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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03 ...


  •   顾宁宁酒量实在太差,一杯烈酒胡乱喝下去,大脑便彻底没了清宁。
      熟悉的气息卷进鼻尖,即便看见了来人模糊的轮廓,却也因为太久没见,当机的大脑没能想起对方是谁,只隐隐感觉到他好像想要将她从吧台上拉起来。

      她起初不愿意,觉得起来难受,就想躺回去,期间挣扎得乒乒乓乓一通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泼了她一身,顾宁宁还没来得及从那股凉意中缓过神来,人就已经被一股大力拉进了怀里。

      那个怀抱硬邦邦的,磕地顾宁宁额角泛疼,她有些受不了了,用力想要将人推开,然而对方力气实在大的惊人,禁锢着她的身体,让她一动不能动。
      后面人似乎被带出了酒吧,一阵冷风吹来,顾宁宁瞬间就乖了,甚至隐隐想要往那人怀里钻。

      迷迷糊糊间,顾宁宁好似听见有个声音在问她,说,“你就这么忘不掉他?”
      那声音低沉悦耳,有些熟悉,顾宁宁歪着头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是谁的声音,只觉得好像很久没听过,又好像刚刚才听过。

      对方没等到回复,面露不耐,动作有些粗暴地用双手按住了她的手臂,强迫两人面对面站着,将那问题再问了一遍。

      四处静悄悄的,连时光都仿佛被凝固住了,被拉开的两人之间隔着冰冷的空气,顾宁宁被吹得发抖,只想去刚刚的地方取暖,却又被人按住,不让她乱钻。
      顾宁宁于是面露迷茫,眼神失焦地看着对方的脸,半晌:“嗝。”
      那人:“……”

      借着路边的灯光,顾宁宁终于看清楚了对方是谁,眨眨眼睛道,“秦玦呀?”
      没想到他还真的能找到自己。

      再眯了眯眼,看出男人紧绷的下颚,顾宁宁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你怎么又生气啦?”
      她一边说,水润的目光一边在秦玦的脸上打转。

      这男人是真的长得好看,五官没有一处不是精雕细琢,加上长久以往的阅历雕琢,让他的外貌多了一丝矜贵和不可侵犯。
      所有人都说婚礼上时秦玦看她的眼神万分宠溺,可顾宁宁却从来没这么感觉,她觉得她和秦玦协议结婚一年下来,对方看见她最多的表情就是在生气。

      生气她喝酒,生气她抽烟,生气她晚睡通宵。
      活像个气篓子,又古董又死板又烦人,顾宁宁最不喜欢看他管东管西的样子。

      眼下的秦玦很显然又想管东管西,可也不知是不是环境实在太冷,顾宁宁头一次觉得能有人这么管着她挺好的。

      这个想法出现在顾宁宁醉醺醺的脑海中,酒精刺激着她的大脑和胆量,让她的目光逐渐定格在秦玦抿紧的双唇上,歪了歪头,想到什么,然后露出一个堪称妖艳的笑容。

      秦玦知道她是真醉了,不欲多言,正想直接将她抱上车,就见顾宁宁凑了上来,在他形状漂亮的嘴唇边轻轻一碰。
      碰完了还眼神一亮,好似找到了什么新奇的小玩具,轻轻咬了咬他的唇瓣。

      秦玦:“……”
      他看着怀里的小醉鬼,昔日面瘫的脸上逐渐出现了一丝裂痕。

      见状,顾宁宁笑得七倒八歪,一边想着硬邦邦的秦玦嘴唇原来也是软的,一边笑得头疼,不自觉将身体和脑袋一股脑地往他怀里靠,想蹭他身上的热气。

      冥冥之中,顾宁宁感觉到自己的腰际好像被什么揽住,紧接着后脑被人一捧,嘴唇便撞上了什么,她吃痛,下意识地张开嘴,便有什么东西撞进了她唇瓣里。
      冲进来时大力,在里面后却又瞬间温柔下来,仿佛在对待什么至上的珍宝。

      顾宁宁感受着这股疼惜,在令她本能心安的气息下,连挣扎都不想有,任由对方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
      身体由内而外绽放的暖意将从刚刚开始就盘踞在她身体里的寒冷驱散开来,很快,顾宁宁便感觉自己仿佛被置身于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那地方滚烫又温暖,她控制不住自己,深陷了进去。
      然后,顾宁宁的大脑就像走马灯似的,一遍遍过着往日回忆,对外界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

      顾宁宁就这么昏昏沉沉了半宿,凌晨四点,被一阵天昏地暗的头疼刺激醒,花了半晌,才让眼神在天花板上聚焦,并确认,她回家了。

      准确的说,是被人带回家了。

      顾宁宁坐起身,用力捏了捏脑穴。
      喉咙干渴,她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了舔嘴唇,然后发现,她的嘴唇好像有点肿。

      几个小时前在酒吧的回忆细碎地灌进脑海中,顾宁宁:“……”
      她亲了秦玦?
      还把自己给亲肿了?

