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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〇二〇章 ...

  •   是剑快,还是枪更快。

      没有人敢妄下赌注。

      黑桃并不知道这青年的实力。

      就算他知道,无论是旗鼓相当,还是更胜一筹,他也依然不敢贸然行动。

      但,青年绝不会弱于他。

      幸而,这短短僵持的一瞬间,信南山已反应过来,倒退一步,转身推开挡路的众人,向会场外跑去。

      青年一掌劈上黑桃手腕,回身,剑锋顺势斩向黑桃,黑桃连连后退。青年并未紧逼,迅速收剑,追上信南山。

      “砰砰——”

      两声枪响,从身后传来。

      青年闪身避开,反手一枪,子弹擦着黑桃脸颊斜斜飞过,崩碎了耳尖,身后一声尖叫,不知道是谁中了这枚流弹。

      保镖从会场外面鱼贯而入,试图阻止青年的脚步。

      剑光两闪,首当其冲的两个顷刻毙命。剑锋所过,血线飚飞。

      黑桃抬手摸上颧骨上的伤口,拿到眼前看了看,深吸一口气,紧紧追了上去。

      比他强,强太多。

      但所谓受命于人,不可避让。既然青年一心想追上信南山,他能阻挡一秒是一秒。

      会场持续着混乱,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已经让一些美丽的女士承受不住,少历场面的男人同样心惊。

      关谦靠在角落的墙壁上,远远观望着,这情况很奇怪。垂云市数得出来的SS级御者都有备案,能成为信南山仇家的人尚不存在,这青年从何而来。

      肩膀被拍了一下,容晔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怎么样?”

      “我怕他没命来。”关谦说。

      “这倒也是。”容晔笑道,“说不定霄知道那个人的来历。”

      “御中庭?”

      “人家现在叫「第三七郡卫队」。啊,要这么说的话,勉为其难算是你的「同僚」呢,谦。”

      关谦推开容晔的手,向会场外走去。

      容晔摇了摇酒杯,酒水发出莹润的色泽,带着叹息一同落入喉间。

      信南山跑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寒光轻闪,车门应声而断。

      青年站在车顶,剑尖直刺信南山喉咙。

      一枚子弹飞来,剑身一偏,刺入空气。

      信南山慌忙躲开,借着周围的车辆做掩护,向停车场外面跑去。

      黑桃站在酒店门口,枪声数响,弹网交织,阻断青年前方的路。

      剑光缭乱,子弹纷纷落地,只有半边的子弹在地面轻轻摇晃两下,无法滚动。

      青年完全没有理会黑桃,向信南山逃走的方向追去。

      信南山穿过几条街道,不时回头观望,未免被人看到身上的伤口,尽量挑选没人的地方行走,身体因为失血和年纪的缘故而感到疲累,他不得不找地方停了下来,靠在阴暗角落的墙壁上希望得到短暂的休息。

      他不知道那个青年有没有追上来,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但此刻并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最好时机。

      信南山抬起手,他感觉伤处流血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令他有眩晕的感觉,他必须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争取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个伤口。

      关掉床头的灯,整个房间只有从外界透进来的一点不知道是星月还是路灯的光芒照亮。

      闻若侧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深深的阴影,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云端站起来,小心拉上窗帘,凭着对这房间的熟悉,摸黑走到楼梯,打开一楼的灯光照明。

      下午刚打烊的时候实在是太累,整个屋子都没有打扫,还有一部分客人使用过的杯具堆放在水池里没有洗。

      好歹算是补了一个多小时的睡眠,加上那位自称是郡卫队的女士和凌霄一搅,想不清醒也难。

      时间刚过九点,云端走到一楼,挽起衣袖,从楼梯下的小房间里取出扫帚和拖把,开始清扫地面。

      外面很黑,虽然这个时间对于人们来说,还没有到正式休息的时候,但是来往的人已经开始逐渐减少很多了。

      店铺选址的时候特地选在靠近附近大学的地方,优点在于开学的时候客流量客观,不过缺点就是,现在这种时候,会显得清闲不少。

      以往,这个时候,街上来来往往的学生还有很多。

      云端把扫帚靠在门后,低头的时候忽然发现店门没有锁。

      印象中,他明明早就锁过门……不过,想到凌霄大摇大摆地从正门随意出入,云端大约也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云端拿起拖把,准备全部打扫之后再把门锁好。

      门猛地被撞开。信南山冲进来,眼睛迅速扫过四周,目光精明锐利。手中的枪对准云端。

      云端还没反应过来,信南山却等不及,他左手拿着枪向里面指了指,捂着左肋下的右手,指缝间透出红色。

      “进去。”信南山命令道。

      云端注意到从信南山指缝里开始深处的血迹,微微皱眉。他不准备和一个伤患计较,放下拖把,照信南山说的,向里面走去。

      信南山跟在身后,枪管紧紧贴着云端背部。那种冰冷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云端试图回头,信南山立刻催促他快点走。

      这店面并不大,要继续向里走,就只能上楼。

      闻若已经在楼上睡着,云端不想吵醒她。他尽量放慢脚步,磨蹭着,考虑要怎么才能和这个男人沟通。

      这个受伤的男人,看起来已经年过五十,眼神透出锐利凶狠的颜色。云端不认识他,但从穿着和气质上大概猜到,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

      云端和这种“大人物”打交道的次数,与其说屈指可数,不如说毫无经验。

      但是无论怎么说,劝说他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套基本准则的。云端的要求不高,不上楼就可以,再不济不进卧室也可以。

      他的脚步终于慢到停下来,不再继续向前。信南山再次催促了一遍,云端试探着扭过头,“那个,上面还有其他人……”

      “你想报警?”

