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楚楚一战成名 ...
-
刚开学时，辅导员赫连找1系的几位班长开会。
液压的是湖南的李江，模仿主席讲话惟妙惟肖，“中华—银民—共和阁—成立了！”
冶金1班长是个小个子，江苏人，不知怎么当上班长的。
楚楚是提前一天到校的。在合肥站遇到了保儿，他老头子送他。
当时，楚楚爸爸排在学生窗口买票，他们早上就到了，中午火车站不卖票，下午楚楚爸爸排在了第一位。
保儿爸看到了楚楚爸手上的录取通知书，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于是两位一商量，让2个孩子结伴去学校，他们就不用去了，还省了路费。
楚楚爸爸不放心，找到了一位吉林大学的学生，央求带一下，在天津要从西站转到东站。
那位学长是金寨县的，将军之乡，一口应允。
晚上8点左右，楚楚和保儿上了64次到北京的特快。
有人在椅子下铺上报纸，钻了进去就没有出来。楚楚第一次坐火车，从来没见过，很是惊讶，他们好像隐身了。
楚楚爸爸从窗户里塞进一瓶菠萝罐头，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颠簸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他们在天津西站出站，大街上满是面包车大发，黄黄的，像蝗虫钻来钻去。
售票员的天津话很好听，非常悦耳。
在天津东站，刚下公交，保儿吐了一口痰，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小老头跑了过来，撕了一张单子，罚了保儿5元钱。
天津东站管得严，学长后悔说晚了。
楚楚看到了东站穹顶上的巨画，裸露胸部的仙女和小天使在飞翔，像敦煌的飞天，宏大夺目。外面好多广告牌，最多的是“十八街大麻花”和“狗不理包子”。
“一点也不好吃。”学长告诫2位初生牛犊，“千万不要买。”
3人在东站改签了火车票，一刻没有停留，踏上去东北的列车。
楚楚在学校操场上遇到了江涛，他听说楚楚是冶金93-2的，一个专业的，拿起楚楚的包就朝新生报到处走。
楚楚是班上第一个到校的，被封为班长，至于其他原因他也搞不清了。
后来选班委时，他查看了所有同学的档案，发现他的分数是班上前几位的。
机设1班长石头是个身高超过1.7米的长腿大美女，导员问她到底多高。
她说脱鞋1.745米，和楚楚差不多，但看起来此女子要比楚楚高半头。
后来在食堂，楚楚看到一个2米的大汉，站着那里像个铁塔，觉得他和石头比较匹配。
几位班长相互介绍时，还有位小女子自称杨柳依依。
依依扎着马尾辫，比较小巧，眉宇之间却有一股英气。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楚楚看着依依，脱口而出。
“哎呀，今天遇到了才子。”依依伸出小手。
楚楚握了一下，小手柔软滑腻。他俩算是认识了。
“我猜，你有一位哥哥叫杨柳青青。”楚楚想开个玩笑。
“还真是，I 服了U。”依依很是惊讶。
“他在上海交大读研，我们一年见不了几次。”
导员让大家开会，第一件事就是选出本班的班委，一周内报上。
刚到学校，同学们还不太了解，导员让大家看下档案，看看各自班级同学的特长。
311的鸭子档案上好多获奖记录，当学习委员最好不过了。
山西王老五在报纸上发表过作品，当了宣传委员。
312的福建仔灰灰会跳霹雳舞，文娱委员非他莫属了。
副班长楚楚本来想让老白当，楚楚觉得老白稳重，可惜老白不愿意，怕这怕那的。
正好半仙在边上，跃跃欲试，就转给了半仙。
副班长也是生活班长，主管班级钱财，是重中之重。
还剩一个团支书，楚楚没了主意。
楼下一个小强，孤家寡人的，让他当可以时常联络一下。
给女生蜜蜜也好，中央常委里还必须有个女委员的。
楚楚问依依，班上就2个女生，一个当了另一个会不会有看法。
那当然有看法了。依依说，我是女生，知道的。
楚楚很是感谢依依，幸好没有莽撞行事，影响班级团结。
313的黑耗子和楚楚同岁，一般高，颇能说得来，楚楚问他谁当支书合适，能否推荐一个。
黑耗子说，一个寝室的讨论班务方便，在313选一个最好，要不他毛遂自荐算了，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楚楚不好拒绝，团支书算是尘埃落定。
后来在阶梯教室开大会，导员说所有的班干部都是临时任命的，过一学期后再作调整。诸位在其位，谋其职，要全心全意为同学们服务。
冶金93-2后来几年基本没有调整委员，差点搞了终生制。
依依见到楚楚就叫才子，楚楚很不好意思。
才子不是浪得虚名。
机院本来有《大学语文》这门课的，后来取消了，院领导就搞了个语知竞赛，测试一下这届工科生的文科水平。
每班派3位代表。冶金93-2是楚楚挂帅，蜜蜜和王老五哼哈二将辅佐。
大赛在大阶梯教室举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
主持人是院学生会的高疆，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评委中请来了人文学院的张老头，据说是什么唐史专家。
