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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低温热恋(2) ...
那天以后,初见月便做了一个他觉得很有必要的决定——在外面租了间房,与初照人同居了。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样能更方便自己照顾初照人。
作为单性人,他无法为初照人提供信息素安抚。
可他们又是彼此唯一的选择,所以在开荤之后,初照人常常会有更频繁的需求,只能通过与伴侣的结合释放体内积压的信息素。
大多数阴人会选择阳人作为伴侣,也是基于这种生理机制。
而初照人选择了他——这让初见月一直感激又惶然。
他默默扛起了同居生活的开销,去做兼职、打零工、接外卖,什么都干。
初照人则拼命参加各种算法竞赛,只为那不稳定的奖金。
他们的日子过得不算富裕,却因彼此间的默契与亲密,显得异常甜蜜。
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哪怕白天忙得天昏地暗,晚上也总会在相拥中点燃炙热的欲望。
初见月干的是纯体力活,每天又累又饿,但只要初照人靠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想要”,他的身体就会本能地运作起来。
一想到那时候的生活,他就不禁红了耳尖。
可他细想下来才发现,从初夜开始,几乎每一次亲热都是初照人在主动。
从牵手到亲吻,从暗示到邀约,从挑逗到全然敞开。
每一个转折,都是初照人在引导他。
他最多只是顺从地应和,在激情中小声问:“这样你舒服吗?”、“我可以再进去一点吗?”、“还能继续吗?”
就连动作的节奏、姿势的变化,也都是他根据初照人的反应不断试探、调整的结果。
他始终小心,始终体贴,像是活在一个设定好的轨道里,一旦越线就会让他愧疚、自责。
温柔、体贴就是他的代名词,也是他赖以生存的基本法则。
但他突然意识到,这种温柔好像也是一种逃避。
他总在回避变得主动,因为那对他而言是一种改变。
他爱初照人,却总是将主导权交到对方手里,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被拒绝的风险、减轻那个不够好的自己可能带来的失误。
可这样真的公平吗?
他想起那些夜晚,初照人喘息着、引导着,主动地贴过来,主动地索取。
那不是阴人单纯的生理反应,而是对他的简单而纯粹的渴望。
而他从来没有学会该如何回应那份渴望——哪怕他明明比谁都更想回应。
初见月握紧了拳头,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做出点改变了。
他应该试着更主动地去亲吻、去拥抱,去邀请,去说“我想要你”,去用动作表达欲望。
甚至在身体交合时大胆些,尝试掌控节奏,带一点力道去压制、去冲撞,让初照人知道:他也是被想要、被渴望着的。
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想让初照人彻底体会到被全然拥有、完全掌控的感觉。
正这么想着,游稚和程澍敲响了别墅的大门,他们结束了约会日,来接游时霖回家了。
刚进门时,游稚便递过来一个用浅灰色丝绒布袋装着的方盒,微笑着说:“给你们的小礼物,新出的香氛蜡烛。它的气味分子有调和阴人信息素的功能呢。”
初见月刚听完,只觉得耳朵倏地红了。
他低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罐极简风的香氛蜡烛,瓶身标签上还印着“relieve tension & amplify response”。
他一秒脑补出场景——昏暗的小夜灯、干净的床单、缠绕的气息、紧贴的身体。
程澍意味不明地咳了一声,补充道:“我们家也点着这个,挺有用的。”
游稚一边哄游时霖换鞋,一边揶揄道:“点了再做,效率很高的!”
“谢、谢谢……”初见月耳尖烧得发烫,恨不得马上把蜡烛塞进抽屉里藏起来。
送走两人后,他将蜡烛放在床头柜上,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地等待着。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初照人终于结束加班回到了家。
“你回来了。”初见月笑着迎上去,试图用最自然的语气说话,却还是被初照人一扫而过的眼神冻住了笑意。
“嗯。”
初照人简短地回应了一句,脱下外套,径直走进书房。
他的动作略显烦躁,连椅子都拉得咯吱作响,显然心情不佳。
初见月想跟进去,却又止住了脚步。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显示的正是枢衡计划目前的多个试点实时运行状态。
“还不能休息吗?”他轻声问道。
“嗯,数据错位了两秒,得重新写个适配脚本。”
初照人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语气不咸不淡,却不知为何让初见月心头一紧。
他是不是……生气了?
是不是在烦自己打扰了他工作?
是不是……真的厌倦了?
他一边想一边退回客厅坐下,望着那罐还未点燃的香氛蜡烛,心里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走神,连健身的计划都落下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起身换了衣服,去了别墅里的健身房。
他不敢胖。
初照人工作繁忙,每天都在接触形形色色的优秀阳人。
而自己,若是连身材都走样了,是不是就连为他貌美如花、做家庭煮夫的资格也没了?
