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兽神祭 ...
-
“倒是你这种，四处漂泊的侠士才更愁一些吧？我听说醉仙阁阁主似乎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成亲。”谢清璇琢磨着，发觉这江湖上许多成就斐然的女子似乎都较晚才成家。当然，也不乏一些门派里青梅竹马的金童玉女，可那是生得好啊！良人就在身边，不结亲拖着干嘛。看着巫族里的圣女、大祭司、大司命，不也个个都是单身……
谢清璇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巫秀栩的事情来，“巫族对磨镜龙阳之类风俗倒是开放。”
“本也没什么特别。”楚凰歌说，“巫族又不是血脉继承。”没规定什么嫡子庶子，也没有什么香火传承的说法。人家一个族，传下去的都是族人。哪怕是普通人也能生出有天分的孩子。
“巫族人这么少还不多生点？”谢清璇有些纳闷，不过一想那小寨子现在都住满了不少人得在外边提心吊胆的，也就释然了。
“羚邬灭了，巫族自然会休养生息。”巫筠茗不知什么时候走近这儿的，听了谢清璇一嘴话，便笑着回答了。“见你们坐了好一会，在聊什么？”
“对你们风俗有点儿好奇而已。毕竟，瑞国对磨镜龙阳虽无明确规定，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个别有权势的这般玩，也只是玩玩而已，倒也没说把这些弄到明面上，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就是那小倌馆都是要接着茶楼、雅趣做幌子的，在暗地里建起来。
“……”巫筠茗还以为这两人嘀嘀咕咕对羚邬的行动，过来听听有什么高见。结果靠近就听到好奇巫族生的少的话题，好吧，这一问，居然在讨论这个？“不过是个人喜好罢了。一生想要炼毒或炼蛊，又或是学习种植或是参与狩猎……想做什么，成为什么人都是依着自己定夺的。还需要受天资与外界需求的限制，但对相伴一生的人，为什么还要由着外界定夺？”
“又不是三岁小儿。”巫筠茗还是带着笑的，软声软气温温和和的，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软和。她瞥了眼这两瑞国人，通商那会儿巫族可有不少姑娘小伙被哄骗走了。“什么条条框框的，旁人还没动刀子，作甚么要自个儿困死自己。”
楚凰歌本想说这词叫作茧自缚。不过这说出来怕会被以为自己在找茬，于是安安静静抱着残阳剑摸着剑鞘，也不作声。
旁的巫族人驱使毒虫比较麻烦，像巫皎那般以自身血肉为饲都是平常操作。是以来了的巫族无一不在周边将毒虫先放出适应，免得到时突然攻击放血后人都去了半天命。圣女就不一样了，几乎心念一动，那些虫子都知道她的意思，安安分分该待在哪儿待哪儿。
在这儿埋伏了两天，第三天早上，就看见一众魁梧大汉背弓在底下骑射，设了简单靶场，一个接着一个从那儿骑马快速经过，约莫两百米外的靶子，马儿不停步子，直接骑射。
第一个上场的约莫就是羚邬的王，他的马也不是什么凡品。一人一马在那准备，众人都不敢嘘声。一共有八个靶子在远处立着，他在马背上挽弓拉如圆盘，行进间极快地从后背箭篓抽箭搭上拉圆再射。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疑，一直他翻身下马接过一盛装姑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周围一众部落首领才响起一阵欢呼、赞美声。
“那距离……八十斤的弓有效射程约莫一百六十米，这人……”楚凰歌对弓箭不甚精通，她学的都是师傅教的东西。弓箭之类还是在军营中稍微了解些许。戚长风最多能拉120磅的大弓，与这羚邬的王应是差不多吧？离得远，看得也只是分毫，具体还不知如何，也只能估测一下。
楚凰歌叹了口气，抽出残阳剑盘膝坐下，将剑搭在腿上，取了软布极为珍惜地开始擦拭剑身。若她与那人对上，也不是生死何如。若一战成为最后一战，倒怪对不起残阳剑的，好好的神兵在自己手里非但不曾出名，还葬在了大漠。
在谢清璇她们看来，底下的比赛也就听个响，看过去……以她们的目力，无非就是大一些的黑点点们，没楚凰歌看得清。不过见楚凰歌这模样，想来也是感到棘手了。