还有校文协的景主编，是秦燕大学校报的负责人，还是《人民日报》驻秦皇岛的特约评论员。
必答题是一些基础题目，每个班基本都是满分。
抢答题剑拔弩张，危机四伏。答错了要倒扣10分。
高疆启朱唇，开金口：“八旗子弟是哪八旗？抢答开始----”
楚楚正想和2位队友商量确认一下，依依已经站起来了。
“正黄、正白、正红、正蓝、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八旗”依依自信得很，挺着骄傲的胸脯。
“完全正确。”满堂喝彩。
主持人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组成一个圆圈，“归，去，马。。。”楚楚一看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大文豪苏东坡曾经写过一首回文诗。”高疆说，“请大家读出来。抢答开始——”
楚楚立马按下了抢答器。
赏花归去马如飞，
去马如飞酒力微；
酒力微醒时已暮，
醒时已暮赏花归。
冶金2班的同学欢呼，得了10分。小钿站了起来，主持人示意他坐下。
景主编说，苏小妹也写过一首回文诗，也是十分精彩：
采莲人在绿杨津，
在绿杨津一阕新；
一阕新歌声漱玉，
歌声漱玉采莲人。
楚楚瞥了一眼依依，她的眼神里有敬佩，也有不甘。
最后冶金93-2和机设2不分伯仲，题目都已经念完了。
高疆和几位评委商量了一下，今晚必须决出一个冠军。
冠军是奖金200元，封在一个大信封里，大家虎视眈眈，垂涎欲滴。
张老头拿起话筒，“想不到这届工科生的文史知识这么丰富，让老朽大跌眼镜。
现在有2个班遥遥领先。但是今晚要决出一个胜负，不公允之处，请多多海涵。”
“现在请这2个班的代表站到前面，老朽不才，要考量一下谁更才思敏捷。”
楚楚和依依并肩站在黑板左侧，不知张老头葫芦里卖什么药。
楚楚比依依高半头，依依头发好香，像老家山上的野菊花，到了秋天香气扑鼻。
楚楚不敢分心，现在是为本班的荣誉而战，不得有半点闪失。
整个阶梯教室安静了下来，逐鹿中原，看鹿死谁手。
张老头说，“三国有曹子建的七步诗，微言大义，流传千古。
寇准7岁时能作3步诗吟咏《华山》：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吟诗也许不难，口占即可。今天我要增加难度。二位同时走5步，吟一首藏头诗，将秦燕大学四个字嵌进去，要词句通顺，言之有物。”
“开始！”
楚楚走出了2步，要过了话筒。朗声道：
秦王扫六合，燕丹胸不平；
大雪一笼统，学儒腹中空。
全场哗然。
张老头频频点头，“这位同学，可否解释一下贵诗？”
楚楚拿起粉笔，在黑板写上了4句诗，龙飞凤舞，洒脱不羁。
“李白有诗《秦王扫六合》云：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意思秦始皇扫荡六国，一统天下。
唐骆宾王有诗：
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
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燕国太子丹谋杀秦王失败，胸中自然愤愤不平。燕王喜担心秦国出兵攻打燕国，便杀太子丹，将其头颅献秦军以求和。
“大雪一笼统”是指天下归一，秦皇统一度量衡；
最后一句是指始皇帝焚书坑儒，统一思想，可天下儒生再无书可读，腹中空空也。”
楚楚侃侃而谈，依依都看呆了。
依依走上一步，说“小女子甘拜下风，心服口服。”
楚楚向依依作揖，“承让承让。”
冶金93-2又是一阵尖叫。
张老头颔首称赞，“古有三步诗，今有二步诗，才子也!”又道，“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于公元前215年东巡碣石——秦皇岛，并在此拜海，先后派卢生、侯公、韩终等两批方士携童男童女入海求仙，寻求长生不老药。明宪宗成化13年，立‘秦皇求仙入海处’石碑一座，以纪圣境。
秦皇求仙入海处位于本市海港区东南部，秦皇岛古属碣石地域，因秦始皇东巡驻跸于此而得名。”
冶金93-2全班21人在鲁城饭店胡吃海喝了一顿，小老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堆满了笑肌。
众同学极尽肉麻之词。小钿说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阿泰更是夸张，说是自从进秦燕大学就没有吃饱过，今天算是肠满肚肥，吃个囫囵园了。
楚楚被灌得大醉，回到寝室里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跑进水房里吐得稀里哗啦。
楚楚一战成名，学校里都知道冶金93-2有个2步诗人，依依以后见面就喊他“才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楚楚一战成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