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运》偌竹

27、第二个花心

　　第二十七章第二个花心

　　周五放学后，夏言就回了夏家。吃完晚饭，夏海天就喊夏言去客厅坐，说有事要找她商量。季敏见状，推了把还在饭桌上小口喝汤的夏季莹，“快跟过去，别喝了，沙发上坐着去。听听爸爸说啥了。”夏季莹放下手里没喝完的汤，“妈，我还没有喝完呢。”

　　“等会儿再喝，妈妈给你留着。等会儿给你再热热。”看夏季莹还坐在餐桌旁不动，捏了把她的腰，“你不过去听着点，谁知道夏言她使什么幺蛾子啊。乖，就算妈妈求你啊，妈妈这不也为你好吗？”

　　夏季莹极其不情愿地接过季敏手里递来的切好的水果，叹了口气，走向客厅。

　　“爸，吃水果！你爱吃的梨，妈妈说秋天燥热，多吃梨，生津健脾。”夏季莹乖巧顺从的磨样，看在夏海天眼里，甚是喜欢。

　　“我找你姐姐商量点事，莹莹你也坐吧，一起听听吧。帮你姐姐也拿个主意。”

　　“言言，你高二了，学大提琴也学了快十年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想过要将来走音乐专业嘛？”夏海天拿起一块夏季莹递过的梨，放进嘴里慢慢嚼了起来。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沙发扶手上敲着。

　　夏言心里一惊，爸爸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呢。除了强行要求他来S市读书，其他的有关她学习方面的事情，夏海天好像很少过问。

　　“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么多，爸爸。”夏言的文化课成绩在省一中算是数一数二的。而大提琴，从七岁起就一直在坚持学习，期间在老师的指导下，参加了许多的国内国际弦乐比赛，都还拿到了挺不错的名次。所以将来到底走哪条路，是她自己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的问题。

　　走专业大提琴，就意味着要放弃部分文化课的学习，将多余的精力放在大提琴的练习和专业考试上。如果不想走专业的话，大提琴是否还需要像现在这样放那么多的时间上去呢？言欣在夏言的学习和生活上，从小就是给了最大的自由选择度。一来也是因为她自己医院工作，实在是太忙，自顾不暇。二来，言欣一直认为，夏言有能力自己去选择，为自己负责，她作为妈妈，只想努力往好的方向引导，而不想去多干涉。

　　第一次这个夏言从来没有考虑的问题，从夏海天这个缺失了多年的父亲口中提出，夏言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出来夏言有些局促和紧张，夏海天拍了怕她，笑着说，“爸爸只是问问你，你别紧张。我们父女随意聊聊而已。我这次在香港出差，碰到了你的大提琴许老师，他说他很看好你这方面的能力。爸爸和他聊了下，许老师觉得如果走专业的话，可以考虑往国外音乐学院发展。爸爸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想出国嘛？爸爸可以负担你的所有学费。爸爸觉得出国对于你，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这……”

　　以为只是单纯的询问将来的学习方向，没想到夏海天直接提议她出国。夏言一下子脑袋里乱得像一锅粥，别说出国，连大学该考哪，考什么方向，她也从来没有多考虑过。她一向性子软软的，多少有点随遇而安的感觉。虽然对于想要的东西会努力去争取，但是绝对不会去杞人忧天地提前担忧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出国？你是想要夏言出国？”

　　从厨房出来，听到客厅聊天的季敏，重重地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夏海天，你什么意思？当初结婚时，是你说的，夏言抚养权归言欣，你只需要付抚养费就好。她的存在不会打扰到我们的生活，更不会影响到莹莹的未来，她也不会和莹莹争一分钱家产的。而现在呢，当初因为夏言先学大提琴，你不让莹莹跟着老许学，说什么怕两个小孩之间恶性竞争。后来你要把夏言接来s市，我没有反对。你帮夏言买个10万的大提琴，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吧。现在居然还要送出国留学。你知道音乐专业的国外学费要多少嘛？”

　　“我这不是和夏言在商量嘛，她也没有说非要去不可啊！”夏海天提高了语气，“再说，莹莹是我的女儿，夏言也是我夏海天的女儿。”

　　“你还记得莹莹是你女儿啊。当初和你商量送莹莹直接去国外读高中，你不乐意。现在送夏言出去，你花钱就那么大方啊。怎么现在后悔了？”季敏说着说着，眼眶唰得红了，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对，我当初是对不起言欣，可是你不能牺牲我的莹莹啊。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母女放在眼里啊？”季敏把头埋在双手中，痛哭了起来。

　　“妈，你别这样。爸爸也只是和夏言在商量。”夏季莹见妈妈这样，不忍心地上去抱住了她的肩膀，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安慰道。