      这个念头闪进脑海中,顾宁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被子把自己裹住。
      那可是秦玦啊,商界高岭之花,向来不近色/欲,坐拥亿万资产的现实版霸道总裁,以顾宁宁的身份,即便和他协议结婚了,理论上也不该胆大包天地去妄想侵犯,可她在酒吧非但妄想了,还将强吻实施到底……

      不过触感好像还真挺好,软软的,咬起来很舒服。
      顾宁宁砸吧砸吧嘴,不正经地想着。

      亲都亲了,又不会掉块肉,就算合约里没有这项,一会秦玦追究起来,她也势必能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的行为争取到充分的借口。

      拍拍还泛疼的脑袋,将散乱的长发别在耳后,顾宁宁随手撩开被子就欲下床,过程中发现有什么不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竟然被人换成了睡衣。

      睡衣拉开一瞧,里面还是真空的。
      顾宁宁:“……”

      秦总可真是个好人,连让她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都不舍得。

      ·

      同一时间,客厅。
      秦玦长腿上摆着一台电脑,面前茶几上还放着两台,屏幕上全是复杂的曲线图,旁边摆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夹,在落地灯的照射下,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动着。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响时,他敲键盘的动作停住了那么两秒,就听见那脚步声在房门口消音了半晌,然后直直朝厨房那边过去。

      从秦玦的方向,可以清楚地看见顾宁宁从厨房角落的箱子里挑出了一瓶矿泉水,灌进喉咙。

      他眉头微蹙。

      “小米和我说你过两天才会回来。”顾宁宁灌了有足足半瓶水,安慰住她干渴的喉咙,才盖上瓶盖,回头说道。

      从房门出来,看见客厅灯光,她就知道秦玦在。
      毕竟这房子除了钟点工,从来也就只有她和秦玦出入,而现在这个点,钟点工不可能来。

      “所以工作提早结束了?”顾宁宁拎着矿泉水瓶走到秦玦身边,坐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一角。
      秦玦扫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键盘边缘轻敲,像过往一样的面无表情,不答反问,“因为她说我不在,所以你去喝酒?”

      顾宁宁坐下来的动作一顿,“都是成年人了,杀了青想喝点酒庆祝一下,很正常吧?”
      “你酒量很好?”秦玦立时反问。

      顾宁宁心里瞬间被刺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秦玦什么都好,独独在总爱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上讨人厌。

      譬如不让她喝酒,譬如用各种方法逼迫她早睡。
      顾宁宁从来都不是服管的性格,秦玦绕着弯来,她还愿意同他虚伪以蛇,甚至对方用的方法有意思时,她也愿意配合配合,可这样直来直去就不行了。

      语气于是变得不太好,“不好又怎样?”

      秦玦看了顾宁宁半晌,收回视线,下巴绷紧,不说话了。
      他觉得顾宁宁不可理喻。

      既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小酌两杯都会醉,又为什么要去喝酒将自己弄醉让自己难受?

      “合约里没规定过我不能喝酒,”顾宁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懒得去猜,站起身来,说,“倒是规定过不能有任何过界的亲密举动,我喝酒没违约,你给我换衣服违约了。”

      秦玦眉头一紧,手不自然地收了收,目光在顾宁宁身上一触即离,显然是想起了些不该想起的画面。
      半晌道,“你身上被酒泼湿了。”

      顾宁宁知道,她乱七八糟的记忆里还有她撞倒酒瓶的那一段,毕竟她昨晚喝得其实不算多,只是酒量差得出奇而已,不过---
      “这不是理由,”顾宁宁说,“你完全可以把我丢在那不管。”

      秦玦不悦看她,“会生病,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又来了。
      顾宁宁在心里骂了声“老古董”,踢了沙发一脚,突然很后悔刚刚喝完水没有立刻回房。

      “病了与你无关,不用你承担责任,可脱衣服就不一样了,算违约,理论要赔违约金的。”顾宁宁抱胸说。
      她身材极好,即便穿着睡衣也能隐隐看出,秦玦脑海中忍不住闪过不久前顾宁宁才醉醺醺地一边嘟囔一边被他换衣服时的画面,那画面诱人至极,勾得他鬼使神差问了句。

      “赔多少?”
      顾宁宁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古怪道,“哈?”

