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前往巫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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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离开这里。”一个字一个字勉强说出口，楚凰歌将那姑娘抱在怀里，施展轻功离去。谢清璇赶忙追上，没过多远，就看见前边的人陡然跌在地上。她忙赶过去，楚凰歌蜷缩至一团了。那黑袍姑娘本就难受，这一跤摔得又吐出血来，竟是被弄醒了。
“咳、是……毒发了……”她看着身旁的楚凰歌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人你杀了吗？”
“你把这药吃下，你指的是那首领的话，已经被凰歌杀了。你若不信大可回去看看。”谢清璇随手塞给这人一瓶药，便匆忙扶起楚凰歌，哄着意识不清的人吃下迷药，陷入昏睡。
虽陷入昏睡，但仍不住地抽搐，身上的汗没一点少出。谢清璇叹了口气，想给楚凰歌喂点水，才想起不知拴在哪儿的马和行李。
谢清璇让楚凰歌倒在她身上，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姑娘说得是瑞国语言？“你说话我听得懂？”
“这有什么奇怪的。”黑袍姑娘说话极轻，像快没气了的。她吃下几颗药丸，休息了一会，神色好看许多。“我去看看那里，你在这等我。等她醒了我带你们回巫族。”
“我们还有行李。”
“知道了。”黑袍姑娘站起得很勉强，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我叫巫皎。”
“皎如云中月的皎。”
留下名字，那姑娘便一步一步往回走去了。
谢清璇本担心羚邬人杀个回马枪。但怀里楚凰歌虚弱又难受，几乎不用权衡，谢清璇便决定留在这儿等着那人回来了。
……
黑袍巫皎回来了。提着那首领死不瞑目的头颅。
谢清璇背着楚凰歌，收着楚凰歌的残阳剑，自然是没多余功夫管这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的巫族。这姑娘也不吭声，拎着那头颅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不过，她们怕是赶不到马儿那去了。谢清璇寻了处空地，小心地将楚凰歌放在地上。学着楚凰歌的模样找来了树枝，堆作一堆。在楚凰歌怀里扒出打火石，费了好大劲才点着火，被浓烟呛得直咳嗽，涕泗横流好不狼狈。
巫皎就坐着看谢清璇忙活着，她将头颅放在身旁，挑起黑袍，露出腰间蹀躞，左边挂着个布袋，右边是水袋。她解下水袋递给谢清璇，又拆开布袋取出一块肉干，极为艰难地撕下一块，嚼着。
“多谢。”谢清璇没有犹豫，接过水袋，打开喝了一口，才扶起楚凰歌，小心地给她喂了点水，湿润一下嘴唇。
“你们瑞国，近来民风与我族一般开放了？”巫皎眨了眨眼，饶有兴趣地看着谢清璇。
“什么？”
“自是女子之间亦可成亲咯。”巫皎一歪脑袋，那苍白的脸蛋意外的有几分可爱，“不是么？”
谢清璇眉头跳了跳，“我只不过欠她一命罢了。”
“噢。还债的呀。”巫皎坐在火堆旁，黑袍将她裹住，此刻她蜷缩一团抱住自个儿，显得极为娇小，“那村子里有个我的朋友。她们在这边放牧钓鱼，圣女时不时派我和前辈们来这儿转转，警戒一下。”
“那个姐姐似乎是喜欢我的。”巫皎皱了皱鼻子，“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下一任大祭司？她对我很好。”
“但撤退的时候，她没能逃走。羚邬人砍了好多刀，浑身是血。前辈说救不活了。说她想见我，让我去给她送行。”
“我一点儿也不想给人送行。为死者祈福是前辈的事情，虽然我迟早也要接手。但我不喜欢那样。挺难受的。”巫皎顿了顿，补充道，“也挺难过的。”
“她浑身是血，说话也吐血，半天一个字都没说。然后哆哆嗦嗦从怀里拿出一个……”巫皎声音低了下去，“拿出了一个沾血的木簪子。是她自己做的，粗糙得很。然后她就死了。”
谢清璇抬头看她，却发现巫皎眼里亮晶晶的，却没有一滴泪。
“前辈说，你们瑞国那边总是讲究许多，簪子是定情的。”巫皎咬了下唇，有些迷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收拾东西跑出来了。一个人偷偷地，做这些事情。”
“你多大了？”
“十六。前辈说等我二十就把大祭司的位置交给我。”巫皎手指捏着衣角搅弄着，低着头，“我不想这么早做祭司。”
