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神明村（修） ...
-
清晨的公交车站站牌边，有两个女学生等公交车的时间闲谈了起来。
“今天4月1日愚人节，过几天又是清明节了。”
“清明节怎么了？”
“该扫墓了啊。”
“给家里长辈扫？”
“就我爸啊，前两个月走了。”
“这……我怎么不知道啊，之前看伯父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这么突然就……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不是和你说了今天愚人节的吗！”
“你有病吧！这种事情也来开玩笑！”
“唉，你别走啊！”
两个女学生闹翻了跑走了，陆清明站在她们后面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束菊花，兜里揣着仅剩的两个硬币等着公交车。
他敛眉看着手里的手机，这是一个与他贫穷的真实格格不入的顶配手机，手机上的消息跳动的很快，他看了半天，一个没回。
对面等不及了，连续发了两分钟没反应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一看到上面显示老板的来电通知，陆清明抱着菊花，叹了一口气，在通话在掐断的前一秒接了电话：“老板好，老板这么早就起床了啊，老板吃早饭了吗？老板你……”
“别和我逼逼这么多。”电话那头的是一个冷艳的女声。
陆清明干笑了两声，大早上脑子不清醒，说出了最不该说的话。
——“老板，你这个年纪还挺会追潮流的啊，还会用流行语。”
……
陆清明一头撞在了墓碑上：“老头，你当年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啊，我可太难了。”额头抵着冰凉的碑石，他的声音变得轻了起来，“爸，你走的太早了，都没教我怎么在职场上生存，你看，我老板给我穿小鞋了。”
丧了一会，他抬起头，看向碑石上，两个笑的开心的男女的照片，他们西装革履，笑容满溢着喜意，一双清亮的双眼看着照片这头，清澈又富有感染力的视线让看到的人都察觉到了他们的笑意，陆清明看着他们，被感染了，也笑了起来。
“行吧，看你两开心我也就开心。”陆清明将手里一直珍惜抱住的菊花花束放在的照片前。
“我走了，下次来看你们。”
****
清明时节雨纷纷。
4月5日，从昨晚开始，就下起了沥沥小雨，空气中弥漫的寒意让人不禁瑟缩起了肩膀，长途巴士上的车窗更是关的紧紧的。
整个长途巴士上，熙熙攘攘的坐了十二三人，大部分集中在前面，在这个天气下，人挤在一起似乎要暖和一点。
坐在巴士最后一排上的独自一人裹紧了手里破旧的大衣，将还算不小的体格缩成了一团阴影占据了后座的两个位置。
他的脑袋靠在了车窗上，疲倦的闭着眼睛，额头时不时因为颠簸和玻璃发出碰撞声，但是这样的疼痛都无法祛除他的困意。
他睡得迷迷糊糊，依稀觉得车门开过两次，冷风灌了进来，他打了几次冷颤。
长途车在路上行驶了六个多小时，停在了一个偏僻小镇的客运站上，打扫卫生的大妈提着脏兮兮的扫把走了上来，从车头走到了车尾，扫把戳到了东西，大妈浑浊的眼睛这才看见坐在后面浑身漆黑的人。
“黑布隆冬的吓我一跳。”大妈咕哝了一声，扯着大嗓门叫道：“醒醒！到站了！！”
大妈看着人影动了动：“赶紧下去，我们这要关门了。”
人影听见了这话，猛地站了起来，抱紧了身上的大衣，背上背着一个灰色背包急冲冲的冲下了汽车。
明明已经四月了，还是如同冬天一般，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他将手上的大衣穿在身上，从一个铁门绕到了镇上。
大约因为冬天还没有过去，镇上没有多少人在街上，有两家小饭店开在了客运站的外面，饭点时间，小饭店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吃饭，他选了一个人比较少的走了进去。
老板十分热情：“吃啥啊，面啊菜啊都有，还有卤的，饭随意添。”
饭店的菜放在大盆子里，三荤两素，旁边写着价格：三荤（10元）、两荤一素（8元）、一荤两素（6元）、全素（5元）
另一边的竹篮子里面就有着卤肉之类的，不过没写价格。
他的视线在卤肉上一晃而过，停在了大盆子里，犹豫了几秒，才掏出6元买了一个一荤两素的套餐。
老板动作麻利的给他打了一份，还上了一碗不要钱的汤。
说是荤菜实际上也没有几片肉，这段时间肉涨价的厉害，对这种小菜馆来说有点肉沫就算荤菜，不过他也饿了一天了，抱着一大碗饭没一会就吃的精光。
隔壁桌老板娘正在擦桌子，看到他吃的快，连忙问了一句：“饭还要不要？免费的。”
他点了点头，老板娘就又给他盛了满满当当的一碗饭，他诚心诚意的道了一声谢，双手接过后，这下吃相总算是没有那么狼狈了。
慢条斯理的将最后一口菜、最后一粒米吃光，他才将筷子放下，掏出三块钱，向老板娘买了一瓶可乐。
小地方人情味足，老板娘拿水的时候，怕他还没吃饱，说要给他端份不要钱的泡菜再添上一碗饭，他赶紧拒绝了，打开可乐喝了一口，打了一个饱嗝表示自己真的吃饱了。
饭店过了饭点时间，没有几个人，剩下的几个吃完也就都走了，老板娘擦完桌子没事，看他是个新面孔就闲谈了几句。
“小伙子，你看着不是这里的人吧？”
“嗯，我魔都过来的。”
“魔都啊？那可是大城市，怎么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了？”
“我找人……大姐，你有没有看到这手机相片上面的两个人？”
