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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九章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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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这叫什么事儿啊。”
时宜看着手机屏幕上赵明明发过来的消息,也想自问一句这叫什么事儿啊。
台上领导的声音抑扬顿挫,不过是老生常谈,阻挡不住台下面坐着的一个个偷偷亮起的手机屏。
时宜却没有多少聊天的兴趣。
她只是无意间低头看见手机上面的消息呼吸灯在闪烁,满心欢喜地解锁之后却发现是赵明明发来的消息。
时宜的心上,莫名其妙地就蔓延了一股消散不去的失望。
“路程颐就那天给了你一个电话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这都第三天了。”
“你说你这叫什么事儿啊。”
是啊,时宜在心里不免又叹上一口气。
周一那天中午,接到了路程颐的电话之后,时宜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事情,就和路程颐失去了联系。
今天已经周三了。
三天里她给路程颐发了微信消息,却一直没有收到路程颐的回复,这样一来导致时宜就更加不敢给路程颐打电话了。
路程颐要是真的很忙,自己一通电话过去岂不是打扰路程颐的正事。
时宜想了想,还是给赵明明回了一个消息:“路程颐说了,回来之后再联系我的,看来这句话真的是字面意思。”
赵明明却替时宜觉得愤愤不平:“他到底有多忙,总不至于连给你回个消息报个平安的时间都没有吧。”
赵明明自己犹然不知,她这句话正好戳中了时宜的心事,可是赵明明这么说他,时宜却还是想要回护。
她到底没有把自己那天听到的那个女声告诉赵明明。
已经这样了,要是再把这件事说给赵明明,时宜自己都害怕赵明明会再次戳中自己的什么心思。
“算了,别提了,我没事的,倒是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就这样吧。”赵明明果然被时宜带到了别的话题里,不过她多少顾忌着时宜的心情,并没有提起来自己和林华歌的事情,只提到自己的工作。
赵明明最近一直在负责跟进姜籁的新闻,她跟时宜抱怨道:“越想越没有意思,没有新闻也要写出点什么事情来,吃瓜大众怎么这么多。”
时宜也知道赵明明就是抱怨下,她们两个谁都没有这个能力去解决这个现状,也许八卦就是人的天性,尤其是无时无刻都恨不得出现在镜头面前的娱乐圈,身为公众人物更是吸引人们的好奇心。
只要是出来一点风吹草动,不管是媒体的长枪短跑还是吃瓜群众的社交媒体必定都传的神乎其神,无数个知情人士匿名路人出现在各个话题之下。
赵明明也不过就是和时宜开口抱怨一下。
“算了算了,你开会吧,不跟你说了,我要准备采访姜籁了。”
时宜发送了一个“加油”过去,赵明明却略有颓丧的说了一句“但愿吧。”
时宜不由得给赵明明送上一份默默的同情。
周一那天赵明明本来都准备好了文稿要去采访姜籁了,结果人家经纪人却强硬地过来说抱歉了,虽然嘴上说的是抱歉,可是态度就没有那么诚意满满了。
一副我们家姜籁就是有事情就是不能来接受采访了你能怎么办吧的嘴脸。
赵明明就算是心里面气的指天骂地地跺脚,脸上只能带着微笑说没关系没关系。
对姜籁的采访,一直推到了周三也就是今天的下午。
学校的这场大会开到了傍晚,时宜暂时没有什么吃饭的胃口,直接步行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区。
只是她没有想到,居然在家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路茗添站在时宜的家门口,看上去像是专门等着她一样,笑的纯良:“嫂子你回来了?”
时宜被路茗添那一句“嫂子”给叫的鸡皮疙瘩飞起,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路茗添,但是对方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是纯善的很。
时宜没有去应那一句称呼,一来是她根本就不好意思,二来这一声“嫂子”出自路茗添,她就算是想答应也不敢答应了。
“你在这里等我?”时宜说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
路茗添否认,大大的杏眼看起来无辜的很:“我男朋友周越住在这里啊。”
如果时宜没有见过四年前的路茗添的话,一定会被她的这个样子软得心都化了,可是有了四年前的印象,时宜对路茗添多少保持着一点警惕。
更何况,那一天在火车站看到路茗添的时候,她回头冲着时宜露出了那个诡异的笑容,更是让时宜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一点都没有看上去那么纯良无害。
时宜点头,打算进自己的屋子:“那我先回去了。”
路茗添却不打算终结对话:“嫂子吃过晚饭了吗?”
时宜下意识诚实道:“还没有。”
路茗添脸上的笑容更盛:“那嫂子你跟我一起出去吃饭吧。”
“你别叫我嫂子,”时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冷硬,“你们出去吃吧,我就不打扰了。”
路茗添却不在意时宜拒绝的态度,更是上前一步不容拒绝地挽住时宜的胳膊,亲亲热热的:“谁也不打扰,今天就我们三个一起吃。”
时宜一点也不想和路茗添一起吃饭,更不想和周越一起吃饭,可是路茗添虽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像是时宜不答应就不罢休一样。
时宜也来了气性,她脸上微笑着,手中却推拒着挽着自己胳膊的路茗添:“不用了,今天就是碰巧遇到,等下次你哥哥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吃饭。”
“择日不如撞日嘛,”路茗添不动声色的放开时宜,才说道:“再说了,咱们三个女孩子一起吃饭,叫哥哥干嘛呀。”
她的声音清脆又带着年轻少女的甜腻,自称一声女孩子倒是让时宜觉得更想离她远一点了,自己毕竟比人家女孩子大了两三岁啊。
时宜还是拒绝,她没有好奇地去问“三个女孩子”是个什么情况,直接道:“不用了——”
可是路茗添却不再给时宜拒绝的机会,她打断了时宜的话:“走吧走吧。”她靠近时宜,低声说道:“难道你不好奇哥哥去了哪里吗?”
