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故事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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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落的庭院里女子身着一袭素色纱衣，手中正拿着一把扫帚扫着满院枯叶。
女子脸上带着些许倦容，应是几天几夜未曾合眼，若非如此，她也活脱脱是个美人儿。精致的五官，瘦小的身材，看起来怎就这般不堪？她是有些倦了，还是有些累了？
天边的夕阳已剩下最后一点点身影，这清冷的秋季竟连归家的大雁都难以寻觅。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把女子好不容易才扫在一起的落叶吹得凌乱不堪。女子叹了口气，再从头扫遍罢！
只是这人生，又许她几次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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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已进入我的口鼻，我双手拼命挥舞着，身子却一点点往下沉。
海浪一波波打来，这咸咸的海水浸得我好生难受，我睁不开眼，力气也快殆尽，如果再看不到生的希望，我也便放弃了。
可惜，你的手偏在这时给了我一股力量，带我逃离了这片海。
我是当朝右相之女禾棽深，这几日随爹娘一起回南海老家游玩，只因我任性，一听说这附近有美丽的贝石便吵着要来找寻。
可惜我天生爱玩，刚到海边便跑远了要去找贝石；可惜这好贝离我太远，我走了很久也未能寻得一二；可惜我想寻得好贝的心愿太大，我摔倒了，在海里。
你把我救上岸时，我已奄奄一息，吞了太多海水在肚子里，我想对你说声谢谢，竟都无能为力。
你用内力把我体内的海水逼了出来，我一张口便吐了一地，原来你的功力是这样的好。
我缓缓睁开眼时，才将你看清，你身披铠甲，面目俊朗，器宇轩昂，仪表不凡。我的心竟在看到你的那一刻，不似从前那般地颤动了。
我也不知这是为何。
渔浅和覃离终于找到了我，他们是我的贴身丫鬟和跟班，见我满身狼狈，渔浅哭了出来，覃离更是一脸自责，怪他没保护好我，害我落水。
若不是有你在，我这条命也便随之丢了去，世上再无禾棽深这个人了。
可是，我还未来得及感谢你，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在渔浅跟我慰问一番后你就不见了踪影。
你为何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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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你，是在我随爹爹入宫的马车上，掀开车帘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你。
你正训斥着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太监，居然对茶商之女这般无礼。站在你身边的还有一个人，我认得，她叫商婷，是个茶商的女儿，模样清秀，温婉动人。
商婷的爹爹是皇宫茶的主要卖家，与皇宫做买卖多年，这几日因为茶的质量出现了问题，被关押在了皇宫的大牢里。商婷此番便是想来探望爹爹，却遭到了太监的拦截。
好在你刚好你进宫，看到这一幕救了商婷。
原来，你已习惯救人。
我这才知道你是当今圣上的五皇子，霍祎(yī)，也是立过赫赫战功的霍大将军。
我不知道我在马车旁站了有多久，我甚至没听见爹爹唤我进宫的声音。直到商婷看见我，过来跟我打招呼，那一句棽深姐，甜美的声音叫得真是好听。
你也跟着商婷过来了，你像守护使般地站在商婷身后，眼眸中流露出某种不知名的情愫，目光一直在商婷身上停留，不曾离开。
你好像早已把我忘记，我是你在海边救的那个女子，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可是今日似乎没到时机。
因为你的眼中没有我，只有商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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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商婷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在我和爹爹去淮山采茶的时候。我们一见如故，很快便成了知交，我们互诉心事，近乎无话不谈。
可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会爱上同一个人……