老板娘凑近看了看，咦了一声：“貌似有点印象？当家的你过来看看，我脑瓜子没你好，你看看见过没。”
老板坐在椅子上看手机，闻言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手机，笑了起来：“这哪里看过？我们地方一天来往的就这么多人，你是不是记错了。”
老板娘歉意的对他说：“唉不好意思小伙子，我家当家的这样说应该就没错，我们应该没见过她们。”
他像是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依然难掩失望的收起了手机。
他走了之后，老板娘看着又坐回去玩手机的是老板，不解的开口问道：“那两个女人明明一月前来在我们这里吃过饭，你怎么说没见过。”
老板斜睨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妇人舌头长，还不快去把后面的碗洗了。”
老板娘不敢违背老板的话，老老实实去后厨洗碗，老板低头玩手机，打开微信，将有个人来这里找失踪女人的事情发给了一个人。
那个人很快的给他发了一个微信红包，老板点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两百块，露出了一个笑容，站起来，对着后面的婆娘说：“我出去打个麻将，你老实点把下午的菜备好。”
“知道咧。”老板娘利索的答道。
老板打电话约上了麻友，很快就出门了。
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悄悄的跟了上来。
他跟着饭店老板走了一路，这偏僻的小镇离开有着两个饭馆的街道后，越发空荡，沿路路过的房子好多甚至是土造的。
他紧盯着饭店老板，因为路上没什么人，他跟的时候离得有点远，老板边走边抽烟，半路还接个电话，嗓门很大。
“你催个屁，哪次不是你最后出门，老子等你半天。行了，我绕个路就过来，你少废话了。”
绕路？为什么要绕路？
他皱起了眉，还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老板身后。
老板绕路进了一条乡村小道，所谓的路都是人踩出来的小路，没一会就停在一家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他不耐烦的踹了两脚木门，大声的喊了起来：“开门啊，人死哪去了？”
他的声音刚落下，铁门那头传来解锁头的声音，一个高大黝黑的男人打开门一脸横肉看起来格外阴沉的盯着他。
老板有些惊讶，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掏出一包烟塞到了男人手里：“陈哥怎么是亲自你开门啊。”
男人身上肌肉发达，一身匪气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他悄悄躲在一间破房子的篱笆外，看着前面的一幕，暗暗拨动自己的纽扣，对准了门的方向。
男人对着饭店老板说了一句什么，老板连连点头，突然他看见老板向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他暗道果然，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想跑。
但转头就看见一个板砖几乎要贴到脸上来了，他惊了一下往后一倒，撞在了别人院子的篱笆上，这院子没什么人住了，破落的篱笆也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啪的一下就被压垮了，他摔在了地上，刚好躲过了挥过来的红砖头，对面和他都愣住了，他突然跳起来惊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叫nm呢！”偷袭的人没想到他那么能叫，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面前的小子像个兔子一样，跳起来就开跑。
“草。”他转头向着两人站着的方向喊道：“陈哥！！人跑了！！”
陈哥挥手：“赶紧追！”
偷袭的人听见陈哥的话拔腿就追了上去。
不仅如此，院子里有两个人听见动静走了出去，陈哥站在铁门旁，脸色十分不好看：“你们也去。”
两个人应了一声，顺着声音追了出去。
饭店老板僵在门口，心里有些后悔跑了这一趟，要是再进局子，他的小饭店可就保不住了，好不容易娶上媳妇有了个儿子，他可不想搭在这里。
都是那臭小子，不知道什么来历。
饭店老板想着，呵呵两声，对着陈哥说：“陈哥，我也去追。”
说着他看着陈哥颔首，才捏着冷汗，望着几人跑走的方向跑去。
“杀人了！杀人了！”一个一路狂奔的人，风声将他的声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但可惜此处人烟罕见，他叫的再大声，也只有身后追着的几人听清了。
饭店老板越听心越慌，生怕被什么人听见报了警，大声的叫道：“快抓住他！堵上他的嘴！”
不止是他这样想，几个人奋发的追在一个扯着嗓子喊杀人的人身后，想要把他的嘴堵上，这一幕似乎充满了戏剧感，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一个树上被树叶遮掩的地方，有些轻微的机器转动的响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神明村（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