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克洛诺斯》蜀夕

8、第八章 复活石

　　在收到来自汤姆·里德尔的致命的礼物之后，诺拉·格雷如预料之中的一样被复活石所蛊惑。
　　她还留着最后一丝理智，那丝理智让她带着戒指找到了邓布利多。那是距离现在两周前的事。
　　然而，即使是老校长对此也无能为力。邓布利多知晓那戒指的真正身份：死亡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他才无法毁掉它。
　　戒指上有着强大的黑魔法。戴上它的人就相当于将自己的脖子伸进了敌人的绞索中。如果施法者有心启动戒指上的黑魔法，戴上戒指的人就算勉强不死，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即使如此，仍会有人忍不住戴上那枚戒指，只为见一见死亡圣器所召唤而来的灵魂，纵使一开始就知晓人死不能复生。
　　邓布利多告诉了诺拉戒指的来历与死亡圣器的传说，也告知了那上面的黑魔法。在被问及能不能毁掉这枚戒指时，他轻声说：“抱歉。”
　　“戒指上有着极为强大的黑魔法。”邓布利多说，“但它真正的力量在于复活石。如果不能破除那块石头的诱惑，要毁灭它得付出相当的代价。但如果能，一个足够强大的恶咒也能毁掉它。”
　　“但我没能摆脱那诱惑。”他说。
　　“那不是您的错。”诺拉说，“因为您的心中有爱。”
　　爱是最为强大的魔法，死亡圣器因此强大。然而——
　　“你应当去寻求更多人的帮助。”邓布利多建议道，“向魔法部提起诉讼，虽然不一定能得到公正的审判，但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这枚戒指会被危险魔法物品管理司保管起来……”
　　诺拉摇头。
　　那次的谈话到此为止。

　　如果仅仅是复活石，或许不必急着毁掉。只要汤姆·里德尔不动手，戒指上的黑魔法就不会发作。虽然复活石本身会让持有者处于危险的境地，但那毕竟是可控的危险。
　　然而它已经不仅仅是复活石。
　　“它被做成了魂器。”诺拉急切地说，“一种极为可怕的黑魔法，通过谋杀来分裂自己的灵魂。”
　　“以追求永生不死。”邓布利多接过话。
　　看来他对魂器有所耳闻。
　　“您知道制作一个魂器需要什么代价。”诺拉说，“而汤姆·里德尔制作了不止一个，他已经是一个罪行累累的杀人犯了。”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会。
　　“我知道汤姆应当在研究一些危险的魔法，却没想到他在黑魔法领域已经走得如此之远。”他说，“制作魂器是无法被宽恕的罪行。”
　　他望着窗外，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望向遥远的北方。
　　“要说我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事一再重演。”邓布利多说，“尽管罪恶无法被饶恕，灵魂却不同，每一个灵魂都至少有一次得到救赎的机会。”
　　在邓布利多那双蓝眼睛面前，诺拉觉得自己像被看透了似的。
　　克洛诺斯的事应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但她总觉得老校长也应该知道些什么。他是世界上最强的巫师，比谁都要博学。
　　“虽然我很愿意提供帮助，但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到，旁人无法代劳。”在诺拉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邓布利多说，“我想，你的时间不多了。去做你应当做的事吧。下一次，如果需要任何帮助或建议，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诺拉走出校长办公室时仍是满头雾水。
　　她应当做的事？尝试毁掉复活石戒指，还是寻找下一个魂器？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想这件事，就碰见了里德尔。诺拉心里暗叫不好，但立刻动用所有演技堆上一脸喜悦，热情地迎上去。
　　“汤姆。”她亲热地挽起他的胳膊，“我今天提前下班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没想到先碰到了邓布利多校长。”
　　一个稍加打听就能被拆穿的谎言。
　　“你什么时候下班？”她问。
　　“可能还要一会儿。”里德尔说，神情平静，仿佛没有发现自己的窥探魔法失效了，“去我的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吗？”
　　他的神情越是平静，诺拉越觉得不寒而栗。她跟在汤姆的身后穿过霍格沃茨变化莫测的走廊。
　　有路过的学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
　　就在几个月前，她还是这群学生中的一员。
　　“里德尔老师。”不断有人向他打招呼，甚至有许多格兰芬多的学生。
　　汤姆·里德尔很受欢迎并非谣传。
　　他们走进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伏地魔总是和地下室之类的地方联系在一起。
　　诺拉坐在伏地魔的沙发上，喝着伏地魔端来的红茶，打量着伏地魔的办公室。
　　一般的食死徒享受不到的待遇。她苦中作乐地想。

