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小厨娘》一块毛豆腐

4、成功脱身

　　孟老夫人用力拍了一下案桌，白瓷茶碗晃动溅出来的茶水湿了一大片。

　　“孟初春，婉柔亲眼看见你在鸡汤中下毒，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药是我下的。”孟初春如此爽快承认，其他人倒是愣住了，谁知她继续说道，“不过，我下得是巴豆。”

　　刘婉柔正要上前，柳青青却用眼神制止。

　　孟老夫人皱了一下眉头：“王大夫说大伙中的是大风子之毒。”

　　大风子之毒会使人恶心、腹部疼痛，应及时导泻。

　　孟初春细细回想那些人的症状，看起来倒是没那么严重，可能因着巴豆的原因减轻不少。

　　“祖母，孙女虽有怨气，但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此时，孟明德扯了扯皱皱巴巴的喜服：“女儿，父亲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父亲，女儿愿意发毒誓。”孟初春一字一顿吼道，“我孟初春若是做了那等恶毒之事，全家不得好死。”

　　这话一出，厅内众人脸色愈发难看。

　　刘婉柔见机会来了，故作一脸惊恐状：“姐姐，你怎能诅咒祖母、爹爹不得好死呢？”

　　“啪”的一声巨响，刘婉柔粉嫩的脸颊上已经多了一道手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孟初春又给了一巴掌。

　　柳青青忙冲了过去，一把护住女儿：“初春，你这是做什么？”

　　孟初春揉了揉发红的手掌，不疾不徐地回道：“我替你教训女儿，我没做这事，自然全家人无恙，但她却故意挑拨离间。”

　　“娘，我没有。”刘婉柔捂着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要去找阿公。”

　　一听她要找刘瑞恒，孟老夫人急了：“明德，初春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孟明德犯了难，春儿是唯一的线索，暂时是动不得，但柳青青母女也需要安抚，本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床上解决，可昨夜发生了那种事，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见他迟迟不肯出声，柳青青更是懊恼不已，眼下都已经搬出爹爹，老爷还不愿意处置孟初春，这到底是为何？

　　还有一事她想不通，自己没喝鸡汤为何也会中毒？

　　这事搞不好也是那死丫头做的，眼下没证据不说，而且如此羞耻之事她也说不出口。

　　大厅内众人想着各自的心思，只有刘婉柔嘤嘤的哭泣声，同那蚊虫一般实在烦人的很。

　　孟老夫人扶额，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事儿，她轻咳一声：“孟初春犯下大错，罚跪祠堂三日，且腾出如春院给婉柔住。再挑个好日子，让婉柔入咱们孟家族谱。”

　　如此处置确实顾全了柳青青母女的颜面，又保全了孟初春。

　　孟明德不在出声。

　　柳青青甚是不满，但婆婆和老爷都同意，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刘婉柔见自己身份已经落实，心中有气可暂时也只能忍下。

　　对于这个处置，孟初春却开始担忧起来，她原来想借着这事儿被送去乡下宅子，这样就可以偷溜出去找姥姥，可这祖母和父亲竟然这么护着自己，看来想要走出孟府反倒有些难了。

　　三日后，木香早早在祠堂外面候着，当看到自家小姐，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姐，你总算出来了。”

　　金黄色的阳光立着一个小人儿，她淡淡一笑，额间的翠钿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咱们回院子吧！”

　　木香迟疑片刻，低着头杵在原地。

　　孟初春：“怎么了？”

　　“小姐，咱们被安排到北边荷花苑去了。”木香语气中带着哭腔，“那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

　　在孟府呆了这么久，孟初春还真没去过荷花苑，不过她已经想到出府的法子，因此心情很好。

　　“住哪都一样，反正不过是几日的问题事情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木香疑惑道。

　　孟初春笑道：“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咱们快些走吧！”

　　木香没在问，只好领着她去了荷花苑。

　　即便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当孟初春见到荷花苑的模样，她差点晕了过去，这里简直就是乱葬岗啊！

　　入眼既是一片枯黄的花草，青石板面散发着阵阵恶臭，细细看去还有黄色的污渍，这些杰作看上去都是近几日赶工完成的。

　　孟初春记上一笔，不过她饿了三日，这会儿实在是没力气，想要先躺一会儿，当推开门扉的一瞬间。

　　无数条黄色的大蛇朝着她弹了过来，木香吓得惊叫着后退了无数步。

　　“哈哈哈，看你们以后还敢和我作对吗？”刘婉柔领着几人冲了进来。

　　“啊啊啊，我好怕。”好歹人家花了这么多心思，孟初春象征性喊了几声不过刚刚她就认出这些都是无毒的家蛇。

　　见状，刘婉柔笑得愈发高兴，但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她晕过去。

　　只见孟初春边喊着害怕，边抓了其中最粗的一条，径直朝着刘婉柔走了过来，

　　幸好跟着的丫鬟反应快，拦在了前面，刘婉柔刚想说话，孟初春竟然将蛇丢了过来。

　　那蛇没了依托，只能疯狂扭动身体，越过了丫鬟朝着刘婉柔冲了过去，还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条黄色的大蛇紧紧缠绕她胸口。

