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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周越番外:喜恶何曾泾渭分明 ...
周越:喜恶何曾泾渭分明
周商,以你对目前对我的了解,应该能认出我的字迹,我姑且自恋地认为你如今总是操着老妈子一样的心,在我走后定然会找我,所以留下了这封信,但愿你百忙之中能抽出片刻时间读它。
好像一直没有跟你说过,我最喜欢的一个词是尘埃落定。
无论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只要一句“尘埃落定”,就能把其中所有的元素分门别类,任何事情变得清晰明了。
故事的最后,都会带上一句最后,所有的角色都有了归宿,因由结果,一目了然。
打小母亲就说我是个没有眼色的人,总是分辨不出他人目光中的喜恶。
少时母亲还是个温柔的人,她会抚着我的发顶叹息,眉眼间带着浅淡的担忧和笑意:“阿越这样可怎么是好?”
印象里我就问过一次:“没有眼色是病吗?”
母亲似乎被我问的愣住了,想了一会儿才摇头:“阿越这样也很好。”复又笑了起来:“阿商会保护好弟弟的。”
你自小不爱说话,性子冷冷的,听了母亲有关于我的话也少见的没有反驳。我便自作主张忘光所有你对我的冷淡,强行把你放在一个好兄长的位置。
是以,我从不以没有眼色为怵。其实,母亲还不如直接跟我说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眼色在别人的眼中偏就是一种病了。
那时的我,尚且以为天大的事情都不会改变自己,也不会改变我眼中的自以为是的小家。
只是,那种想法不过是因为年纪太小,才把天大的事情想的遥不可及。直到父母都去世之后,我才明白活在一方天地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你只是爱做鸵鸟罢了,目光狭隘,以自我为中心,”还在父母的灵堂,亲戚推诿着我的去处,你就毫不留情地把我杀个片甲不留,“这个性格倒真像是他们夫妇俩的亲生孩子。”
也是到了这时我才知道,你原来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原来母亲真正爱的是阳城的那个你的生父,原来父亲什么内情都明了,原来我的父母曾经生而宿敌,原来你我血肉相连又生而血仇。
那些被我私自锁在记忆深处的碎片拼凑出来了一个可笑的真相,那个始终蒙着一层温柔滤镜的家庭镜像终于被你摘掉晕色,露出了它本来可憎可怕的面目。
记得有一次你问我:“路茗添有什么好的?你干嘛非要死缠着她一个人不放?”
其实那时候我心底想说的是,我缠着的我爱着的,不过是曾经十几岁的那个我。
路茗添她张扬不知他事,她天真地把自己燃烧殆尽,任性地忽略周遭他人的情绪,她的世界看似绕着路程颐打转,实际上只装载了她自己的程序。
像是她知道我喜欢着她,她心里明白的很,因而有恃无恐的很。
若是父母没有横死,我依然会活在母亲的保护伞下,做一个愚蠢遭厌而不自知的少年,如路茗添一样顺心而活,逆势而为,直到有朝一日我幡然明了这世界的法则再去应势行走。
尽管我的父母已经算是不正常的一对夫妻,我却知道,少时的那十几年,是我一生中尤为快活的时光。
因为,父母在我尚未探索这世界繁琐的外貌和内质的时候,便永远离我而去,留下一个对这个城市对这个家庭深恶痛绝的你,一夜之间将我揠苗助长。
我以为我看的明白,我万事顺着路茗添,不过是想顺着那个追随父母而去的周越,我为路茗添背锅,也只是想永远看着记忆中的那个周越继续旁若无人且自由地活着。
我尚且以为我爱的始终是我自己。
可是母亲早就说过的我情商堪忧被我牢记却又无形之间忘记了。
到我醒悟,路茗添早已成为我心口难消的疤痕,我与旁人都看得到的一道旧痂。只是这东西究竟深入血肉几分,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终究被困囿于自己定制的囚笼。
出狱后,看到被我影响以后为我奔波的你,眉目间尚有疲态的你我想到了父母刚刚没了的那个夜晚。
你的目光复杂的很,我从前许是懒得看懂,许是根本看不透,只是这次却明白那其中的爱恨交织:“我只是想让母亲泉下安息才帮你的。”
谁信呢?人死万事空,尚在人世的二子,再也没了母亲,下了黄泉的母亲,也早消弭世间。
说实话事到如今,你对我好,是因为我们身上流着相似的血液,你对我的恨,是恨我身上另一半杀了你生父的血液呢,还是因为我对路茗添如此飞蛾扑火的态度?