　　“莹莹和言言不一样。当初反对莹莹出国，那是因为丫头太小了，我不放心，并不是因为不舍得钱。现在言言如果想接着学大提琴，是需要出国提升自己，那是必须要出国。你非要混为一谈，有意思嘛。”夏海天，愤恨地把手里的果叉往台子上一扔。砰的一声，震得季敏一惊。

　　“你这是说我无理取闹咯？我今天还就无理取闹了，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挣的钱要给她？”季敏伸着手指指着坐在对面的夏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明明知道莹莹喜欢林同，非抢了林同。你以为我不知道？看着你和你妈妈一样，小小年纪，一副永远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是歹毒的狠。莹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舍得下手？你知道莹莹从小就喜欢林同嘛？莹莹那几天瞒着我，一个人有多难过嘛现在还要来抢我的钱，是不是要把你爸爸抢走了，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你才能放手。”

　　“阿姨，我……我没有。”夏言此时一句都说不出，怎么会这样想，她从来没有想过抢任何东西。她和林同是互相喜欢，至于出国进修，要不是夏海天今天提起，她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啊。现在她真的百口莫辩。

　　“够了！季敏你闹够了！言言，莹莹，你们俩都先上楼，回房去。我有话要和你妈妈说。”夏海天的语气生硬，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坐在一边哭泣的季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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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的夏言，打开了自己的红色琴盒。坐在地板上，轻轻抚摸着里面的大提琴。原本色的琴板，黑色松木的指板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擦拭干净的白色松香啊，雕花的琴头旁一个个琴轴紧紧拉着琴弦……

　　“十万啊！”夏言轻轻的低咛着。原来这把琴这么贵啊。

　　夏言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十二岁生日，准备去日本参加人生第一次的国际弦乐比赛。夏海天在意大利买了这把琴，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夏言。夏海天只说是在国外买回的琴，具体价钱从来没有和夏言说过。而十二岁的夏言用这把音色醇厚的琴，一举拿下了当年的大提琴少儿组的第一名。从此，这把大提琴，一直跟着夏言，从国内，到国外，从w市到s市。

　　夏言似乎明白，为什么姜婷也好，季敏也好，都那么讨厌她了。她何德何能，能如此幸运，无论爸爸也好，林同也好，妈妈也好，都那么在乎她。

　　“方便我进来嘛？”夏季莹推开门，看着坐在地上的夏言，“我能和你聊聊嘛？”

　　“进来吧。”夏言看了眼夏季莹，她眼睛红红的，很显然刚刚哭过。夏言随手拿过床头柜的餐巾纸，递给了她。

　　夏言很少回来，房间里的一切还是当初季敏布置的样子，衣柜里季敏买的衣服，甚至连标签都还没有剪过。夏季莹接过餐巾纸，环顾了一下房间。坐在了她的床沿上。

　　“我能和你说会儿话嘛？”

　　“说吧。”夏言知道，夏海天和季敏是为了她吵起来的。虽然她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从来不来她房里的夏季莹现在过来找她，估计也是为了这个事情。

　　“我妈妈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她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夏季莹理解妈妈为什么在听到爸爸要夏言留学时那么激动，毕竟在妈妈眼里，莹莹是夏家唯一的女儿。这么多年，她从来舍不得让夏季莹受一丁点的委屈。夏季莹清楚的知道，当年爸爸妈妈一起拼搏才有了现在的公司，现在的家，和社会地位。现在公司稳定了，妈妈也时常担心爸爸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会回过头重新找言欣，毕竟言欣是爸爸的初恋。所以今天的妈妈在听到夏海天要出钱负担夏言学费时，会那么的激动。“但是夏言，我还是对你，喜欢不起来！”

　　从还没有完全懂事起，夏季莹就知道有个姐姐的存在，季敏喜欢拿她和夏言做比较，小到身高体重，大到成绩才艺。夏言就像是夏季莹的噩梦一般，一直跟随着她的整个童年。这也是当年夏季莹知道夏言以第一名考到s市后，想要放弃中考出国直接读高中的原因。

　　“我从来没有叫过你一声姐姐，因为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爸爸也好，爷爷奶奶也好，甚至包括林同，都觉得你因为家庭受了伤，想着法子把最好的给你。可是我呢，我也受伤了，却没有人看到我。所以，你可以离开我们家嘛？我不想你的出现，搅乱了我的家庭。季敏是我的妈妈，夏海天是我的爸爸。他曾经是你的爸爸，可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应该明白他不是你的了。”夏季莹摸了摸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下的眼泪，“我再也不会让你抢走我的任何东西了。”

　　说完，夏季莹站起来，拉开门，准备走出夏言的房间。

　　“夏季莹，我从来没想过抢走你的任何东西，从来没有！”夏言看着眼前的琴，声音很低很低。她的鼻尖开始发酸，不仅仅是因为难过，心脏里充斥着另一种感觉，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内心积累了多日的委屈如决堤般地一起涌了上来，她的身子一点点地颤抖了起来，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一滴一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