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行侠仗义》L泗X汐Y

8、计策

　　楚凰歌出门倒也没立刻去云府接了人就走，这还没过多久，把人赵疏影四处折腾还是算了。那姑娘娇贵得很，不若让她好生歇息。楚凰歌出门去了酒馆打了二两清酒，优哉游哉又回了这客栈，付钱住了一夜。

　　她本以为安华会敲她门找她麻烦，结果她凝神等到后半夜也没什么动静。一直到快天明，她才小憩了一会儿。走下楼，掌柜的就把银子还给了她，说是那位贵客已经帮她付了。

　　楚凰歌也没推辞，收了银子便出了门。警觉地打量周围，也没什么异常。奇了怪了，那丫头想通了？……若是想通，可是好事一桩。挥了挥袖子，楚凰歌拜访云府。

　　“安华应是赶着寻宝藏去了。这仇池迎手上的是最为详细的拓印版，但这家伙机灵得很，仿着画了不少，虽说不那么清晰……具体的位置一时也难以推测，但足以让许多人前仆后继了。”云寻观以为楚凰歌困惑，如此解道。他可是好生招待了那位赵小姐，还将楚凰歌的马儿喂得饱饱的。揣测凰歌急着离去，甚至备下一点儿盘缠作为心意准备赠与她。

　　赵疏影寻不到人，也不想麻烦楚凰歌。遇见安华她本就吓了一跳，加上她有种不好的直觉……若是跟着楚凰歌，估计会生出更多变数。她本就是欺瞒了这人，还是快些离开的好，不然日后穿帮可是、可是尴尬。与楚凰歌相处久了，她便越发知道这人鬼面虽狰狞可怖，但掩下的是侠骨之心。

　　“你家何处？”

　　“你要送我回去？其实我一个人也……好吧，麻烦你了。你将我送至皇城即可。”赵疏影咬了咬牙，还是没说什么日后必有重谢之类的话。大、大不了以后有机会，她看看能不能劝着点儿晋源，让他把安华看紧点，别放出来祸害人了。她不会骑马，回程……还是得麻烦楚凰歌。

　　“公子，龙虎将军前来拜访。说是……听闻故人在此，特来一见。”一小厮上前通告，云寻观挥了挥手，突然问道，“龙虎将军？龙虎营那位？戚长风？”

　　“是。戚将军说想请楚凰歌出门一叙。”

　　楚凰歌摸着残阳剑柄，低着头似在考虑。

　　赵疏影见楚凰歌犹豫，以为是自己在这儿让楚凰歌难以抉择，立马出声道：“安华退走，或许与戚将军有关？凰歌，你要是想见就去吧，我也不急在一时。大不了让云寻观派几个人送我回、回家也行。”一来呢，戚将军的为人，她还是很相信的。戚家满门忠烈，个个儿都是一等一的好儿郎，哪怕是女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二来嘛，若不是楚凰歌送，兴许她也不会穿帮。

　　云寻观横了这姑娘一眼，他可没应下什么，这姑娘还真开得了口。赵疏影……赵疏云先生真有个妹妹？北川先生也不是那重男轻女的迂腐之辈，怎么就瞒着呢？他派人去查，消息还未送来，让他派人送……似乎可行。

　　心思一定，云寻观便也出口应和。允诺帮忙护送这位赵小姐回家。

　　“若我明日不曾归来，你便送她回去吧。”楚凰歌说。倒不是怕中了什么计谋，只是戚长风突然来云州寻她，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她万一一时抽不出身，让人白白等了怕是不好。若是小事，很快解决，以她的脚力，很快就能追上赵疏影。

　　……

　　依旧是那间客栈，毕竟云州比较出名的客栈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些个。容易清场的更加屈指可数。

　　戚长风一身便服，墨色衣衫鎏金腰带，腰间系着家族玉佩，手中拿着一把玄铁扇把玩着，见楚凰歌推门进来，忙起身相迎。“凰歌。”

　　“何事？”楚凰歌落座，就看见戚长风将扇子放在桌案上为她倒了杯茶，笑眯眯的。

　　“许久不见，看你安好，为兄也算放心了。”戚长风似乎是赶着过来的，衣衫有些凌乱，又看得出有稍加整理。他单手敲着桌案，凝视着楚凰歌，似乎在确认故友近来可好。

　　楚凰歌并未答话，她抬手拿起茶杯，指腹老茧蹭着茶杯边缘，却没几分饮下的欲望。“你……”

　　“嗯？”戚长风一怔，身子微前倾，一脸疑惑。

　　“安华在哪里，这屋子有暗道。”似乎是疑问句，但楚凰歌说的平淡，教人辨不清这是询问还是陈述。

　　戚长风亦然，他豪迈一笑，“凰歌在说什么？安华已去寻那宝藏了，陛下催得急，她匆匆就走了。不然，我能来找你？那丫头还不扒了我的皮。”

