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二越】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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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不二周助再次偶遇之时，越前龙马二十岁。
于日本完成初中学业后，家人因为各种原因还是决定要搬回国外。虽然在国内还有很多舍不得的因素，但无奈之下他还是得告别曾经的一切回到纽约。
在此之后，他的世界里便只有网球。从成为职业选手，参加比赛，一直到最后拿到大满贯后继续训练比赛，一切好像约定俗成的剧本般在他的人生中上演着，过程很精彩也让他难忘，但回首时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遗憾没有圆满。
是什么呢？
结束了日常的训练之后，龙马习惯性地到了自动贩卖机之前投币按了熟悉的按键，而后自出货口拿出罐子打开了拉环仰头喝了一口，低头时视线无意间朝远方瞥去，意外看到了一个记忆深处的身影。
那个人还是那么温和。浅咖色的风衣搭配白色的高领毛衣，修长的手中托着一台精美的相机，向着远方快要没入海平面的夕阳拍去。橘红色的夕阳打在身上，宁静，温暖，仿佛要与本人融为一体，画面美好得让他这个不懂摄影的人都想拍下来记录时光。
很突然的，这幅画面勾起了龙马早就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
这个人，是他的遗憾。
......
与不二周助初次相遇之时，越前龙马还只有十二岁。
年少的心动总是来得那么莫名其妙。它或许是一次细心的帮助，或许是独处时感受到的一分宁静美好，又或许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只有待人反应过来后，才会后知后觉地觉察到自己的在意原来只是心动的特殊预告。
但可惜的是，那一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有人会为他解读情绪的含义。这份沉甸甸的、快要满溢出来的情感终于在毕业典礼到来那天无疾而终。
......
毕业典礼那天，全校学生被组织在一起进行告别仪式。龙马看见礼堂里熟悉的学长们都站在一起等待校长的发言，一个个穿着黑色立领校服，明明是熟悉的模样如今却有了陌生的气质，让他不舍又感概。
但他没有看到不二。
之后就连龙马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举动：他在没有找寻到某人身影的那一刻趁着没人注意转身悄悄上了二层的楼梯，找了个台上老师们看不到的角落朝那群初三的学长们看去。
不二站在靠后的位置，不知为何似乎情绪不是很好，也许是位置光线不好的缘故导致他睁着的蓝色眼眸中眸光深沉，像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看到对方的那一刹那，龙马先是下意识舒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已然独自跑来了无人的二楼——而且只是为了确定一个学长具体的位置罢了。
他觉得自己疯了。
带着对自己的不解与困惑，少年郁闷地下了楼，继续等待校长令人昏昏欲睡的演讲。
据后来回忆，他只记得那天校长的演讲自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心情很糟糕，糟糕到一整天连一瓶ponta都没有喝。
......
不二毕业后自然离开了青学，龙马也因接踵而至的部门杂务忙得不可开交。他自初二到初三两年都带领青学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时光的磨砺一度让他忘了曾经的那份特殊情愫，只在偶尔的聚会相见时再度感受到了内心一种奇妙的愉悦感。
再后来，他听说不二去国外正式学习摄影了。不知从谁传出的消息，更不知从哪听来、是否准确的消息，龙马忽地有了种冲动，想听听不二学长的声音。
家里没人，他冲到客厅拿出座机拨打几次聚会中不二留给他们的手机号码，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就把这串没有规律的数字记下了。
大概是他记性比较好的缘故吧？
电话很快拨通，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特殊的电流音律在龙马耳畔响起：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明明是灯光敞亮的房间，这熟悉的声音却莫名让他觉得更适合在夜晚倾听。赶紧打消脑海中突然浮现的奇怪想法，他回复道：“不二学长，是我，越前。”
“......越前？”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真难得。”
“嗯......”虽然还有其他话想要说，但怕晚上打扰到人家，龙马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决定直接切入主题，“我听说学长要去国外进修摄影，这是真的吗？”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沉默。正当龙马还以为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准备放弃询问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会怎么样？”
你会怎么样？
龙马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进行礼貌性的回复：“啊？我当然是祝福学长啦，虽然不能和学长在赛场上比试了有些遗憾，但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河村学长，我也同样尊重不二学长的决定。”
“祝福并尊重吗......果然是越前的风格呢，谢谢。”
不二的声音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不知是因为隔着电话还是怎么的，他总觉得里面掺杂了无尽失望之意。
接着几句不痛不痒的问答，伴随着两句告别的话语，电话被理所当然地挂断了。
龙马默默放下电话回到房间，一把抱起卡鲁宾躺到了床上。进门时忘了开灯，房间里只有客厅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各个物品的大概方位。
为什么不开灯呢？
为什么明明问到了准确的回复还是不开心呢？
黑暗中他如是问着自己，却给不出回复。
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有点难受。
......
