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同人——溯》遨宁

2、2

　　就这样过了几年。（约莫有一万三千年吧）

　　“太傅，太傅。您又要去打战啊？”夜华已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
　　我摸摸他的头:“乖，太傅会尽快回来的。”
　　夜华仰头:“太傅，我在族地种了一株桃树，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吧。”
　　“太傅知道了，我离开后，你也不能懈怠功课，希望我回来时，你已经成为上神。”

　　我在天命中曾窥见过夜华的一生，并不是这样的，但我没义务去管这些。
　　而偶然遇到擎苍和令羽，却也是与天命中相悖的。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放弃翼君之位，离开翼族。因为在一场战役中，我救了令羽，擎苍与我成为了挚友。
　　“你身为天族将军，为何总穿一身玄衣？一群白花花的天族军队里，就你一个黑的。”擎苍宴饮我时问我，“不会是你一直想做一个翼族或魔族吧？你有需求给我说一声啊，来翼族我们可以干翻那些老东西，我给你封王!”
　　“然后你就可以把事甩给我，跟着令羽？”我饮下又一坛翼族绝酿，“族中有训——以玄为衣。”战场凶险，一身玄衣有它的好处，即使身受重伤亦教人看不出来，如此敌人不知伤弱，仇人不得快意，亲人不必忧心。

　　天君打算为夜华选一门亲事了，我说，“青丘新降生的帝姬白浅不错。”天族如今虽以战争站在了顶端，但根基还不稳，有青丘的姻亲，自然会不同。
　　天君也很十分赞同，但夜华却十分抗拒，还因此大闹了一场，“我不要娶太子妃，凭什么我要听你们一厢情愿的安排去娶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那个帝姬才刚出生。”
　　“你们不过才差了几万年的岁数。”天君劝不动，只能让我亲自来讲道理，本来想直接揍一顿了事，奈何这次夜华像吃了神印陨铁似的，天君又在一旁看着。想着崽子长大了，也要自尊，也就没动手。
　　“明明天族有太傅，根本不需要我去娶什么人来稳固地位 。”
　　我面色冷了下来:“我不会一直在九重天为天族打战，我不是天族，总有一天我会回族地，你不该有这种依赖外族人的念头。”身为太傅，我很尽职。
　　“凭什么我要为了这些牺牲？!”
　　我揉了揉眉心，夜华真是被宠坏了，“你是太子，这是太子的职责，你得到了什么，就得付出等同的东西。”万物有因有果，没有白来的尊贵与荣耀。
　　夜华红了眼，“那我不要当太子了。”
　　那似乎是我唯一一次对夜华发火，“胡闹!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太子不是你想不当就不当的……”欠了天道的因果，我不是没告诉他会有怎样的下场。
　　夜华因我的怒气怔住了，良久，低下头，“太傅莫要动气，夜华知错。”语气带着浓浓的委屈，这哪是知错的样!
　　我一甩袖子离开，夜华却也没松口姻亲，这事也就搁置了下来。

　　不久，擎苍和令羽私奔出逃，找我帮忙，我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决心帮他们。

　　我所经历的，所看见的，都已与天命中的不同，我也心存侥幸，擎苍和令羽也确是我不可舍弃的朋友，我为他们解决了翼族的追兵，并帮他们安置好一切。

　　回到九重天，夜华在一次斗法后问我:“太傅，要是我想卸下太子的身份，我应该怎么做？”

　　夜华向来爱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很多时候也只是小孩子心性的好奇，我也会认真的回答:“你肯定得找一个能接手你太子位的人，对天族，对四海八荒负责。承受你该承的因果。”

　　夜华却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而是一副深思的模样，我此时才发现他已经有我鼻子那么高了，一低头，我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事情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问，“你问这个干什么？”夜华不想当太子？

　　夜华低声道:“尽管我血脉最好，也是天君亲定的太子，但天君还是更喜欢二哥，我也没有他那般心怀天下。。。。。。”

　　我听此揉了揉他的头:“别想太多，你做的很好。既然是我的弟子，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比下去。”夜华果然还是个小崽子，小孩子心性。

　　我也没多说，就去练兵了，擎苍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即使夜华似乎还有事，但是他得学会独立。
　　就没留意夜华失落的轻喃:“太傅，我已经长大了啊。”

　　夜华其实不是天君的孩子，而是墨渊上神的胞弟，天君有意隐瞒此事，就只有一些老神仙知道 。

　　墨渊突然找我一叙，“将军知道，夜华是我的胞弟。”
　　“上神找我，是为何事？”
　　“将军与天道的联系很重，是看到了夜华的命途？”墨渊问。
　　我顿了顿，“大抵吧，他的一生，很好。”
　　墨渊说:“是的，父神说过，夜华是能为天地带来福运的人，从夜华出生，就定下了他的君位。”
　　这事我的确知道，但是不明白墨渊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
　　“可是，这样的至尊可能并不是夜华想要的。。。。。。将军如果有意，就为他违一次天道吧，不然，将军也许会后悔。”
　　我看到过墨渊和少绾的过往，“上神说的，溯锦会考虑。”

　　如果夜华不想，我肯定不会强求，他是我的崽子，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天塌下来，还有我替他担着。
　　可是，到底话说的太绝对了，接下来的事，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甚至尝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万万年不散，成为我的心魔，即使后来尘埃落定，偶尔午夜梦回，也能让我心悸不已。