他心神不宁地在跑步机上跑了整整十公里,汗水浸透了衣服,心也稍微沉静下来。
等洗完澡回到客厅时,整栋别墅安静得只剩下冰箱的低鸣。
卧室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看到初照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一手搭在腹部,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屏幕还没锁上。
初见月小心地抽出他的手机,下意识瞥了一眼屏幕——是个短视频,正在小声循环播放。
画面里是一个皮肤黝黑、肌肉线条夸张得几乎要炸开的男人。
他赤着上身,穿着一条宽松的运动裤,像条惹人疼的黑背犬那样蹲坐在床尾,用近乎撒娇的语气朝镜头咕哝。
接着往前一扑,把镜头当作“主人”那样死死缠住。
视频突然切换为男友视角。
男人眼神带着点邪气和狩猎意味,伸手按住镜头,动作隐约透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接着便是几个模糊跳剪的镜头——被压在床上的画面、喘息、指尖勾着下巴的挑逗、以及隐约露出的颈侧齿痕和后颈腺体的红痕。
那种信息素掌控下的绝对支配与放肆,几乎扑面而来。
难道他喜欢那样的?
初见月站在床边,看着那张熟悉且漂亮的睡脸,心跳不知为何突然乱了节拍。
他当然知道每个人都会刷到些没头没脑的视频,但初照人深夜时刷到的偏偏是这种类型的视频,并且还被反复播放直到睡着。
这让他心底涌起巨大的不安。
初照人也想要那种主动出击的爱人吗?
是觉得他太被动、太温吞了吗?
他蹲下身,靠近床沿,看着初照人眉间微蹙的样子。
他也很想抱紧他,很想吻他,很想在哪怕明知他很疲惫时,依旧按着他来上一发。
“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他轻声呢喃,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放下手机,替初照人掖好被角。
明天开始,他要试试看。
他想成为那种可以让初照人期待、脸红、甚至被撩到发火的恋人。
第二天一大早,他照例早起给老婆孩子做早饭,并且利用这个空档给程澍打了个电话——他知道程澍的生活习惯,这个点他应该也在给老婆孩子煎鸡蛋。
电话很快接通。
“见月?”程澍的声音有点迷糊,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怎么了?”
初见月愣住了,心想不应该啊,平时这个时候不是早就起床了吗?
“谁啊……”听筒里传来游稚略带娇嗔的声音,“我好困,再睡会儿。”
“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起床了。”初见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晚点再打给你。”
他刚想挂掉电话,便听见布料摩挲的声音。
程澍一个翻身下了床,先快速说了句“你先别挂”。
接着便是几声黏糊的亲吻声和耳语,听得初见月面红耳赤。
片刻后,程澍清醒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行啊,正好我下午没什么安排,要不你来源流找我,我们边喝咖啡边聊?”
“好,那我下午过去。”
挂断电话后,初见月看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改变这一切。
他认真地去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把头发也重新打理了。
两点,他准时抵达源流资本。
他们坐在顶楼的小会客室中,落地窗外是午后金色的城市天际线。
初见月捧着咖啡,迟疑了半天才问:“你能不能教教我……要怎么做,才能对阴人有吸引力?我说的是,那种……”
程澍一怔,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问题。
他皱了皱眉,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上下打量了初见月几眼,语气变得严肃:“你别害我啊,小照是我老婆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想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可不会帮你。”
初见月连忙尴尬地摆手,解释道:“别误会,我是想吸引小照……他和老游一样,都是高阈腺阴人,所以我觉得,也许你可以……”
程澍终于意识到什么,靠在沙发背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
他原本以为他们俩的感情稳定得像一座灯塔,甚至被游稚当成恩爱伴侣的典范而不时宣扬——他可从没听说他们感情出过什么问题。
“你们不是……挺好的吗?”他试探着问。
初见月勉强笑了笑,“嗯……算是吧,但是最近……”
程澍安静了几秒,才低声道:“我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语气也柔和不少:“你是在说……那种情事里的吸引,对吧?”
初见月点点头,鼓起勇气把这段时间到昨晚的事给程澍解释了一下,还给他看了眼那条视频。
而后问道:“我想……他应该很喜欢这样的,所以才会一直看到睡着吧。”
“我先说句实话,”程澍耸耸肩,“这可不是光健身就行的,是你们之间的张力,还有最关键的,你敢不敢跨出那一步。”
“哪一步?”
“掌控他,征服他,压制他。”程澍直视着初见月的双眼,“你舍得吗?你忍心在床上压住他,不问他意愿就吻他、抱他、咬他,甚至在他求饶时依然把那当作是一种邀请或者引诱,然后像个彻底失控的疯子那样去爱他、占有他?”