　　诺拉第一次向汤姆·里德尔提出分手就是在这里，那时她也像现在这样，坐在沙发上，照片上的诺拉冲她眨着眼睛。她却笑不出来，只能用尽量漫不经心地语气说：“嘿，汤姆，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就像建议他们今天吃苹果派而不是土豆沙拉，她希望里德尔也能一样漫不经心地接受这个提议。
　　汤姆·里德尔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来：“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诺拉剪了头发，让她看起来和从前不太一样。
　　“因为……我不爱你了。”诺拉说。
　　“你在说什么胡话，诺拉。”里德尔微微皱起眉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也没发生，我只是不喜欢你了，我要分手。”
　　“我需要一个理由。”
　　“感情上的事是没有理由的。”她固执地说。
　　里德尔露出苦恼的表情，就像看着自己闹脾气的女友。
　　“不要任性，诺拉。”
　　他总是这样，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切也的确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从公寓失火到邓布利多喜欢的旋转餐厅，甚至包括摆在他办公桌上的这张照片。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但诺拉知道一切都是有意为之。
　　她有满腔的话要说，想拉着里德尔的领带质问他。但她实在没有力气。
　　她早该知道汤姆·里德尔是什么样的人。
　　“五年级的那件事……是你做的对不对？”她还是将这个问题说出了口。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么？”
　　诺拉没有回答。并不是因为她不会相信，而是因为，她说不准真的会相信。
　　然而汤姆却坦率地承认了：“除了我，还有谁呢？海格难道有那个脑子，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他们么？”
　　“那是谋杀。”
　　“那是恰如其分的报复。”汤姆说，“魔法部永远不会因为他们杀了一条蛇而把他们关进阿兹卡班，只有用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能实现目的。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诺拉？不然你为什么选择了隐瞒一切。”
　　“我后悔了。”诺拉说，她的身体在发抖，“我现在后悔了。谋杀就是谋杀，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无人可以评判他人的生死。不只这一件事……你们的组织我也有所耳闻……食死徒、你的纯血论……”
　　汤姆俯身，按住她的肩膀：“冷静下来，诺拉，我们今晚再慢慢谈这些事，好么？我想你不希望格拉霍恩斯教授或是霍格沃茨的任何一个学生听到我们的对话。”

　　记忆在此断片。
　　诺拉只隐约地记得，他们还是没能分手，而在不久后，汤姆将复活石戒指送给了她。
　　“为什么忽然过来？”现实里，她面前的汤姆问
　　诺拉端着红茶杯，专注地盯着面前氤氲的水雾：“因为我突然想见你。”
　　每一个灵魂都应该有得到救赎的机会。
　　邓布利多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她倒宁愿邓布利多告诉她，这个男人的是有多么的无药可救。这样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在他的茶杯里下毒，或是趁他不备给他一枪。虽然先死的很可能是她自己。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有人问：“我能进来么，里德尔先生？”
　　汤姆看向诺拉，对方冲他点头。他朗声道：“当然，请进。”
　　“关于课上说的迷情剂，我还有些问题……”进来的是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她狐疑地打量着诺拉，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就是里德尔助教办公桌上放着的照片里的女孩。
　　诺拉并不想往某个方向想，但这个女生的目光太锐利了，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试图挑出每一个毛病。
　　好吧，这也是常事。毕竟，教师老龄化现象严重的霍格沃茨突然来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助教，让情窦初开的少女们不浮想联翩都难。何况找老师谈论一下迷情剂也不是大事。
　　等等！迷情剂！想起了什么的诺拉差点要跳起来。她克制地站起身。
　　“不打扰你工作，我先走了。”
　　“在家里等我，诺拉。”汤姆说，“你会的吧？”
　　他面色平静，语气自然。诺拉的脚步顿了顿。
　　“嗯，当然。”诺拉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壁炉。

　　“里德尔先生，关于迷情剂的问题……”
　　拉文克劳的学生总是有一种钻牛角尖的执着精神，这本该是一种优良的品质，但在汤姆·里德尔眼里，笨蛋从来不具备什么优良的品质。
　　你还能指望一个拉文克劳什么呢？他们除了得到一个完美的分数以外一无是处。魔法真正的奥秘在于应用，而这群死读书的书呆子永远也不会明白魔法的精华所在——因为那些最为精妙的魔法，往往都是被禁止的黑魔法。
　　里德尔助教的脸正在她面前不足两英寸的地方。女生不禁脸红了，她说：“成功的迷情剂可以让人从中闻到爱人的气息。”
　　“没错。”里德尔助教耐心地说。
　　女生的脸更红了，但她还是抛出了那个问题：“您闻到了谁的气息？”
　　其实答案是很显然的，大家都知道里德尔助教有一个从学生时代起就认识的女友，两人感情稳定，格拉霍恩斯教授甚至开玩笑说要为他们主持婚礼。
　　“我已经忘记了。”里德尔说，“上一次制备迷情剂，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他上一周还在课堂上演示了一遍配置迷情剂的步骤。女生困惑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