时宜不由看向路茗添的眼睛,她的眼中笑容分明又带着某些含义不明的暧昧:“你不想知道吗?可是有人知道哦。”
时宜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己在问:“谁?”
路茗添脸上尽是得手的笑,不过到底没有太过分,但是就是不肯说出姓名:“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时宜上钩,路茗添也就不再摆出那副亲密的样子,她做戏不足,再看时宜的时候就又成了一幅路家大小姐的高姿态。
时宜看着她这个样子,偏不想让她如愿,心思定下来之后也就不再那么心急,刚刚的脱口而出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冷静下来,看着路茗添也似笑非笑地反击:“你哥哥去哪里,回来之后自然会交代的。”
路茗添没有想到时宜突然不接招了,不过她像是做足了准备:“恐怕哥哥不会实话实说的吧。”
路茗添一副知晓内情的样子:“你不去,是不敢怀疑哥哥还是不敢面对现实呢?”
时宜不想再看路茗添无理取闹,她终于冷下脸来:“让开,我要回家了。”
路茗添偏不让路,时宜还没有做些什么,她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
周越正从里面悠然走出来,看到两个人在门前纠缠不下,他像是早知道为了什么一样,学着周商的样子叫时宜。
“时小姐,胆子大一点嘛,添添是叫你去吃饭,又不是叫你去坐牢。”
周越人本就阴郁的很,时宜每次见到他那张和周商相似的脸,都会从心底里生出来一股寒意,此时周越虽然笑着和她说话,却让时宜无端地想起来四年前芦苇丛里面手机里地声音。
时宜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手已经在背后握住了门把手,果然就连自己也是欺软怕硬的人,她自己不敢去和周越对视,就下意识地选择了路茗添。
“你到底想要我知道些什么事情,在这里说不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搞出那么多花样。”
“到底想要你知道些什么,我也想知道呢,”路茗添做出可惜的表情:“可我并不是宣读真相的人,人家点名要见到你我有什么办法。”
路茗添没有说谎,时宜想不出来除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有谁是认识路程颐并且和自己也有些关联的人:“透露真相的那个人又是谁?”
路茗添情知已经得逞:“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时宜见周越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时宜正想反击回去,就看到周越又把目光放在了路茗添的身上。
他毫不留情地开口:“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说完不等路茗添跳出来让他闭嘴,他就已经向时宜泄露了出来:“是姜籁非要见你。”
时宜没有想到路茗添竟然把自己带到了一家餐厅。
这是一家仿古的饭店,门上是木制的招牌,黑墨写着几个古文,要是别人可能还真看不懂点名叫什么,可是时宜自己就是学历史,更何况是几乎天天对着这种文字。
时宜扫了一眼,心中读出店名:“临月。”
临月?
时宜竟然开始怀疑起来自己认字的能力,可是这两个字都简单的很,自己分明没有看错。
饶是这样,时宜还是忍不住再多看一眼。
余光处却扫到路茗添莫名的笑脸,时宜正眼看过去,默然等着路茗添的解释。
“哥哥没有带你来过吗?”
店名叫临月,路茗添又问这样的话,时宜怎么会猜不到这店背后的主人,不过时宜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店是路程颐的?”
路茗添却没有注意到时宜话里颤音中陡然泄露的惊喜,她脸上带着同情:“哥哥都没有告诉你他还投了一个饭店吗?”
路程颐名下的资产投资不一定都会告诉时宜,可是这家饭店的意义不同,除了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是路程颐的饭店,甚至饭店的老板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如果那天不是路正阳在家里的饭桌上问路程颐这件事,恐怕路家人也都不知道,路茗添自己都没有想到姜籁也会知道这家饭店的存在,她本来心中就带着羞恼,可是眼看着时宜的意外,她就知道路程颐也没有把这个饭店告诉时宜。
路茗添轻易地被这件她无意间窥见的事实给取悦了。
可是路茗添不知道的是,时宜和这个店名,才有这最深的渊源。
侍者一路领着两个人一路往里走去,时宜忍不住放缓脚步,这个时候去见姜籁已经不能占据她的思想了,她更想仔细打量这里面的装潢。
店里面用的是略显昏暗的黄色灯光,古朴的拦腰高的屏风隔出了每个方形饭桌,每个屏风上面的内容都不一样,上面绘的不是简单的风景花鸟画,而是一个个人物,看上去像是典故一样。
倒是墙壁上,画的反而是衔接的山水花鸟风物的内容。
时宜走的不知不觉,却察觉到身边的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她这才正过脸来,站在一个包厢的门前。
这时候时宜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微信上跳出来不容忽视的一句话:“在哪里?”
时宜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发送了一个定位过去。
路茗添不等侍者去敲开门,自行打开了门。
倒是时宜还站在她的身后,包厢被打开之后,里面较为明亮的灯光下倾泻出来,时宜就看到包厢里面一个女人要站不站地看过来,大大的眼睛里带着探寻就和时宜四目相对了。
即使是站在镁光灯的背后,她穿的依然是漂亮,就连妆容即使隔着距离,时宜也能感受到那种精致。
时宜跟着走进去,姜籁才弯起红唇打量自己:“时小姐,好久不见。”
时宜听见自己的声音平和的很:“好久不见,姜小姐。”
时隔两年,时宜又一次见到了姜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