      “不不不……”云端立刻否认,“上面有人在睡觉,我不希望把人吵醒。”

      信南山盯着云端的眼睛,在考量这句话的真实性。这过程没持续多久,他有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立刻就明白这年轻人没有说谎。

      但他也不能大摇大摆待在这个地方,橱窗将整个店内都展示给路过的人,他必须让人看不到。

      一楼后面的制作间,成为他的新目标。信南山命令云端走在自己的前面。

      这楼梯已经爬了一半,要掉头就要承担风险。云端转过身,小心下楼。信南山在后面,失血令他眩晕,身体有些摇晃,一脚没踩稳,跌落下去。

      云端伸出手。信南山下意识想要回击,但动作开始变得无力。云端没有如信南山所警戒的那样反击,反而拉住了信南山马上就要滚落下去的身体。

      已经开始模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惊诧,接着,信南山就闭上眼睛,彻底晕了过去。

      “喂……”

      信南山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云端这双手臂吊在台阶的边缘,双手无力地垂下去,黑色的外套滑落,露出沾满血迹的衬衣,衣服上一道整齐的口子,是被利器贯穿形成的痕迹。

      云端大脑里一瞬间闪过些什么。这座城市的治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但藏在阴影里的斗争也不少。

      正如他昨晚才经历过的。

      在那所会馆里所遭遇的事情虽然不至于不可磨灭,多多少少还是留给云端一丝偶尔回味的心悸感。

      他不确定此刻报警是否有用,倘若现在昏倒在他店里的这个中年男人有什么关节的话,报警或许对他来说,有可能还会变成一件坏事。

      云端一只脚迈下一级楼梯,保持着平衡,半拖半抱把人从楼梯上弄下来,放在椅子上。

      云端解开信南山里面的衬衣,衣服被血液浸。水分在夏季高热的天气里迅速蒸发,摸起来边缘已经有些发硬,有一部分黏在了皮肤上。

      云端试着扯了一下,还没有完全黏住,稍一用力就分离开来。

      创口整齐平滑,三指宽横向开口,微微外翻,还在流血,但流的并不多。

      人倒在店里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云端从吧台后面取出急救箱,拿起绷带开始包扎那道伤口。

      “呃……”

      绷带接触到伤口时,男人□□了一声。云端尽量放缓动作,将绷带绕着腹部缠了七八圈,系好。

      直起身的时候,信南山已经醒了。中年男子靠在椅子上,没怎么移动颈部,目光向下,看着云端。那眼神很奇怪,似乎在考量什么东西。

      “弄疼你了,抱歉。”

      云端略带歉意地笑着,他合上急救箱的盖子,走到门边,关好店门。

      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对方还在看着自己,云端下意识低头审视了一番。衣服上蹭上了一点血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云端不好疑问。他把从信南山手中掉落的枪放在桌子上,“请问,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云端知道有些人不会选择去医院。

      信南山张开口,咳了几声,胸膛起伏着,牵动伤口。信南山皱紧眉头,“……你叫什么名字?”

      “齐正。”云端说。

      听到这个名字,信南山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闭上嘴,不再说话。

      云端也只好笑了笑,“我还需要收拾一下,见谅。”

      信南山点点头,等云端稍微走远一些,从放在桌子上的外套里找出终端,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用最快的速度接起,信南山忽然想起进来前没注意到这家店的门牌。毕竟是夜晚,人造光线无论何时都无法穿破这层黑暗。

      信南山叫住云端,“这里的地址是?”

      “桃李街721号,附近有第六大道和垂云大学。”云端说。

      信南山重复了一遍,挂断通话,把脑袋搁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端收起扫帚和拖把,走进制作间,开始清洗餐具。

      水流冲刷着水槽,声音在一片安静下显得格外明显。

      过了一会儿,大门被猛地推开,黑桃顶着他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一身普普通通的穿着,走进来。

      室内的灯光打在黑桃的脸上,一道弹痕,看起来擦着颧骨飞过,将耳朵上面削飞了一块,血已经干涸凝固,褐红色一片有些恐怖。

      他走过去,和信南山低声交谈着。调查一家毫无背景的甜品店几乎花费不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连店主的履历都平平无奇,叫做“齐正”的这个青年,二十五年来过着遵纪守法好公民的生活。

      黑桃将情况汇报,信南山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半晌,信南山睁开眼睛道:“走吧。”

      云端正将洗好擦干净的餐具放进消毒柜,门口响起金属敲击墙壁的声音。

      黑桃在拿着钥匙敲墙。

      “有什么事吗?”

      黑桃没有说话,脑袋向外一歪,意思是信南山叫云端过去。

      云端擦干净手走出去,信南山在店外,一个保镖扶着他,坐在车后座上。

      “慢走。”云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另外,请保重身体。”

      信南山眼角跳了跳,“日后,如果你我还有机会见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那还是不要再见吧。”云端玩笑道。

      “……最好如此。”信南山转过头去,吩咐黑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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