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拦路“山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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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凰歌静默不语。
这马车虽然安逸，速度却是没骑马赶路快的，没赶到下一个城镇她们便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在野外弄簇篝火凑合一晚。
雇佣的车夫是个中年男人，一脸敦厚样，手上都是老茧和细碎的伤疤，据他说是常年做粗活留下的。
路途太远，车夫本来是不愿意驾车的，只想把马车卖掉。但谢清璇是个不缺钱的主儿，多付了十两银子便让车夫心甘情愿跟着上路了。
如今在城外荒郊歇息，他拿着干粮和水缩在火堆一角，埋着头也不敢得罪这帮金主。
“我与人有三月之约，到达地方后我要先行离去。赴约后再来，如何？”这干粮放得久了，愈发干涩坚硬，楚凰歌用树枝吊着酒袋温酒，想着待会借着温酒吃点干粮。
“行吧，反正你这这么久了，也不急在一时。”谢清璇无所谓道，“你不将药王谷地址告诉他人就行。”
“自然不会的。”楚凰歌浅笑着，忽然听到了什么风声，神色有些凝重。当然，鬼面下，也没人知道她是个什么神情。
但那声音很快消失，仿佛只是幻听。楚凰歌眯着眼睛借月光打量着周围树木，一切如常。
“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我多疑……夜间我来守夜。”
玉儿姑娘有些艰难地咽下一口干粮，猛灌了一口水，忙说，“我们轮流守夜就好，你守上半夜，时间到了换我……算了，我守上半夜，我会叫你的。”倒不是她不信楚凰歌，只是不知怎么就觉得，这个人也许不会叫她，一个人守完整个夜晚了。
说起来，这人也真是奇怪得很。小姐雇佣马车的时候，她看见这人买了许多馒头去分给了一帮子小乞丐，看起来都是小孩儿，大的约莫十多岁，小的枯瘦如柴唯唯诺诺的，看起来活像只有五六岁一样。楚凰歌还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把馒头都分了出去，看着孩子们吃得差不多了才转身离开。
有什么用呢？就管了一餐饱饭而已。什么都没改变，有什么意义？如今入了秋，他们还能活多久？
玉儿去问谢清璇，谢清璇倒是笑起来：“这人真是有趣。”
有趣？玉儿不这么觉得。为什么不给银子呢？有了足够的银子，他们就或许不再是乞丐了，他们可以自己做生意自己生活，这样不是才算救了吗？
摇了摇头，谢清璇抬手点了一下玉儿额头，一脸无奈，“那你觉得我行医是为了救人吗？”
“难道不是吗？小姐义诊，从不收费，这江湖人哪个不觉得小姐是好人是大善人呢？他们还觉得您是活菩萨呢！”
“呵，你倒是高看我了。”谢清璇竟是否定了玉儿的想法，她说：“这世间啊，哪个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呢？”
“可……”
“当然，也有为了可笑的善心，满腔热血去救济天下苍生，把自己当做救世主的蠢蛋。但我不是。”谢清璇说完后，就一心一意挑选拉马车的马匹了。“你啊，要是那么在意别人干什么，干脆别跟我在马市晃悠，做她的丫鬟算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
现在，问题来了，楚凰歌是那种蠢蛋吗？玉儿陷入茫然，若说是，那天晚上杀人的果断是骗不了人的。楚凰歌身上有杀气，看手法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玉儿叹了口气，不再多想。一心一意吃着手上干巴巴的干粮。
……
谢清璇说走大路太远，于是让车夫拉着他们走小道。车夫有些战战兢兢，再三说路上小道不安全，可能遇到山匪一类，但谢清璇态度坚决，无奈之下也只好老老实实驾车。
“挨着城镇路线走大道太慢了，那样你三个月都还有点悬。小道虽然危险点，但对我们没威胁。”谢清璇出于道义还是给楚凰歌解释了一下原因。
就这样走了两天小路，直到第三天黄昏时分，车夫陡然停了车，声音打着颤，“几位爷，这前头有人、有人堵路啊……”
“往前走。”谢清璇掀开车帘望了眼，声音冷淡。她的药箱被她拆分塞在座位底下，重要的东西都随身带着了，也没什么好怕查的，大不了花钱消灾就是。
“其实……这两天一直有人若即若离地跟着，但一直没行动，故而我没有说。”楚凰歌沉吟片刻，还是开口。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说？！”谢清璇警惕起来，掀开帘子看着那帮子山贼，犹豫许久，取出一青色瓷瓶，“玉儿，清水。”