谢清璇眨了眨眼睛，“年轻的时候，冲动一下也无伤大雅。就算差点遇险……你不是遇见我们了么？”
“是遇见她。”巫皎抬眸看了一眼谢清璇，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嫌弃，“你什么都不会。”
谢清璇脸上和善的笑容瞬间僵住。巫皎眨眼的功夫，谢清璇周身已散发着清冷的气质，脸上面无表情，冷漠得很。
哦豁，这姐姐会变脸？巫皎眨了眨眼，没再出言刺激她。多大的人了，怎么一句话也受不住呢。再说，她说得明明就是事实。
第二天清晨，楚凰歌还未醒。谢清璇便打算将人背着走，然而拉起楚凰歌正准备背上，突然顿住了。
巫皎揉着眼睛疑惑地看过来，顺着谢清璇的目光，瞥见了楚凰歌乌青的手背，每一根手指都被那诡异的蛛网毒纹裹住了，原本润白的指甲此刻看起来邪门至极。
“这毒……”巫皎眨了眨眼，似乎愈发严重了。张了张嘴，她也没想到什么可以安慰的话来，此刻说什么都虚假得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先赶路吧。”
楚凰歌身上都是汗，此刻难闻得很。谢清璇也没嫌弃，向巫皎讨了水袋喂这人喝了点儿水，将人背起。
纵使昏睡，楚凰歌嘴唇也是紧抿着的。谢清璇想，不知鬼面下，这人会不会紧皱着眉头。
鬼面……是个好东西。能遮掩伤痕，遮掩痛楚，将一切软弱挣扎也都遮掩了去。不叫旁人知晓。
“你为什么要救她呢？她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走着走着，巫皎忽然问。她看着谢清璇的眼睛亮闪闪的，看起来机灵极了。
“她因我中的毒。”
“那关你什么事？”巫皎两步走到谢清璇身前，看着这人表情，“这难道不是她一厢情愿吗？”
谢清璇撇撇嘴，“我不喜欢欠人情。”
“她要求你必须陪她来北疆吗？”巫皎咋了咋舌，摇了摇头，“我觉得她不会这样。”
“哦？为什么不会？”谢清璇来了兴致，这么短时间接触，这巫皎就能了解楚凰歌不成？“不过你说对了，她没提什么要求。就好像……没当回事。”
巫皎投去一个看智障的眼神，觉得无趣走在前头，“你那么弱，谁没事带个包袱到处跑。”
谢清璇：“……”
呵，她不跟小屁孩一般计较。忍了，忍了。
主要是背着楚凰歌，她还真没空干什么。
两人缓慢地龟速步行，快到正午。谢清璇感觉背上人动了动，吐出极为痛苦的呻丨吟。她下一瞬便停了步子。
楚凰歌身体有些抖，她本就惨白的唇因用力咬下反而染上几分殷红。睁开眼，就看见谢清璇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抱歉。”楚凰歌忍住浑身难受，咬牙道。反正，她肯定给谢清璇添麻烦了。
“啊？说什么啊，这又没什么。”谢清璇取出疗伤的小药丸让楚凰歌和水服下。楚凰歌服药时，自然也是看见了自己的手。
毒纹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啊。她仰起头，“这里有吗？”
“……有。”谢清璇丧气道。但楚凰歌却没什么反应。
她勉强站起来，残阳剑撑着地，“走吧。”
“嗯。”谢清璇点了下头，拿出昨日巫皎给的肉干递给楚凰歌，跟在她身后走了。
巫皎在旁边不吭声看了好一会，提着那脑袋，一下子蹭到谢清璇身旁，声音压得极低，“你们怎么不多说几句呢？”
“没什么好说的。”谢清璇叹了口气，“希望你们巫族能解毒吧。对了，你知道巫秀栩吗？”
“巫秀……？前、前辈？”巫皎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这是前辈下的毒？前辈何时离开过……”
“下毒的人和你前辈应有点关系，毒是巫秀栩的毒。”
“哇。前辈可真厉害，前辈那么久以前就会做这种毒啦？”巫皎一脸向往，“我回去也要努力学习了，毒死那帮四肢发达的蠢货。”
谢清璇移开目光，心想自己和这家伙说个什么。
安安静静的赶路，时不时休息下来吃会东西。
找到马儿的时候已是深夜。那马儿好不可怜，被拴在树旁，身边能吃到的草都啃完了，甩着马尾被饿得愈发消瘦。见到抛弃自己的主人终于回来了，激动地打了个响鼻。
楚凰歌抬手抚了抚鬃毛，将绳子解开，牵着它换了处地方，让它进食。
谢清璇则到处转了一圈，抱了一大把树枝木头，堆在一起。牵着马儿回来的楚凰歌瞧见这个，倒是笑了下。
她也没说旁的，将马儿换了棵树拴好，从包袱里翻出水袋和干粮，走过来递给谢清璇和巫皎，蹲下打了火。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前往巫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