商婷的家不在皇城，因商伯伯的事，商婷只能暂住我家。我们家人自是待她极好，因为受到了你的嘱托。
我从没想过，商婷会得到你的这般照顾，在我的印像中，那次在宫门你与商婷也才第一次见面吧！
第一次见面，你就认定了终身？
这几日春光正好，商婷妹妹竟来了兴致，想要去踏春。与我们同行的人中，也出现了你的身影。你看着商婷，眼里满是溺宠，跟无数沉沦在心爱女子世界的男子无异，我这才知道，你爱上了商婷。
一路上我的心情未曾好过，你与商婷相互逗趣，相濡以沫的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我才刚刚明白了自己对你的心思，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你怎么就已经爱上她了？
这天气竟也变得和我的心情一样糟糕，行至一半，天上忽然飘起了小雨。
覃离把唯一的一把伞给了我，而你却让商婷躲进了你的大衣，你带着商婷拼命地奔跑，似乎在享受着雨中的乐趣。
我撑着伞，停在原地，再也迈不动脚下的步伐，只是眼睁睁看着你们离我远去。
伞，就在那一瞬间从我手中滑落，我满眼是水，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是从来不爱哭的。
这一来我倒还好，商婷却病了。
你从宫里请了许多太医，直到每个都说只是淋雨后的风寒，吃几副药便好了后才肯放心。
你又在我家守了商婷许久,到宫里太监来催促才肯离开。走时还不忘嘱咐我，好好照顾商婷。我端着给商婷熬的药，强笑着点头。
商婷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我也从未削减过对她的关心。是不是把商婷照顾好了, 你就会很开心至少你对我，应该充满感激。
有一天你看望商婷刚刚离开，商婷就谈起了与你的相遇。你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却在看见商婷的第一眼时坚信了。你说, 商婷就是你梦中的那个女子，是你愿意倾尽一生去保护的人。
是吗？那我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你对商婷一见钟情，我对你又何尝不是!
大概是瞧见了我眼中的复杂目光，末了，商婷问我: “你是不是也喜欢霍祎？”
我……能回答她吗我已经得不到你了。
“谢谢。”这两个字是你后来对我说的，那时商婷的身子已经痊愈。
“该说谢谢的人应是我啊! 我一直忘了谢谢你，在海边救了我一命。”我淡淡回道。
“多久前的事了，我都已经忘记了。那时我刚好路过，听见有女子呼救, 便跳进了海里，没想到那是你。”你眼中的目光只有一丝的惊异，很快便黯淡了下来。
你解释着那日救我的原因，你果真早已把我忘记，只有我还一直记在心里。
听说，你让陛下指婚时受到了很多阻力，堂堂五皇子怎可娶一个商人之女!
听说，你让陛下指婚时，陛下给了你第二个选择，娶右相之女禾棽深。
我不知道你调用了多少势力，动用了多少人马，才让陛下收回了成命。
你与商婷的确在所有人的祝福中成亲了。
身为商婷好姐妹的我，亲手把商婷交到了你手上，你接过商婷的手，眼里满是笑意。我退了下去，不敢再参加接下来的所有事宜。
你和商婷已终成眷属，我却还是孤身一人，甚至总期待着能有什么转机。
可是爹爹告诉我说，那天你在朝堂上义正言辞，你永远不会娶右相之女！
我闷在家里，一呆就是半月，不想知道外界发生的任何事，不想听到关于你和商婷的任何消息。甚至商婷那日来找我，我也是以生病为由，打发了她去。
我有没有仔细想过，你与商婷是那么的形影不离，为何那日商婷来找我，偏没有带上你？
只怕那时，你已离她远去。
我不敢想象，让我一下子走出丞相府去寻找外面世界的消息会是这个。
你殉国了。
这么突如其来的打击压得我一下子喘不过气儿。
渔浅说，那日商婷来找我你不在她身边是因为你出征了，就在你与商婷成亲的第二天。听说是边塞蓄谋已久的一场突击，搞得我国措手不及，身为霍大将军的你，不得不在新婚的第二天离开你的娇妻。
谁知你的生命也会葬送在这场战役里！我听后一口鲜血就这样喷涌而出。
一瞬间，前时的恩恩怨怨似乎从未存在过，我现在真想你能回到商婷身边，和商婷一起到丞相府来找我，我一定不再嫉妒你对商婷的爱，我一定笑着祝福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我连这些都再也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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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婷殉葬了，在你死讯传出后的第二天。
三尺白绫，断送了一个痴情女子的生命。从此，世上又少了一对苦命鸳鸯，从此，我再没有要妒恨的人了。
我承认，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嫉妒商婷，嫉妒得发狂！