时间紧张得很，狭窄的空间里，谢清璇将青瓶的液体滴了几滴进水袋，然后倒在手中往脸上涂抹。那玉儿立马取出手帕细细为谢清璇擦拭。
“不行不行，这不伦不类的！”谢清璇的样貌本是那种人畜无害和善型的，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倍感好感觉得亲近，但被手帕一擦，露出眉眼中的妖娆风情是遮不住的。怎么看怎么是个妖女，但她下半张脸还没擦干净，就好像两个人的脸贴一个人脸上，怎么看怎么怪异。
“待会要出去，你去拖延一下时间。”谢清璇一边忙着卸妆一边指使楚凰歌，“真是晦气，晦气。玉儿，你的人丨皮丨面具带了吗？快快快你给戴上。我自己擦。”
楚凰歌一脸惊奇，原来这就是易容术啊。
……
“停停停！下车！车上的人都给我下车！”大刀一横，几个小贼围上来，直接逼停了马车。旁边一高瘦小子一把拉下车夫狠踹了一脚，骂道，“干！听不见爷爷们说话是不是！”
“不是不是！大爷饶命啊！饶命啊！”车夫经不起吓，趴在地上抱着头就哭喊起来。
“闭嘴！你，去看看车上。”那高瘦小子又狠踹一脚，直把车夫踹得打了几个滚，又一指身边小喽啰，命令道。
“你确定人在车上？”提着巨型大刀的壮汉瞥了一眼高瘦男子，问。
“自然自然，我绝对不会认错的，绝对是那小娘们，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今天非得让她好看！”
“那是阁主要的人！”壮汉咬牙训斥一声，见高瘦小子连忙应是，也不再理会。其实他也是一肚子气，十几个兄弟出任务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也不知那娘们使得什么阴招！偏偏阁主一大把年纪还……眼底阴冷一闪而过，他提着刀大步上前，“磨蹭什么！”
“磨蹭？自然是不满你们的待客之道了。”楚凰歌声音喑哑，一副鬼面更令人心寒，她捏着一把轻巧匕首抵着小喽啰脖子，一手提人一手捏匕首跳下马车，吓得那小喽啰差点昏过去。
壮汉回头瞪了一眼那高瘦小子，一脸狐疑，不过还是拱了拱手，“敢问阁下是……？”
“不过抄近路从这儿走罢了，怎么？”楚凰歌忽然低笑两声，声音渗人至极，她提着的那小喽啰突然一歪脑袋，吓晕了。
“……”楚凰歌随手把人一扔，“你不是我的对手。”
“哦？”那壮汉眯着眼睛，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有些拿捏不定。“车里还有什么人？”
“我是回乡探望亲人，自然带上了妹妹。”楚凰歌面色不改，随口胡诌，“舍妹胆小得紧，兄台面色凶狠，衣冠不整，怕吓坏了她。”
壮汉脸色阴沉下来，抬手理了理衣服，将胸前横肉遮住，一指高瘦小子，“你，去看。”
一边说着，他手握紧了巨刀，浑身肌肉紧绷着。他看不透这人武功如何，但这人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不是什么好惹的。
被点到的男子本能握住腰间长剑剑柄，面朝楚凰歌一步一步挪向马车。他看着楚凰歌似不经意间拂过腰间被布料缠绕的剑柄，瞳孔猛地一收缩，所幸没发生什么。等他准备掀开帘子，才发觉手竟是有些颤抖，背后也是一片冰凉。
楚凰歌抱臂看着，只看得见鬼面下微微上扬的唇角。
深吸一口气，他正准备掀开帘子，帘子突然从里面被掀开，吓得他下盘一个不稳，直接倒下去。抬起头，就看见个风情万种的小娘子瞥了一眼他，看向那鬼面人，“哥哥，怎么还没好呀？”声音宛若黄鹂清鸣，又似幽涧流水，婉转妩媚中又觉出几分清冷。
“你着了风寒，别再受了风。”楚凰歌两步上前，也不在意这人暗地里瞪一眼她怪自己占了便宜，“这些个兄弟想看看你模样。”她抬起手，谢清璇瞥了她一眼，面上却是一片惊恐的，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楚凰歌手里，任由楚凰歌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下马车。
“这个是她丫鬟。车里没别人了。”将谢清璇放下地，玉儿也很快下车，楚凰歌用被包着的残阳剑挑开帘子，冷声道，“若是寻人，我可没人让你们掠去。若是钱财，呵。那就看有没命拿了。”
壮汉看了一眼车里，一脚踹向一脸震惊的高瘦男子，将人踹得倒地不起，咳了好久才被一群弟兄们帮衬着扶起，勉强站着。
这人，力气倒是很大。只是不知与戚长风比又是如何。楚凰歌难得又想起那戚小将军，突然有了几分交手的兴致。刚这么想着，腰间便是一痛，微低眸，就看见谢清璇对着她妩媚一笑。
这是……警告她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拦路“山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