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5、海啸席卷 地狱之岛 ...
-
满地狼藉的碧海岸,龙母庙已经被冲毁,而龙母像却没有损伤。
慕城、楚良姜和蘅儿三人在一边安抚惊慌的金沙村渔民。三人没有在海边生活过,不知道龙母庙对渔民的意义。
“找到陆伽衣没有?”海浪退去,小山被华皓乾的士兵救下后问士兵。
“暂时还没有。”士兵扶下他和陆阑珊。
“小山你去哪?”陆阑珊呛到鼻子喊道。
小山说服自己不用管,可是寻找她的脚步并未停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死去,他会难过。他只想她能好好活下去,他会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魅女在金沙村和楚良姜因为切磋药术成了朋友,楚良姜答应她到了云梦大泽就帮她改造药炉炼玉肌膏。魅女本着去云梦大泽采离魂草的心思,就和楚良姜一同离开了金沙村。
那是一个月明之夜,红色的月亮从海面升起。明月巅上的碧海弟子亲眼见一场海啸淹没了整个村庄。那场海啸席卷了整个村庄,听明月巅上的弟子说金沙村无人生还。那夜狂风暴雨,巨浪滔天,在海水蔓延上整个陆地时,所有人都在睡梦中。
从此,世间再无金沙村,龙母像也永沉海底。渔民和士兵们的名字,被后来赈灾的宋朝官员刻在了石头上。
直到这场灾难的发生,映月仙子才恍然大悟。青霜剑不是破铜烂铁,这一切灾难的开端,都是因为镇守明月巅的宝剑被盗开始的。
京东蓬莱有一座沙门岛,有的人说西北荒漠没有水人会渴死,岭南荒原野兽出没人会吓死,但是在宋朝,重罪的囚犯最害怕的却是被流放到沙门岛。这里离金沙村碧海岸有两天的船程,宋朝京东转运使王瑄此次负责押送一批重犯去沙门岛。他从胶东蓬莱出发后自己便下了船,船上的舟师会将犯人送到沙门岛。而犯人,正是华皓乾的双亲。河湟战败,大名失守,大名知府司马湖联合王宰正陷害华昭通敌叛国。将军府里搜出了西夏李元昊的密信,华昭百口莫辩,平妍无怨相随。
蓬莱似仙境,沙门似地狱。平妍泪目:“听说海啸席卷金沙村无人生还,我们的孩子他真命苦。”
华昭抹念道:“乾儿。”
平妍见海水深不可测,她盯着海水自言自语:“别怕,娘这就来找你。”
华昭拉住她吼道:“夫人!你跳下去我怎么办?乾儿生死未卜,你也要离开我吗?”
平妍埋头在华昭怀里痛哭道:“相公,他们都说沙门岛是人间地狱,我害怕。”
华昭哽咽地安抚她道:“夫人莫怕,为夫在。”
一天后,华昭和平妍被扔上沙门岛。船离去的时候一群饥肠辘辘的犯人围了过来,将船只带来的粮食一抢而空。
华昭护住平妍,显然他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吓到。他从未见过这般令人发悚的眼神,这些人身体溃烂骨瘦如柴散发着难闻的恶臭,抢去的生米竟直接放嘴里嚼着吃。
华昭听到一个中年男人跟他说话:“华将军,久仰大名。”
这是岛中唯一一个大腹便便尽显富态的人,他是岛上权力最大的砦主,这些人的生死就连远在汴京的天子都管不着,而他却能随意决定。
华昭问:“你是?”
砦主答:“我是薛武恕,沙门岛的砦主。这儿所有人都得听我的。来岛之前你是将军,来岛后你就是犯人。记住这点。”
平妍看着那群如饿鬼一般的囚犯,吓到话说不出来。
“鱼,鱼,大鱼来了。”囚犯一窝蜂像海边跑去,最近每天海滩上都会冲上来很多鱼,他们就会抢着捡去晒成鱼干。没东西吃的时候就靠鱼干活命了。沙门岛上囚犯一千多人,而提供粮食的岛民只有几十户,粮食根本不够吃。
“砦主,是两个人。”囚犯以为是两条大鱼,结果走近一看是一男一女。
“哦,可能是金沙村遇难的人吧。”薛武恕并未放在心上,金沙村前几日遭受了海啸,可能死人就是从那来的。
华昭和平妍听到金沙村立马赶过去。
“扔回海里喂鱼。”砦主命令道。
“啊,乾儿!”华昭冲过去打倒了搬华皓乾和陆伽衣的囚犯。
“砦主,这是我儿子。”华昭扶起华皓乾,平妍扶起陆伽衣。
薛武恕挥手示意囚犯们去捡鱼,囚犯们便纷纷散开了。“你儿子?”
平妍哭道:“正是我家孩儿,我们老俩口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苍天有眼,乾儿你醒醒。”平妍和华昭发现怎么用劲都分不开华皓乾和陆伽衣的手。
“爹。”华昭急救华皓乾,华皓乾一口水吐了出来渐渐恢复了神智。
“丫头的脖子好像感染了。”薛武恕走近后瞧了一眼道。
“伽衣。”华皓乾惊慌道。
“在这,在这,别担忧。”平妍喜极而泣,还好她的宝贝孩儿没事。
“快,爹,娘,快点带伽衣去看大夫。”华皓乾挣扎着起来。
“华皓乾。”陆伽衣听到身边有人说话,醒来看到华皓乾一身狼狈。
“嗯。”华皓乾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抿嘴眼笑。看了一眼陆伽衣又看了两眼爹娘。
“你们运气还算不错,最近捡到不少鱼。去吃点东西吧。”薛武恕带着华皓乾四人往沙门寨走去。
薛武恕派人给陆伽衣清理伤口的间隙,华皓乾得知了父母来此地的原因;得知了金沙村早已不复存在的事实;得知了沙门岛上的残酷生存现状。
薛武恕说他们离开的希望不大,除非有船队经过带他们走。京东转运使王瑄控制着沙门岛的往来船只通行权,只有他才能带人离开沙门岛。
薛武恕年轻时是华昭手下一名小兵,后来弃沙场转官场,得了个砦主的官衔。他的沙门寨中养了一些家禽,也有几个菜园子,一家的吃食都基本不用操心。对华家人也算大方,一时也没让他们做什么苦力。
砦主说华皓乾需要好好休息,他的身体太虚了。华昭便想方设法到海边去捉活鱼,从未干过农活的平妍也主动承揽了砦主家照顾鸡舍和菜园子的活计,为的就是多替华皓乾弄点补品。
身体渐渐恢复后,华皓乾请求砦主和父母不要告诉陆伽衣金沙村被淹没一事,他怕她接受不了。
沙门岛上的囚犯,大都以死亡结束流放,砦主说岛中只能存活三百多人,这三百多人是囚犯里身强体壮的佼佼者,他们中会有一部分强制执行海祭。每年都会以祭海的形式杀掉一部分人,今年的祭海马上就要开始了。薛武恕专门挑老弱病残下手,这些人在岛中出不了力没什么用。
华昭和平妍在沙门岛过得是极其艰苦的,吃不饱穿不暖。但这座别人眼中的地狱之岛,却是他们一家三口难得长聚的地方。没有国家大事,只有一日三餐。这何尝不是他们曾向往的生活呢。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海啸席卷 地狱之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