这一整天，都是热热闹闹的。
羚邬的汉子们，比到最后已扔开上衣放开手脚了，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地，一直到篝火在祭台下中央空地燃起。
所有人围着火堆直接坐下，他们身边腰间都带着银质小刀，手边放着烈酒。几个首领牵着牛羊依次走上高台。
高台下，一名勇士弯腰躬身托起一柄弯刀，柄是金色的，末端嵌了碧蓝珠宝，刀身寒气逼人。王则在所有族人的注视下，缓缓拿起弯刀，踏上高台。
——楚凰歌蓄势待发。要潜入进去，必须等他们吃完生肉，因为这仪式每个人都不得缺席。她若是杀了几个，漏了风声便得不偿失。
王终于踏上最高层，他回首俯瞰下边跪坐族人，张开双臂怒喝一声，底下便响起阵阵如雷应和。转身，靴子踩在木板上，哒哒哒。他来到第一位首领牵着的牛前，示意首领松开束缚。
“哞！”牛儿被拉扯已久，骤然放了束缚，野性便也出来了，那牛角便直朝王冲去，将木板搭建的高台踏得乱颤！王不避不让，一手狠狠捏住牛角，被冲力带得向后磨去，不过几尺距离，这人口中暴喝一声，便硬生生止住了！他一手捏着牛角用力一掀，将牛儿掀得身子一歪，那弯刀并不花哨，直接一刀斩下，顿时血溅一身！身边矗立的一位勇士立马端来精致的容器接住血液。王弯刀几转，在牛儿身上割下一片红肉，仰头咀嚼咽下，嘴边、身上尽是血色。他大笑一声，本是牵制这匹牛的首领从盛血容器舀出半碗牛血奉上，王便一饮而尽。
接下来流程与这相似，待得这人已解决祭台上动物，台上首领才半跪着蹲下，与站在前端的王吟诵一段儿羚邬的祭歌。起身时，便以贴身小刀，刺取身前牛或羊身一块肉，直接吃下。活羊未剥皮，是以吃时较为麻烦，但几人动作极快，竟是同时完成。
“（羚邬语）祭，起！”
先是部落各个首领，再是各个部族的勇士，他们一个个踏上高台切取一小块生肉咀嚼咽下，再舀一勺血水，饮尽。
待这一环节结束，王立与高台之上，双手捧尊高高举起，“（羚邬语）奉兽神！”
底下众族人便也高高捧起身旁烈酒，应答：“（羚邬语）奉兽神！”
齐声应和，气势如虹。饮之。
“（羚邬语）祭英魂！”
族人：“（羚邬语）祭英魂！”
饮之。
“（羚邬语）敬勇士！”
族人：“（羚邬语）敬勇士！”
饮之。
三祭三饮，过则摔酒而起。绕篝火舞之。
羚邬特有的豪迈歌舞在此刻响起，女眷们身戴金银，绕着篝火扭动身姿起舞。勇士们则绕着篝火转圈起舞，口中大声唱着羚邬歌谣。
火光闪烁摇曳，众人乐之贺之。
舞毕，族人席地而坐。
王：“（羚邬语）式，起！”
言罢，走下祭台。
所有想成为羚邬族王的首领全部站起身来，他们将腰间弯刀置于篝火旁，对着篝火念了一句羚邬祝福语，便在祭台下站为两队。两两相对。
待站定，第一对首领便步上高台，开始肉搏。胜者则逐一与羚邬之王比斗。若恰好是单数，那单数首领则可直接与王比斗。若先与王比试胜后，后边有未轮到的首领，胜者便要接替祭台，与剩下首领继续比斗。
这赛制其实不怎么公平，但是羚邬一直遵守的铁律，不曾变过。
楚凰歌是这时候悄悄潜进来的。因为那些吃过血肉开始巡逻的勇士，大多数的主意力也都在高台之上，哪怕是离得远的，也仰着脖子想看呢。
巫澄芸是与她一同进来的，不过楚凰歌走在前边，清理可能会暴露的巡逻勇士，巫澄芸跟在她身后，一路布置着毒虫。
看着楚凰歌连剑都不曾拔出，双手扭断一羚邬勇士脖颈，至死那人一声都未发出。巫澄芸经过时忍不住看了看那并不纤细的脖子与楚凰歌那极为纤细的双手，不禁赞叹武功之妙。她俯身将人身上开了口子，再将噬尸虫洒了几颗在这人身上，忙跟上楚凰歌的步子。
祭台着火，便是外边巫族驭虫反击的进攻号角。
其实，祭台那边还真不好靠近。楚凰歌摸着营帐走，面对面与一羚邬汉子撞上，这汉子手里还拿着火把，见了楚凰歌也是一脸惊色，本能摸向腰间弯刀。楚凰歌将腰间别着的匕首滑出，脚下一绊。这人身子壮硕，如此一绊是绊不倒的，不过凰歌本也打的不是这个主意。
巫澄芸慢一步跟上，就看见楚凰歌步子一错绊了一下壮汉，这空隙间匕首便转到了手中，一手捏住那人拿弯刀的手腕，匕首一扬手腕一翻就将人抹了脖子。壮汉倒下，楚凰歌将人往自身一带，缓冲了下重量，然后左右查探了下，掀开营帐将尸体放进去。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兽神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