初见月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原来在信息素冲击下的阳人,对阴人抱有的想法是这种程度的疯狂吗?
但是他当然愿意,他甚至想象过无数次。
不过他却从来没敢真的那么去做。
他舍不得。
“那就从现在开始,”程澍语气认真了起来,“第一步,健身、美黑,至少你得能撑得住高频率、高强度的情事,不能光有冲动没有力气。”
“第二步,学会主导节奏。别每次都等对方开口,你要想办法制造机会、营造气氛、带动节奏。”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你要适当地狠心。有时候他在床上的拒绝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邀请,阴人在这件事上的体能可是很强悍的,你如果只是和他亲热的话,基本上不会伤害到他,所以你可以大胆一点。”
初见月沉默了许久,又想起了初夜那次的疯狂,觉得程澍说的很有道理,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程澍说得自己面红耳赤,显然是也想起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刚才高谈阔论时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竟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继而不着痕迹地吁了口长气。
从源流资本出来后,初见月开始琢磨起来。
他已经在健身了,但这远远不够。
他要练出视频里那种围度更大、肌肉线条明晰的身形。
他要长出一身能撑住自己欲望的力量。
胸膛要宽,腰要紧,臂弯要能把初照人整个人兜进去,并且用单手就可以压制住他。
他还要去学怎么挑逗,怎么在日常相处里制造暧昧、心跳与情欲。
他第一时间就开始刷相关的帖子与教学视频,记录每一条看上去有效的建议。
他甚至在社交平台上关注了好几个高阈腺阴人恋爱博主,研究他们的喜好,分析他们在情事中是如何期待着伴侣的。
他想成为初照人现在的梦中情人:黑皮、壮实、黏人、霸道,做的时候将理智完全交给欲望控制。
他也会是那个在夜里,能让初照人一遍又一遍叫他名字的人。
他想要掌控他,撕碎他,爱到让他哭出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初照人依旧因为枢衡计划频繁出差。
初见月则咬牙坚持了自己的计划——高强度训练,疯狂增肌,严控饮食。
他不再是一个温顺的影子,而是开始一点点打磨出野性与力量。
不过他并没有真的改变性格,他本质上还是那个小心翼翼、温柔体贴的人。
只是这一次,他给自己编了一套剧本,并且排练了一遍又一遍。
程澍是他秘密计划的唯一知情者,并给他拉来了圈内最顶级的私教团队。
补剂、饮食、负重、作息,每一样都按职业运动员的规格。
虽然相较于视频里那种厚重的健美身材还有一段距离,但初见月的体格已然脱胎换骨,皮肤也晒得更深了些,衬得整个人像是从热带雨林里走出来的捕猎者。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他站在镜子前,赤裸上身,肩膀宽阔,腰部收紧,身上的肌理在灯下晃出明暗起伏。
“放心,”程澍在一旁替他检查最后的妆造,手指按住他肩胛骨下方的纹理,“这是定制的彩绘颜料,只有在这里才能用专门的洗剂洗掉,你今天晚上随便折腾。”
初见月感激地笑了笑。
他知道程澍很忙,游稚怀了二胎后,他几乎是24小时贴身伺候。
但他还是抽出时间帮自己,甚至还骗了游稚,说是要去开一个临时的董事会。
“谢谢。”初见月低声说。
“谢什么?”程澍撇撇嘴,“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别在床上掉链子。”
“不会的。”初见月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掩不住的野劲。
那天他听说游稚怀了二胎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有点羡慕。
他有一对聪明漂亮的双胞胎女儿,长相和性格都随了初照人,这也让他更爱他们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眉眼像初照人、身量像他的小男孩,在客厅里跑着叫他爸爸。
他突然也想要一个像游时霖那样,结合了父亲双方优点的孩子。
这个念头像钉子一样扎在心口,越想就扎得越深。
他已经为今晚准备了整整两个月。
初照人终于即将结束长达三个月的试点待机,马上就会回家。
初见月提前向游稚请好了假,将初望、初晞姐妹俩送到他们那里住一晚上。
晚上八点差一刻,他布置好了一切。
灯光昏黄温暖,信息素香氛已经点了一个小时,床单是干净的深色丝绸。
他将房门掩好,露出一丝缝隙。
不需要言语,初照人一进门,就会看到另一个他。
他要亲手撕开已经焊死在自己身上的那层温吞与礼貌,敲碎那个温柔、体贴、等待引导的旧壳。
这一次,他会主动扑上去,像只饿了很久的野兽,去欣赏猎物的反抗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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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最近赶项目,番外随缘掉落啦!在这期间会开始认真修文,接受一切批评与建议! P.S.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内容可以在评论区告诉我,欢迎点菜~~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