告别日本来到纽约之后，龙马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曾经的那些伙伴们。
菊丸和桃城倒是很喜欢给他打电话，每次时长都非常久的通话却不会令他感觉厌烦，甚至觉得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那片土地，也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一群人；大石和河村很偶尔的也会打来电话问问家常，而乾每次打电话来总是问些有的没的，美其名曰收集资料；就连海堂和手冢也曾打电话过来，前者是帮着大家问有没有时间回国聚聚，后者是关心他最近的状态和进步与否。
而向来跟他关系和睦且关心他的不二却一次都没有打来过。
龙马很多次晚上一个人躺在房间时会有主动打电话过去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既然别人都不愿意打电话给你，何苦自己主动打过去打扰？
这时，他就会又一次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通话，回想起曾经的那句问话——
“.......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会怎么样？”
这下，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会难过，会遗憾，会寂寞。
更多的，是会想念。
......
国外的生活节奏快速而充实，多年来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大满贯的回报。菊丸在群里吵着闹着要他的地址说要寄礼物祝贺，龙马拿他没办法，只好发了过去。发完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是发到了群里而不是个人，另外几个人也都能看到，不过想了想也没什么，于是没有撤回。
结果没想到送来的远远不止一份礼物。
青学里每个人的礼物都到齐了，甚至不止是青学，其他队里几个关系好的也送来了礼物，曾经的对手在此刻全都变成了故人，让人很是唏嘘。看着满满的礼物堆在眼前，龙马跟点名似的一个个在面前摆好在，打算按顺序拆开看看都是什么。
刚准备直接开始拆，伸出的手突然顿住了。某个礼物上挂着的标签上用熟悉字迹落款的“不二周助”四个字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让他忍不住先把这个礼物拿了过来。
拆开后，没想到竟然是一摞照片以及一封信。龙马把照片拿过来看，前几张都是当年青学一路冲到全国冠军的各时期比赛的照片，几年过去了，照片保存的很完整却难免有点泛黄，像是某些记忆的剪影。再往下翻竟然是他多年以来在一些杂志、报纸上被报道的配图，上面平整的切口几乎可以让他想象这个人在剪下照片时的细致与耐心。
而后是几张很好看的风景照。
龙马拆开信，才知道这些照片原来包含了不二学习摄影前、学习中、以及最近得奖的照片，几张简简单单的照片差不多记录了不二这几年来的全部生活——从青学时期的比赛到国外的学习之旅，以及一番摸索后终于成功的获奖作品。
信里不二介绍了每张照片的故事，最后很官方地进行了一番恭喜，唯独没有提到有关于他的照片的任何信息，像是根本没有寄来这几张照片似的。
龙马感觉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就能捅破，却在目光再次触及到那几张风景照后忘得干干净净。
看得出来不二现在过得很好，现在突然去向人家说明心思的话，大概只会徒增烦恼吧。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十二岁的少年了。如今的他，早已明白自己这些年来的缺憾是因何而来。
——不过是喜欢罢了。
但他终究不再是当年的少年，再也没有那时冲上二楼的冲动，更没有那晚主动拨打电话的勇气。
时间点破了他多年的心思，却带走了他的冲劲。如果当年他领悟得再早一点，或者现在的他再勇敢一点，会不会两条平行线也有相交的可能性？
可惜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
宛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大量的回忆终于在脑海中整理完毕，龙马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在这一天的这一刻遇到记忆中的这个人。
纽约的街头在这一落日时分行人不算太多，他的视线中几乎能保持一直只有那一个人的身影。
他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跟当年什么都不明白时一样，乖乖巧巧问声好，然后两人挥手告别后相忘于江湖？
但是这样他真的甘心吗？
还没等龙马纠结出一个结果，好像是冥冥之中有感应一般，不二放下相机朝这边回过头来。一切的一切如同故意放慢的镜头，龙马凭借自己优越的视力很清晰地看见了前者回头后看到自己时的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夕阳的颜色掩映抹去，而后缓缓朝他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
不二走了过来，步伐坚定，目光一直锁定在少年的脸上，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余生记忆般细致。
“越前，好久不见。”
龙马感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其间温柔的气息让他怀念无比，耳畔的声音更是比通话声真实数倍：“如果不喜欢可以推开我，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话——”
“对不起，我来晚了。”
......
原来命运兜兜转转，命中注定的人终归会来到你的身边。
关于二十岁的越前龙马和二十二岁的不二周助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不二越】暗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