      秦玦收回视线:“没事。”
      顾宁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顾宁宁对“脱衣服”这种事,看得比一般人要淡一些,不论是拍片还是剧中泳戏,露得都挺多,她不是那种特别保守的个性,也不太在这种事上矫情。
      而且秦玦脱她衣服的理由她能接受,脱了之后什么多的也没做---就他那个老古董的性子,也不可能会做什么,秦玦不是那样的人,顾宁宁是知道的。

      总之,顾宁宁觉得,自己要是对着秦玦揪着这点不放的话,挺没意思的,所以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真的要给秦玦什么惩罚。

      可刚刚秦玦那句反问什么意思?她怎么总觉得对方好像很有想要赔钱脱她衣服的欲/望?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顾宁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竖眉道,“不知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了。”

      说完顾宁宁就要走,不想和奇怪古董在一个空间待太久,可才刚踏出去两步,就听见身后的秦玦叫住了她。

      “顾宁宁。”
      顾宁宁手已经搭上房门把手了,闻声回头,“干嘛?”

      “你就这么忘不掉唐寅?”秦玦问。

      ·

      秦玦话音落地时,顾宁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知道自己昨晚的行为有些不恰当,暧昧模糊,恐怕会引起不少人的误解,但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会是秦玦。

      她和秦玦是绝对的合作关系,在这段合作里,她所图的,就是秦玦在合约里承诺的钱。
      这对于当初公开分手后被公司判定要求承担所有连体经济损失的顾宁宁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见了不过两面,顾宁宁就答应了秦玦提出的协议。
      她还记得他们签字的那一天,秦玦面露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会这么快下决定,就不怕有陷阱之类时,她支着脑袋笑得漂亮地回他。

      说,“我相信你啊。”
      以当时秦玦的表情,顾宁宁知道对方肯定是不信的。

      但信不信无所谓,能以那肤浅的性子混到今天,顾宁宁不傻,她很会看人,甚至比一般人看得要准,也极擅长把握“度”。
      所以她很快就能权衡出和秦玦协议结婚的所有优缺,并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决定。

      而往后婚姻的一年生活,每一天,都在印证顾宁宁当年的判断极对。
      秦玦虽然在细枝末节上“婆妈”了一些,但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其他大方面,顾宁宁完全是稳赚不赔。

      秦玦会在一定程度上给她一些资源,不给也没关系,靠着“秦夫人”三个字,就足够顾宁宁在混乱的娱乐圈里乘凉,捞着她的小钱钱。
      那些以往流连在她身上的不轨目光,如今也会自觉收拾得干干净净。
      顾宁宁觉得很爽。

      而秦玦除了小事烦人以外,在事业方面从不插手她,不会像唐寅和经纪人一样觉得她选剧肤浅,被骂丢人,也从不在她的工作上冲她指手画脚,私事就更别提了,可以说是充分演绎了“同屋檐下陌生人”这个角色。
      所以一直以来,顾宁宁都对这段婚姻十分满意。

      可就在刚刚,秦玦竟然一反常态地问了她唐寅。
      即便不熟悉顾宁宁的人,都知道她和唐寅的那桩往事,以当年的激烈程度,恐怕谁都会在顾宁宁面前对“唐寅”两个字缄口莫言。

      可如今秦玦竟然问了,且那个发问的方式,简直不像他。

      顾宁宁顿住脚步,偏头来看向客厅,从她的方向,可以看见男人极为完美的侧颜,她眯着眼欣赏了一会,在秦玦投过来视线时,说,“我说我不是为他喝的酒,你信吗?”
      秦玦没说话。

      “我又不是什么长情的人,他要是足够忠诚,午夜梦回我可能还会想想,可就他那样的,谁要为他喝酒啊?”顾宁宁笑吟吟道。

      她声音如人,即便是在嘲讽,也依旧好听,饶是秦玦,都被挑地耳尖酥麻。
      “那你为什么喝?”秦玦问。

      顾宁宁挑挑眉,“想喝就喝了呗,哪有那么多原因?”
      秦玦看了顾宁宁一会。

      顾宁宁向来坦荡,她说不是为唐寅喝酒的表情极其真诚,至少秦玦看得出来她没有说谎。
      “不早了。”秦玦于是没再追问,按上笔记本,对顾宁宁说,“去睡吧。”

      不知是不是周围环境太过昏暗,彼时秦玦的表情在顾宁宁的眼底,竟然带上了点他从不曾有的温柔。
      然而这份温柔转瞬即逝,顾宁宁挑挑眉,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眯眯眼睛正想进房睡觉,就听见那头的秦玦又说。
      “下次少喝一点。”

      顾宁宁握着门把的手忍不住一顿,最后轻笑一声。
      秦总的婆妈可能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心情不错,顾宁宁也乐得回应:“知道啦。”
      然后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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