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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独居日记》的第一个序幕 ...

  •   19年的年底,我还在抱怨,为什么世界这么和平?若像民国那样军阀混战,我可以去做女特务;若像三国那样兵荒马乱,我可以去做战士。可偏偏我们的时代这么好,好到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上帝待我也太好了,一场疫情倒满足了我的梦想。太感谢了,其实不用这样的,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女特务和战士,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更何况,疫情期间,我连出个门都要深思熟虑,更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写《独居日记》。每天早上八点起床,吃早餐,阅读半个小时开始写作。中午自己做饭,很少点外卖。下午画画,玩电钢琴,再写作。晚上跟朋友聊天,看电视,听新闻……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从前是个话痨,不说话会憋死的那种。可是毕业之后,我一直为自己创造独居的机会。从苏州搬到上海,最初跟好朋友一起住,后来一个人住。
      我太享受这种生活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见自己的灵魂,饱满的、鲜活的、丑陋的、卑鄙的、美丽的,我全然接纳我自己,也认真的爱着每一个自己。
      当然了,孤独感也是常有的。特别是前段时间,刚刚终止一段特别的关系。我算是真心体会到什么是“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了。
      其实我不想忘记,又怕自己健忘,所以写在这里。算是我的错题集,到此为止。
      2017年的5月,是我第一次来上海,是为了一个作家的签售会。在东方明珠附近的新华书店,我很想要到她的签名,我喜欢听她的电台。后来,几番辗转之后终于如愿。可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她脸上竟然浮粉了,还有鱼尾纹,眼睛也比宣传海报上小很多。
      真叫人失望。
      后来我也常来上海,为了同学过生日、为了看牙医、为了听演唱会,或者仅仅是为了逛街。我喜欢上海,因为一个世纪之前,这里有张爱玲。
      簪缨世族,名门大家。乱世之中,写尽苍凉。
      褚红与灰蓝,玲珑与平展,阴凉与薄软。带着满身烟雨,从远年的上海巷陌中款款走来。一笑。
      我常常想,如果不是年少时读了你的故事,我会不会变得这样冷漠。可是没有如果,我别无他法。
      19年下半年的时候,我为了方便上课,搬到了这个有着二十年历史的小区。似乎是板楼,隔音总不太好。楼上住了一对夫妻,楼下是两位老人,我夹在中间,好像隔着好几个时代。
      也是19年底的时候,千千万万个人中,我遇到这位先生。
      抛开所有的目的、欲望、猜测、怀疑……你是个好人。
      人是复杂的动物,有好多面,我也是。
      只可惜,你只让我看到最不堪的那一面。即便如此,在意乱情迷的呼吸里,在深夜转换的纠缠里,在清晨舒缓的张弛里,我依然看见你带着泪痕的眼睛。
      我懂得你的挣扎和寂寞,懂得你的遗憾和不舍,懂得你的知难而退,懂得你的不善言辞,懂得你的点到为止。
      我多希望,你翻出家传的香炉,点上一支沉香,耐心的同我讲一讲你前半生的爱恨情长。我多希望,你饱经风霜尝尽百味之后,依然相信爱情。我多希望,你停止折腾你自己,放过你自己。我多希望,我们不是以那样的方式相遇,只是于千万人中偶然擦肩,你漫不经心的说出你的故事,我以陌生人的身份告诉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生命的馈赠。你想要的,依然在等你去拿。
      其实人最消沉的状态,是失去爱的能力。不相信自己能够被爱,也没有办法去爱别人。直到现在,我才听懂那句歌词“愿老天放过每一对恋人”。
      划去那些争吵和对峙,忘记那些试探和揣摩,舍弃那些不堪和丑事,让每一对恋人永远相爱,永远真诚,永远相依。
      愿老天放过每一对恋人。
      愿你们,因为相爱而拥抱,因为相爱而厮守,因为相爱而亲吻,因为相爱而原谅。不是因为合适,也不是因为需要。
      美好的是爱情本身,永远不是make love。

      我这两天一直在抄金刚经。真是大智慧,我学到的第一个词是谦卑。所有的佛陀跪地乞食,要怎样的内心才能经受住这样的卑微。
      所谓谦卑,是我可以,但我也愿意看看那些不可以。是我能够,但我也可以想象那些不能够。是我不愿意,但我也希望你快乐。
      大学时期,有个教授给我讲金瓶梅。我听得津津有味,那是我唯一一门专心学的课程。西门庆真是把男人的不堪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是这种快乐如果太多了,难免伤害自己。物极必反,大抵如此。
      我喜欢金瓶梅。完全不像莫泊桑那些大作家的小说,需要反复思考才能品出味道来。读金瓶梅,就像在听书,用的都是市井词汇,一点就通。女人多的地方故事就多,真是精彩。
      几个朋友来看我。说是害怕我一个人太孤独,其实是为了试一试我的厨艺。假模假样带了好几瓶啤酒,我根本不喜欢啤酒。
      晚饭后,我坐在沙发上回消息。小Z说“你看起来真是慈祥”。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慈祥?我慈祥?!
      行吧,经验了一些事情之后,我的确宽容许多。不愿意再瞎折腾了,只想做有结果的事情。主要是嫌麻烦,年纪也不小了,我还预备去学油画呢。另外,一定要好好练游泳。上次去崇明岛,穿过那条长江隧道,吓得我半条命没了。我想着,万一掉到水里去,没有人拉,我可怎么爬上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变成游泳高手。是的,为了保命。
      《独居日记》是完完全全写的我自己,我挣扎了很久才决定写出来。真是勇气可嘉!文字方面,我并没有刻意去模仿新写实主义的小说,也不是八十年代的女性私小说。为什么写呢?我想写就写喽,反正有的是时间。

      七凤三十岁的时候,在日本里写:

      【想过一种干脆利落的生活
      想去所有人的乌托邦旅游
      给每一位朋友寄去明信片
      问你还记不记得17岁时写的纸条
      有没有过上那时梦想的生活】

      邵先生翻到的时候,嘲笑她一把年纪还在做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独居日记》的第一个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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