　　刘婉柔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挺挺倒在地上，那蛇留恋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慢悠悠游走了。

　　“哈哈哈。”孟初春笑得肚子疼，她本来只打算吓吓刘婉柔，没成想会变成这样。

　　木香扯了扯她衣袖：“小姐，别笑了，快点救人啊！”

　　“好，我这就去。”孟初春抹了一把眼泪，刚走过去，却被丫鬟们拦着，她没好气道，“你们难道想看着她死？”

　　这下没人敢拦，孟初春看了刘婉柔一眼，然后蹲下身子附在她耳旁吼道：“蛇来了，快跑啊！”

　　刘婉柔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好似离弦之箭迅速飞了出去，丫鬟们是面面相觑，随后忙追了出去。

　　“妹妹真有趣。”孟初春真心感叹。

　　木香却没那心思，她望着满地狼藉发愁，今夜该住哪？

　　“收拾东西，咱们回院子。”孟初春本打算将就住着，可这地实在住不得人。

　　木香道：“小姐，如春院已经是二小姐的了，咱们这样去肯定会被赶出来。”

　　“听我的。”孟初春踢开两边的蛇，进了屋子扯下帷帐系成口袋，蹲下身子抓起了蛇。

　　如春院主屋里，刘婉柔躺在榻上，她惊魂未定，一想到方才那一幕此刻还是止不住颤抖。

　　院子里忽然一阵喧闹声，随后响起丫鬟们的哭声。

　　“不要过来。”

　　“不要啊！”

　　……

　　刘婉柔皱了一下眉头，这又是在闹什么？

　　话还没问出口，“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她歪着脑袋看去，只孟初春提着一个白色口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蠕动。

　　“你想做什么？”

　　孟初春将口袋往案桌上一搁，大喇喇坐在另一边。

　　“我今夜要住这。”

　　刘婉柔厉声吼道：“你疯了吗？”

　　疯，若真疯了，这家人估计都死绝了。

　　孟初春懒得废话，解开口袋，刘婉柔凑上前，只见一条一条黄蛇交缠在一起，甚至有些正对着她吐着信子，她吓得忙缩了回来，

　　“我住暖阁。”孟初春淡淡道，“你要是乖乖听话，今晚咱们喝蛇羹。要是不从……”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刘婉柔已经猜到一些，这孟初春比小鬼还要难缠，看来只有将娘亲请过来。

　　“随你。”

　　得到想要的，孟初春也不多话，提着蛇去了暖阁，帮着木香收拾好便困得不行，索性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翌日清晨，她简单梳洗一翻，换了件素色襦裙就出了门，走到院门口恰好遇上刘婉柔。

　　原来刘婉柔昨日打算找娘亲，可方嬷嬷说娘亲心情不好，她只好悻悻而归，这会儿正要再去，不想遇上这个疯女人。

　　孟初春笑盈盈问道：“去找你娘告状吧？”

　　果然是个疯女人，刘婉柔不搭理，加快了脚步。

　　岂知，孟初春跟上来：“一起呗，我找你娘有事儿。”

　　刘婉柔诧异地看着她，该不会真傻了吧？

　　“别看了，我还想去你娘那用早饭。”孟初春整整四日未进食，此刻早已饿得不行，她索性拉着刘婉柔朝主院走去。

　　主院内，柳青青坐在妆台前，死死盯着铜镜里披头散发，满脸惨白，眼角乌青的怨妇。

　　方嬷嬷劝道：“夫人，待会儿您还要处理府中之事，老奴先伺候您梳洗。”

　　“哎--”叹息声充满了无奈，柳青青摸着干燥的皮肤，“即便再好看是也无用，至从那日过后，老爷就没进过我屋里，他身边的小厮回来说，老爷连着好几日宿在柳街。”

　　方嬷嬷却不赞同：“夫人，这只是一时的，日后咱们在找机会。若是您现在搞垮了身子，那以后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这话柳青青倒是听进去了，她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于是打起精神梳洗一翻，正准备用早饭。

　　孟初春拉着刘婉柔走了进来，她十分自觉地坐下，朝一边的方嬷嬷道：“添两双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