但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得知你死讯的那天晚上，我踉踉跄跄去你府上找到了商婷。她的双眼早已哭得红肿不堪，她带着哭腔对我说，如果是因为你娶她这个行动导致今日传来你殉国的消息，那她宁可离开你让你做第二个选择，娶我。
她还想和你商量，如果右相的势力真的不可得罪的话，也便再选个吉日，把我娶了去。
原来，我还有机会得到你。
哪怕全因我是右相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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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府里和我的心里都平静了好一段时间，我也渐渐从失去你和失去商婷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可是，爹爹受到皇帝冷落的消息，却是在你以后又给了我们家沉重地一击！
我也被贬为庶民。
爹爹当丞相这些年所犯的罪过，所贪赃的数目一一被摆在你父皇面前。爹爹去看了，证据确凿，他所做过的事都在上面记录着，没有一样凭空捏造。
我恨我有这样的爹爹，我恨我出生在丞相之家，我恨我与商婷相识甚早，我恨你在我溺水时救了我一命！
爹爹被关进了大牢，不久便要处以斩刑。娘发誓此生不再原谅他，带着我和渔浅覃离逃离了这个罪恶之都。
我们回到了南海老家，一座破落的庭院里。为了生活，洗衣、做饭、刺绣、干活，什么苦的累的都做。
我已经很久没有添置过新衣裳了，头上的首饰也日渐单一。
娘想让渔浅和覃离离开我们去别处谋生，他俩不肯，还是愿意跟我们相依为命。
我想，这世上真正爱我的怕也只有这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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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走的那天，娘脸上表情淡然，似乎那个男人真的跟自己毫无关系，甚至在夜里我也未曾听见娘的哭声。
我没有你，没有商婷，没有爹爹了。
娘说，她为我谋了个好亲事，这一带有名的公子哥王富孙，家财万贯但是妻妾成群。
我不嫁！就算那样可以改变我们全家人的命运我也不嫁！不是因为我看不起他家的钱，也不是因为我不肯委屈做妾，而是因为我的心早已小得只剩下你，我容不得其余任何人了。
我的固执气坏了娘，娘病了，很厉害。其实压在心底迟迟不肯发泄的酸楚终于爆发了，丈夫的离逝，女儿的不孝，生活的艰难，终于把娘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打倒了。
娘躺在床上，一病就是三个月。为了治好娘的病，我东奔西走去了很多地方，干了很多脏活累活，赚得的钱全部请了大夫，还是没能挽留住娘的性命。
我又失去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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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秋正浓。
处理完娘的后事，我已是几天几夜未曾合眼。渔浅和覃离终究被我遣走了，我说，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是啊，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了。
我悔恨，倘若当初你没有从海里把我救起，我那时便在世界上永远消失，是不是就不会感受到后来的这么多痛苦了？
应该是的吧！所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吗？好，我早该像商婷一样，把结局还给你。
就是在这片海域，你把我救起，我再次触碰到了海水的冰凉，我的身体也渐渐融入进去。我不会再呼救了，只因我不想要你这样的人路过海域。
最后伤情伤心……
＜＜另一个结局＜＜
为什么我的身体又跟着海水前移？我没有呼救却还有人把我救起。
我努力睁开眼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没想到，竟是你!
满眶的热泪霎时喷涌而出，在我痛苦的哭声中我听到你说，棽深，上次在这片海域我错过了你，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了，这是我们海边缘份的继续，我是霍祎，我回来了，我喜欢的人不是商婷，一直是你……
霍祎，你这个大骗子，明明是对我一见钟情，却又千方百计接近商婷，找齐我爹犯罪的所有证据，借战死之名让我爹没了戒心。这才好除去我爹这个朝廷祸害，还你家国一片安宁。
可知道真相后的我真的会原谅你吗？
这可笑的海边缘份再续！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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