　　“安华倒是了解戚兄。”楚凰歌戴着鬼面，戚长风不知她是何表情，口中只说着“凰歌在说甚么”，就看见楚凰歌拿起茶杯，唇瓣即将触碰茶水，下一瞬，却是直接将茶水掷出，狠狠砸在屏风上，茶水四溅茶杯碎了一地。

　　“哈，我认你这个兄弟，你竟折辱与我！”戚长风拍案而起，怒极。

　　“我可没你这个兄弟，也莫以‘凰歌’唤我。”楚凰歌起身，看着那屏风低声道，“营中皆知戚长风外出喜带一玄铁扇，那是陛下御赐给他，重二十八斤。”

　　“他整日拿着把玩，看似只为风流，其实……”楚凰歌嘴角勾了勾，声音愈发轻柔，“不过是炫耀力气罢了。”

　　戚长风天生神力，向陛下求得玄铁扇，不是为了什么武将也要有文采，不是为了风流，那铁扇更不是什么观赏装饰的玩意。铁扇有什么好看？只是重罢了。他整日拿着，在手中把玩，从不离手，一来是为了锻炼力气，二来……仅是为了炫耀力气。二十八斤宛若丝巾一般被他绕于掌间，如何不神气？自己初入军营以巧劲击败戚长风，戚长风每每见她铁扇定不离手，甚至时不时还要在她眼前晃悠，将扇子玩似的转着，定不会把这宝贝搁在桌上的。

　　这些，也是出征前饮酒，戚长风亲口说的。

　　“……厉害厉害。在下佩服。”“戚长风”怔住，叹了口气，拱手道，声音发出，竟是女子的清丽。他也不拖沓，只是对着屏风虚行一礼，“殿下，这可不是草民的错了。那约好的药材，您可不能赊账。”

　　“自是不会。”屏风一分为二缓缓分开，安华一步一步从暗道走出，对上楚凰歌，却是没有半分心虚，“宣徽，送小神医离开。”

　　“戚长风”似松了口气，忙拱拱手，也不像对待普通病人一般义正辞严地纠正是“神医妙手”不是什劳子的“小神医”，赶紧溜了。

　　“你想听我解释吗？”安华坐在“戚长风”方才坐着的地方，抬眼瞥了一下楚凰歌，问。楚凰歌果然不愿搭理她，但还是坐回位置。

　　“不是什么毒药，也不是……对你武功有害的，虽然我挺想废了你。但转眼一想，那时候也许你就不是我倾慕的楚凰歌了。”安华说着还笑了笑，“不过是比软筋散更厉害点儿的药罢了，那小神医自个儿调配，哪怕是你沾上，也要软上几个时辰。”

　　“昨夜我就想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结果刚出客栈，就遇上找掌柜的借位置摆摊医诊的谢清璇。”

　　谢清璇，出自药王谷。哪怕是对江湖略知一二的人也知道药王谷是一脉单传。这姑娘接了她师傅江玉斜“神医妙手”的称号，出谷历练。虽说她医术高超，但就看面相难免觉得她就是一小姑娘，于是起了个“小神医”的趣号。这姑娘每每结束义诊总强调是“神医妙手”，这就更激起江湖人逗弄之意，传来传去，什么“神医妙手”却是不知道了，只亲昵地称呼一声“小神医”了。药王谷传人武艺不精，保护她安全的一般都是药童。当然了，药童与药王谷传人一同长大，年岁相差不大，一人习武一人习医，多为同性相伴。而药王谷传人的亲事更是直接，只一要求：武艺高超，天下一绝。

　　安华带着大帮人，直接就把人给擒了。药王谷的对易容也很是精通，这计策就这么草草定下。她嘱咐了戚长风对楚凰歌的称呼、习惯，又买了衣着，买了铁扇，赶着弄了块玉佩，甚至为了掩盖谢清璇自身带着的药味，衣衫上可是还有男子汗臭的，至于谢清璇的意见？这姑娘打又打不过，安华又是朝廷的，加上有药材相许，委屈也就咽下了。

　　没想到竟是一开始就出了岔子。戚长风那个狗贼，旁的本事不大，讲究倒是颇多。

　　“你又是何必，想擒我作甚？”

　　“自然是带回府里好生养着了，你若是想出来玩儿，我自然也是陪你的。你那么喜欢喝酒，这天下美酒又有哪一坛是我寻不到的？”安华答得理所当然，她挺直着背如此说着，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凰歌，“我有时候想，你既然是个姑娘家，还戴着面具，莫不是谁见了你真面目，你便要许给谁吧？”所以，迷倒楚凰歌以后一窥真容的心思也是有的。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