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江湖之倾世无双》现代红尘

64、第 64 章

　　其后陆陆续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雪，雪花飘飘洒洒的覆盖了整个京城，妨碍行人出行，让过年的气氛有些稍减。
　　这几日里无双一直待在客栈里，也没出去。叫施锦天买了好些话本，闲了无聊就翻一翻。
　　如今得罪了权倾朝野的高丞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无双没有去见如今在京城的大伯，这也是他选择住在客栈的原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高丞相掌权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连逐渐羽翼渐丰的皇帝都还不敢动他，可知其个中厉害。
　　好在江湖人只知他叫谢无双，并不知道他其实是谢朗。就算高相要查到他与扬州谢家的关系，应该还是要费些功夫的。不过到时他应该能有别的对策了。

　　元宵节那天，天放了晴。
　　负责清洁的人赶在天亮之前便将路上的积雪清理干净了。
　　太阳出来后零星的雪一化，就再也看不到一丝白雪的痕迹。
　　每年元宵节城里都会举办盛大的灯节，不管是城里城外的人都会赶来凑热闹。
　　晚上吃完饭过后无双便随着施锦天几人出了门。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街道上所有的店铺却都已经将门口的红灯笼点上了。
　　一时路上便都是亮闪闪的，万千灯火，看起来特别壮观。
　　街道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好些人都是全家出动，带着孩子们出来凑热闹。
　　无双见了好些父亲将孩子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心里隐隐还有些羡慕。
　　因为人多，无双一会儿便跟施锦天几人走散了。
　　不过无双也不在意，几个人是逛，一个人也是逛，都是一样的。
　　无双白衣似雪，长身玉立，容颜俊逸，气质翩翩。
　　好多小姑娘羞红着脸悄悄看他。胆子大的甚至还往他身上丢帕子。
　　无双有些无奈的将快要掉在地上的手帕接住，然后还给了那个姑娘。
　　那姑娘羞红了脸接过帕子，鼓足了勇气说：“多谢公子。”
　　无双轻声说了句不必，便转了身，没有理那姑娘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板，给我个花灯。”
　　“老板，我要一个花灯。”
　　卖花灯的铺子前，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无双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转头一看，竟然是翡玉的先生，来京城参加会试的楚玄。
　　“先生。”
　　楚玄也发现了面前的人，有些惊讶：“谢公子，你也来京城了？”
　　无双朝他微微一笑说道：“来京城有点事。”
　　这时卖花灯的老板将两盏并蹄莲的花灯递过来，一盏给了无双，一盏给了楚玄。
　　楚玄看着面前的花灯有些微窘，他并不是要并蹄莲的花灯。
　　无双刚才直接要的并蹄莲的，那老板看二人是认识的，以为是要一样的，便直接拿了两盏并蹄莲的。
　　“要么？”那老板见楚玄不接，又问了一声。
　　楚玄回过神来，只好接下，眼睛余光悄悄看了一眼无双。
　　无双觉察到他的视线，以为他被自己撞破了秘密不好意思，没有多想，直接将二人的花灯钱一起付了。
　　“老板有笔吗？能否借我写几个字。”
　　“有的有的。”这都是必备的，还免费送一张很小的纤纸。
　　无双将想说的话都写在纸上，然后偏头问：“先生可要用笔？”
　　通明的灯光下，无双的脸显得更加清晰，白皙的脸仿佛泛着淡淡的荧光。
　　楚玄鬼使神差地接过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写完之后才有些清醒，楚玄猛的抬头，看到无双背过身对着他，才松了一口气。
　　将纸条胡乱一叠塞进袖口里，确定没有人看得到了，彻底放心下来后，楚玄惊觉自己额头上竟然惊出了一丝冷汗。
　　“好了吗？先生随我一块儿放花灯吧。”
　　无双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过后，转过身来问道。
　　“好。”楚玄空着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跟在无双身后朝河边走去。

　　河边有好多人在放花灯，河里漂浮很多漂亮的花灯，明明灭灭的顺着水流往下游漂去。
　　无双刚才过桥的时候看到，突然想到爱热闹的翡玉，若是见到这个肯定会拉着他放一个花灯。
　　两人分开的时候答应了他要每天想他，但是无双偶尔确实没想起来。如今便想为他放个花灯当是赔罪。
　　这才会在灯铺前遇到楚玄。
　　无双点亮了灯芯，把刚才写的小纸条也塞到灯的缝隙里，然后将花灯往水里放。
　　点亮后的并蹄莲看起来更加立体了，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从水里长出来的会发光的并蹄莲。
　　无双等楚玄也放走了花灯后，有些好奇的问道：“先生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楚玄知道无双误会了，却又不好解释，只好应了一声。
　　无双在通明灯光下显得灿若星辰的眼看着他，有些微讶：“能让先生短短时日里就喜欢上的人，肯定特别知书达礼，温柔娴雅。”
　　楚玄微愣，问道：“为何如此说？”
　　“难道不是吗？先生这样的人正该与这样的女子站在一起才般配。”
　　楚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说道：“也许是吧。”
　　曾经年少时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也确实如无双所说的一样。
　　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心里却有些动摇了。
　　“先生如今住在何处？”无双见他不想多谈的样子，便转移了话题，随口问道。
　　楚玄沉默了一下，才说：“城西朝晖路。”
　　那里是京城相较而言的贫民区，多是市井之人。
　　只不过无双如今并不知道。
　　“先生可愿请我喝口茶？”
　　楚玄有些惊讶，这是要去他住的地方吗？
　　楚玄忍着心里的惊讶，面上却毫无波澜，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回去了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得有些尴尬。
　　楚玄是见无双没有说话，便以为他不愿说。
　　而无双却是想，没想到要走这么远，早知道雇个马车了。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朝晖路。
　　走过两个拐角，然后再绕进一个巷子里。
　　巷子有些深，还有些窄，越往里光线越暗。
　　楚玄在前面带路，越走心里越有些紧张，有些分神想不知无双是什么表情。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扶住才没有摔倒。
　　楚玄更加尴尬了，还好已经走到了门口了，便拿出钥匙打开了旁边的一道小门。
　　“到了。”

