量做出一副为人“嫂嫂”的谦和,“还没吃饭吧?一起用?”又转头吩咐青黛,“再加把椅子吧!”
玉枢君倒也没客气,端过穆鲤刚给他盛的稀粥,嘬了一口,看了眼对面那两个不言不语的,突然就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只能没话找话,“小嫂嫂,师兄他对你可还好?”
他也是有些好奇了,都说年龄大的男人懂得疼老婆,他这个嫂嫂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显然比师兄小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师兄那样的人,会不会疼这个小嫂嫂呢?
他叫她“小嫂嫂”,突然让穆鲤想起那变文里孙悟空折腾牛魔王的老婆,就是这样唤的,“小嫂嫂,我在你肚子里呢……”
不过对她好不好?她也真是不知怎么回答,昨夜谢灵岫熄了烛火就躺在她身边安生睡了,她也累了一天,不一会儿也跟着睡了,早上她起来的时候他也早就起了,虽是一个床睡着,却好似没什么交集似的……
不过这也说明谢灵岫睡觉老实的很,连个身都不翻,和他一起睡觉,就好似没这个人存在似的。
她抿嘴笑笑,也未抬头,只淡淡答应,“还好……”
她这样本是因为没什么可说,可在玉枢君这角度看去,倒好似是害羞了似的。
他眉飞色舞地看了眼自个儿的师兄,可惜对方却也是老神在在,根本不理他那个,他实在没趣,又只能去找别的话题。
他斟酌了半天,忽然一拍脑门儿,想起一事儿来,“对了师兄,瞧我这记性,这次到这儿来,本还带了你一个徒儿,谁知你那徒儿忒不紧逗,三两句玩笑……叫我给气走了,不过她那么大个人了,该也丢不了,说不好已经回……”
话还没说完,就叫谢灵岫给打断了,“哪个徒儿?作为师叔的,你和个孩子开什么玩笑?”
虽说谢灵岫看起来对师门的事不甚上心,可他却是出奇地护短,因此这玉枢君惹了他徒儿,才想着来跟他先支会一声,万一日后被他那宝贝徒儿先告了状……
见他似乎有些不悦,玉枢君连忙解释,“便是您那宝贝疙瘩小冉师侄,听说了她师父要成亲,说什么也要来,我没了法子只能应了,她问我师父娶的是谁,我说我也不知,只知是个巫蛮宗室女……”
“后来我俩来了这儿,坐在一桌儿观礼,她说那新娘子的身形有些熟悉,我就赞了一声师侄好眼力,据说这新娘子还曾去过咱们九檀,说不定你们还认识,我就顺势逗了逗她,说不定你昔日的小姐妹就要成你的师娘了,谁知她就怒了,瞪着俩眼珠儿一拍桌子就走,把我这师叔吓得呦!”
他斜眼看了看谢灵岫,故意做出一副可怜之态,他才是被他的好徒儿目无尊长欺负了的那个!
谁道谢灵岫并没有说话,只斜眼看了看穆鲤。
穆鲤刚好咽下最后一口稀粥,“这事怪不得仙君,实在是我与冉新络的问题,不瞒你说,我与那冉新络……确实是有过些纠葛,她跟你来,不过是不知他师父娶的是谁,到了这她知道是我了……自然就不愿多留……并不是仙君气走的……”
玉枢君这才长舒了口气,他拍了拍胸脯儿,“那就好……”
想想不对,自己是洗脱罪名了,可人家的事儿还没解决呢,他不过是逗逗师兄那小徒儿,哪里又想到这冉新络真与小嫂嫂认识……
九檀弟子千千万,眼前这个小嫂嫂,他甚至完全不记得她到底是何时去的九檀。
他只好象征性地问问,“不知小嫂嫂与她之间……”
穆鲤哀叹一声,“说来话长……”
倒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不过她面上愁眉不展,心里头却忽而生了丝别样的感觉,嫁了谢灵岫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就比如她现在就比冉新络大了一辈儿,且她日后免不了要叫她一声“师娘”,说不定还得为她端茶倒水儿……
她想想就觉得美得冒泡儿,她自小是个记愁的人,冉新络更是真正把她惹炸毛了的一个,既然上苍给了她这个机会,那她为何不好好利用?
她突然怕自己憋不住乐,只有把头埋地更低,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抬头认认真真解释,“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胸闷气短地厉害,你们两个慢用,我先出去透透气……”
又看向玉枢君,“仙君莫要怪罪……”
玉枢君连忙摆手,“都是自家人,嫂嫂说什么怪罪,快快去罢……”
待穆鲤走远了,他才转过头来继续喝粥,刚刚他坐在穆鲤的对面,见她把头埋地越来越低,且还拿出了手绢儿,就似偷偷地抹泪似的,这下又自己出去了,是不是找地儿哭去了?
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拿眼瞄了眼谢灵岫,“我看这两人的梁子不是一般的大……瞧把小嫂嫂气的,师兄,今儿你娶了妻了师弟可得劝劝你,大家都知道你护短,你那些个宝贝弟子别人都碰不得,可媳妇儿可是天天跟你一个被窝儿睡觉的人啊,你不疼谁疼?这事儿你可得好好问问,千万莫要厚此薄彼。”
谢灵岫一直没作声,倒被这个师弟教训了一通,他还什么也没表示,怎么就被他说的像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负心汉?
他皱了皱眉头,“我说了不管了么?再一个,我的媳妇儿我的徒儿哪里用得着你来操心?”
他把自己这聒噪的师弟给噎了回去,自己却也禁不住好奇,这己这媳妇儿和徒儿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两人在这边好奇着,殊不知那边儿穆鲤刚转了个弯儿,脸上的笑容再也收敛不住,待再走远些了,她突然捂嘴狂笑起来。
她甚至能想象自个儿的将来得多么的扬眉吐气,别人她不管,只要能压那冉新络一头,她这口气就算出出去了。
她望望天,觉得天异常的蓝,她看看草,觉得草异常的绿,她甚至觉得那葫芦藤上长了斑点的小葫芦都可爱的不得了,她撅着嘴唇儿,这就吹起哨来。
她又转了个弯儿,刚要出大门口,吹出的小调戛然而止,她疆在当地,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此人身着一身淡青色的袍子,身材颀长挺拔,眉眼间带着股子一如即往的英气,那把千年古剑沉璧正内敛地眠伏于剑鞘之中。
此人捧着只透雕匣子,见到穆鲤笑的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阿鲤师妹,好久不见……”
穆鲤仍是怔愣在那儿,忽觉鼻尖一阵酸涩,忙又掏出手帕象征性擦了擦,“好久不见……轻歌师兄……快,快进府,瞧我,这些日子忽然受了风寒,可别过了病气给你。”这般说着,又拿出帕子擦了擦。
沈轻歌笑着摇了摇头,与她一并进府,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袖子,“师妹穿的还是太过单薄,眼看着要入秋了,该当因时加衣才对……”
“是……谢谢师兄,我记下了……”穆鲤又是吸了吸鼻子,看了眼沈轻歌手里那匣子,“师兄……这是?”
沈轻歌这才想起来似的,“哦,是了,这是送你的贺礼,昨日不方便,就想着左右也多年未见,不如今日亲自送来的好,如今见你状态不错,我倒也能放心了。”
穆鲤接过那匣子,就手打了开来,在一看那匣子里的东西,却叫她吸鼻子吸地更厉害了,因为那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只女孩子都爱的步摇冠。
他之所以送她这个,还有一段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