　　我看着眼前的人，邪火从全身涌到小腹，的确，对于我来说，有人来爬床并不稀奇，对方是个男的，也不稀奇。也许我比较温柔，爬床的人都被我很有礼地送了回去，以至于这种事越来越多，东华帝君身边的司命还弄出了个仙君被爬床榜，我位列榜首。。。。。。
　　但我万万没想到，爬床的人里，会有我一手带大的小崽子!
　　“三万年，太傅有三万年未见过夜华了。”
　　我气得头疼，所以这就是你爬床的原因!
　　“谁教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小崽子眼汪汪地看着我，一身绯衣，我语塞了。这才说了他两句啊，就这个样子。诚然我的的确确三万年没来看他，可天族战事吃紧，作为太子他必须学会自己成长。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了，太傅。”夜华看着我，“我心悦太傅。”

　　“你…”我愣了，语塞。

　　“太傅若真是不愿，也可以把夜华丢在这儿，夜华随便找个女仙便是。”

　　我叹了口气，小崽子这样说，估计自己一转身就得哭出来。
　　“溯溯。”
　　“你这是何必。”把夜华抱到床踏上，重叠的仙缎，墨发披散中绮丽的脸，的确是我所喜欢的样子。
　　只是夜华不一样，他想要的，只需告诉我便是，而不应该是这样。

　　夜华满眼的欢喜下一秒就淡了下来，“太傅!”身上的药力被一股神力轻松化解，同时也被定住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明日我就去向天君请辞，回族地。”我摸了摸他的头。

　　“太傅。。。”夜华的脸一下子白了。

　　“放心，太傅不会丢下你的，我会一直在。”为他违天命，有什么不可以，他是我最重要的存在，他想做的，我都会为他达到。

　　夜华:“太傅是答应了”

　　“嗯。”

　　“太傅，我去跟天君还予太子之位。”夜华闭上眼，“太傅要等我，我们一起回族地，一起去四海八荒游历。”

　　在夜华去找天君的前一天，他拿了一袋桃籽给我，“太傅，你能先回族地为我种上十里桃花吗？”
　　“明天你去辞位，不需要我陪着吗？”
　　“太傅，我已经长大了，我想到族地的时候能看到十里桃花灼灼。”
　　我失笑，接过桃籽:“好，你长大了，不需要我陪着，太傅回去帮你种。”
　　“太傅，你喜欢夜华吗？”夜华笑着问我。
　　我算是一个族，并不是个体，我有着超凡的力量，却没有情根，三生石上，都不会有我的名字。
　　至于这个问题……“喜欢。”
　　没有爱，但喜欢还是有的。小崽子高兴就行。
　　“溯溯，在族地等我。”夜华蹭了蹭我的颈窝，而后目送我回族地。

　　然后，就是噩梦了。

　　夜华回到族地仅仅七个时辰，就在我怀里羽化了。
　　带着他拜过族牌，他站在桃林里，身上一丝神力也无，费力笑给我看，突然就倒在树下。
　　我不知所措地抱着他，夜华躺在我怀里，不绝的神力输往夜华体内，却都石沉大海。

　　天君一众赶来，我才知道，夜华为什么能这么快就回到族地。“他承了天地十万年的劫。”
　　“太傅说过，作为太子就要负起作为太子的责任，承我该承的因果。”夜华红着眼看着我，“我做到了，我感觉得出来，太傅其实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太傅不是说过吗？情……用命赌……”
　　“你闭嘴，谁让你这么蠢的，有我在，你需要去承什么因果!”我不断地输着神力，周围都被浓郁的神力盈满，都雾化出了烟云。
　　“太傅，这桃林真好看，”夜华缓缓朝我怀里拱了拱，“但是我好像不能再陪你看了。”
　　“放屁!你别怕，太傅在，你不会死的。”我抚了抚他的脸。
　　神力包裹着夜华，但毫无作用，“溯溯，许我三生三世吧。”
　　夜华的神身逐渐透明，而后碎成了星星的光点。
　　天道向来喜欢以残忍的方式告诉众生不可违背它的规矩。令羽死于翼族□□追杀，我的小崽子身消魂散。我祭出族中至宝、本命法器——结魄灯，却什么都结不回来。我惊慌失措间突然明白了……我拿着结魄灯，跪在族地祭台上，用沙哑的声音忏悔:“天道我错了。天道……我溯锦在此起誓，愿以命殉道，让一切因果重回正轨……”竭力抑制住发颤的声音，“求天道放过他们。”
　　天地变色，黑色的劫云在祭台上空凝结，劫雷劈下，结魄灯终于有了反应。七天七夜后，劫云散去，众人都离开族地以避天罚，刚刚种好的十里桃花，变成一片焦土。夜华、令羽、少绾还有东华的凤尾花的神魂我都凝回来了，再用魂力留下影书，交待下一切。
　　把夜华凝好的神魂握在手里，放到心口，我笑着一叹:“小崽子。”
　　然后，消散。影书带着夜华的神魂离开族地。

　　我羽化后，就一直留在天道的天外天。有一部分族人活了过来，但不久又为天族身死，只留下一个遗孤，是个名为素锦的女孩。
　　天君将她接回天宫当女儿养。
　　擎苍终是再遇见了令羽，知道自己将会被困在东皇钟内，还是笑着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昆仑墟弟子:“仙使长得如此出众，嫁予我做翼后如何”擎苍几万年一直在他与令羽初遇的地方苦等，给翼族留了个结魄灯做出的满是恨意的傀儡，他曾为族人尽心尽力，却换来了令羽的死亡，虽说是天道不允，但令羽是死在翼族手里。
　　墨渊收了白浅为徒，并让他照顾还是金莲的夜华。
　　墨渊元神散，擎苍被封东皇钟，夜华出世，成了天君的孙子(em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