　　进了门之后，无双才看清这是一个独门小院。
　　不过院子小的可怜，不过七八平大点。大致一看只有两间房，估计一间厨房一间卧室。
　　简陋得比之之前江陵城叶新远合租的院子还不如。
　　楚玄将屋里的油灯点亮，灯光是昏黄的，有些暗。不过屋内窄小，也尽够了。
　　无双按捺住心里的好奇，似是没有看见这屋子的简陋，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老实说他好久没走这么久的路了，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楚玄将门口的小炉打开，没过一会儿便烧了半壶水。
　　沏好了茶，楚玄在无双对面坐下，倒了一杯给他，脸上没有一点因为住处简陋的不自然。
　　之前更穷困潦倒的样子无双也见过，那时候的他不自卑，现在的他更不会。
　　至少托无双的照顾，他如今穿得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也有点钱寻个住处。若是不然他怕是要跟好多赶考的学子一般去城外的寺庙借宿了。
　　只是京城居，大不易。
　　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花钱买。而且还有高价房租，想要在燕国最繁华的国都生活几个月，不精打细算是不行的。
　　这条巷子里都是这样独门独院的小单间，专门租给进京赶考的学子的。他旁边的那一间也是一个江陵的学子。

　　无双端起杯子吹了吹，连喝了好几杯，这才止了渴。
　　楚玄见他如牛饮水的样子，眼角带了一丝笑意。
　　“这还是之前从你府上带来的，上好的碧螺春。”
　　无双放下杯子，抬头朝他一笑：“茶嘛，喝的快了叫喝茶，喝的慢了叫品茶。不管快慢，最后不都是一样的进了肚子里。”
　　楚玄轻笑出声：“是我着相了。”
　　“这过年呢，你这屋子也太冷清了。”进门的时候无双就注意到了门口连个对联都没贴。
　　“也就是个落脚的地方，何必在意。”他都习惯了，一个人过年，弄与不弄又有什么区别。
　　无双跟着来不过是为了知晓他如今住在哪里，现在这茶也喝了，夜也深了，便该离开了。
　　无双站起身来向他道别。
　　“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楚玄见他要走，差点脱口而出：你不妨在这住一晚也无事。
　　还好他生生忍不住了。
　　楚玄将他送出巷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不知是失落还是遗憾。

　　来时一个时辰，回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也许是因为他乡遇故知而高兴，无双夜里很快便入了睡。
　　而城西的朝晖路，楚玄躺在床上，手里捏着那张纸条，却久久不能成眠。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后，门外有人敲门。
　　楚玄打开门一看，竟是无双。
　　无双手里提着好些东西，看着他问道：“不让我进去吗？”
　　楚玄回过神侧身让他进来。
　　“你怎么来了？”
　　无双将东西放在院里的一张小石桌上，朝他一笑说道：“来给你补一个新年啊。”
　　无双带了好些过年的东西，窗花，灯笼，以及一些红纸。
　　无双将裁好的红纸摆好，让出位置来：“不露一手吗？”
　　楚玄回屋拿了笔砚，磨好墨之后才提笔将对联写好。
　　一帆风顺吉星到，万事如意福临门。
　　写完之后便看着无双。
　　无双看了一眼他写得什么，忍住心里的笑意夸赞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教之王右军也不差多少。”
　　楚玄被他的逗笑了：“太过了。”他的字连王右军十之二三都比不上，哪里有那么好。
　　不过能被他如此不遗余力的夸赞，显然他也是高兴的。
　　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无双看着这个明显不一样的院子点点头：“这样喜庆多了。”
　　不管在哪里，秋彦总是很重视新年，去年在天山镇过年亦是，总要一丝不差的装扮好了。无双受他影响，也比较喜欢新年红红火火的样子。他现在住的客栈都有贴窗花挂灯笼。

　　楚玄看着他俊逸的脸，会心一笑：“多谢你。”
　　楚玄五官端正，有些平凡，站在无双面前显得有些逊色。但他最难得的那股儒雅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博学多闻的读书人。
　　如今他发自内心的的一笑，让他平时有些严肃沉稳的脸看起来柔和很多，似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那种温暖。
　　无双看得有些怔愣，然后回过神来说道：“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