这些我都琢磨不透。你这个人奇怪的很,不喜欢我的父亲却又选择和他一样的职业。
说到路茗添,出狱后我发觉她也变了,这个情绪如一的小姑娘,眉目如我在狱中心里描摹的一样,却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她原来应是一心一意扑在路程颐的身上的,欢喜忧惧她向来甘之如饴,爱自己满足自己才是她对路程颐纠缠不休的原因。
可是路茗添也变成了一个复杂的人,有时候我看不太懂她。
我早说过,我不喜欢复杂的人,因为我看不懂。
她怕我,这种情绪倒是分明的很,那她有时候又为什么会舍不得我?我曾以为只是舍不得我为她营造的一个万事皆可担的港湾假象,却总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冒出来让我偶尔庆幸又窝心的想着,也许,有可能,她舍不得的也有一点点是我这个人。
她也会扑在我的怀里:“只有你对我最好。”有时候说着这样的话只是为了让我对付别人,有时候又像是真的在感动。
路茗添她的自私想来光明正大,得到人们明确的讨厌。可我连这种自私都只能如城狐社鼠,我从没有告诉路茗添,我喜欢她的缘故,她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是不在乎,还是觉得我的喜欢只是天经地义呢?
这些话我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但我不能想象我要如何不如喜欢路茗添。那些与她有关的悸动和更复杂的心绪,那些周遭波动的涟漪,全是因她而颤动。
可是她不在了,我要如何喜欢她呢?或者,我要如何拔除对她的喜欢呢?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到祛除心口那道疤痕的良方。
我不喜欢复杂的人,我看不懂,时日之久他们便会看清我的愚蠢,厌烦我的迟钝。
于是一段关系,日渐疏远。
我厌恶这种凌迟的感觉。
可惜喜恶从来不曾泾渭分明,在我分辨不清的时候,少有人们不带情绪地告诉我他们是否喜欢我,是否厌恶我。
非要我自己咬文嚼字地去洞悉人心,非要我自己从别人的举手投足探知黑白。
可我是个没有眼色的人,实难担此大任。
路茗添也从未不带情绪地表明她的态度,我后来实在读不懂,可这实在不妨碍我爱她。她在,我的周遭都如海生波,我不是巍然不动的礁石,是随波逐流的万千涩水。
我曾觉得死后万事空,也不大瞧得上你那些缅怀的矫情造作。只是我没想到,路茗添死后,我却依然觉得她无处不在。
也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这种生理意义上的离开。
路茗添身上的血浸没双手的触感似乎还在,她那日说的话我其实记不大清楚顺序,却难以忘记她惨白的面容:“他们都说你爱极了我,不知道以命相抵够不够回报?”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吗?是要于我划清界限?可她明知道我从来不需要回报。
不,只是我想要的,在她向前奔跑的时候能回头看我一眼的这种奢望,她给不了我罢了。
可我从来也不想要她以命相抵,我的爱那么廉价且不堪,如何与她珍之重之的姓名作比。
她还说了什么?
哦对了,她说我实在是个无情之人,那些我所展现出来的浅薄的爱将真正的我笼在其中,只需片刻爱意便能消弭。
那日,路茗添伏在我的怀里,虚弱至极,记忆里血泪的味道令人作呕,令人眼鼻皆酸,令人,生不如死。
“可即便那样你的爪牙仍不肯泄露分毫。”我从未觉得路茗添能那样机灵,狡黠地像是在死气渗透的眼睛里绽放星星点点的生机:“可我看透你了。”
她其实至死都不知道,我那点零星的浅薄的不值得珍惜的爱意,却也足以渗透皮肉直至脏腑,蓄养一个如此不堪的我。
那些看似片刻即可消弭的属于我的如同薄雾,至晨起,至月升,至我此生尽头,再无散去的可能。
说实话,路茗添死后我曾经觉得无处可去,再想想又觉得无处不可去。
世界之大,于我,都是没有差别的。
这丫头虽然做过害人性命的事情,但她自己还挺惜命的,我混得不错,在她心中被判处那样的形象还能被她救下来要求活下去。
我说不出那种替她而活的话,我清醒的很,她真的死了。
我只是觉得这世界上若是没有我,谁还记得一个路茗添呢?
像是若是没有路茗添,谁能看透一个周越呢?
她对我,厌烦有之,依赖有之,甚至我曾不敢期待的喜欢也存了一星半点。
连我爱的路茗添,都不能给我无时无刻的厌恶,也不能给我无时无刻的喜爱。
她说可惜,这辈子没有爱上我。
这倒是不可惜,薄雾之下她只窥视到一角,尚未见识到我的多疑,我的自卑,我的敏感,我的愚蠢以及,我的无措。
尚好,她许了我一个下辈子。
周商,若是日后你得知我的死讯,还要麻烦你收殓我的尸骨,不在别处,只要葬在能守着路茗添的一处即可。
若有来生,我依然会藏好我的愚蠢与丑态,只是要学会游刃有余,假装明了假装淡泊假装沉静,再以向火姿态奔向她,祈祷她望着我时,满心满眼只一种情意,到时爱憎皆是我命,全看我是认或不认。
饶是我知,这世界的喜恶依然不曾泾渭分明。
一直都想周越的番外来着,只是今天经历一些事情想出了这句话,就是想说明大家的情绪都很复杂,其实是针对不太熟悉的人说的,面对暂时没有办法分辨喜恶的人来说,其实交际起来是很无措的。
其实周越也是个小可怜,路茗添也不是个恋爱脑,这世上谁又是傻子呢?谁又没有看到点啥呢?不过行吧周越就是个大傻子,其实是个缺爱小宝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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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周越番外:喜恶何曾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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