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咳》牛伊万

105、《纽约咳》第103章 比南极更冷

　　经过了“史上最□□风雪”的洗礼，“史上最冷”的冬季还在进行时。12月底的几天，纽约上空时不时就飘起雪花。气温在最冷的时候竟然低于1华氏度。对习惯摄氏度的中国人来说，体感温度大约相当于零下16度以下。据说跨年夜当天纽约比南极更冷。

　　媒体上充满了争论。一些人认为全球变暖是伪命题，另一些人却说正是因为全球变暖才导致超乎寻常的严冬。还有一些人预测冰河期将要降临。持不同观点的科学家们，用二氧化碳排放、温室气体、洋流变化等，各种显得非常宏大、专业、学究、高深的词汇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自媒体创业者们，随便截取上几个理论术语高高兴兴的蹭上了热点。一心想要创作出阅读量10万+的文章或者播放过百万的短视频。于是乎，在地球另一端的某位文字写手，从网上东拼西凑了一大堆图片，痛心疾首的关心着天寒地冻中的纽约市民。最后键盘侠与吃瓜群众，真的就确信，美国人民不是在水深火热中煎熬，就是要被严寒冻坏了大脑。

　　侯总在纽约读到了这篇已经被转载了成千上万次的文章。情不自禁的感觉到冷，甚至打了一个寒颤。即使他此刻正坐在温暖的酒店餐厅里与牛伊万吃午餐。侯总还是把敞着怀的夹克衫拉上了拉链，喝了几口热咖啡，才逐渐的缓过神来。

　　此刻酒店外曼哈顿中城，已经有数十万人开始向时代广场聚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迎着小雪，缓慢的移动着脚下的步伐。人流从一条条犹如毛细血管的小巷，聚集在静脉般东西走向的街道和动脉一样纵贯南北的大道上。向着最终的目的地时代广场前进。现在接近下午两点，牛伊万掏出手机给教授打了一个电话。匆匆的抹了抹嘴，对着侯总说：“您慢慢吃，我先去看看咱们舞会场地布置情况。”

　　“现在这个点儿，一切应该都搞好了吧。” 侯总问。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了。” 牛伊万回复道：“还是先去走一趟，把晚上8点你们走的路线先走一遍。都落实好心里踏实。”

　　“你办事儿，我放心！” 侯总拍着牛伊万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任何问题，随时给我微信。”

　　从距离教授办公室几个街区的地方下车。平时只需要步行10多分钟的路程，牛伊万左冲右突的在人群里走了快1个小时。然后由接头人带领下，查了驾照又进行了安检才进入了核心区域。在会议室里溜了一圈确定一切准备妥当后。已经接近下午4点了。

　　牛伊万拿起电话给侯总汇报完，再通知晚上来参加舞会的朋友们注意事项。带上护照或者ID、不要带大包、尽量早些出发之类的话反复叮嘱了几遍。电话打完觉得还不够踏实，把注意事项总结成文字。先发了微信，又发了短信。

　　看看时间不早了。外面人山人海，干脆就在这里等着吧。

　　在卫生间里。牛伊万突然又觉得是否应该把注意事项，给大家再发一遍邮件。毕竟律师们更喜欢用Email沟通。洗手池上的镜子里，映出了自己一副啰里啰嗦的样子，牛伊万硬忍者还是把邮件都发了出去。

　　天色早已暗下来。官婷婷和马小美都来了。牛伊万带着两人到了街口的集合点迎接来宾。Buling Buling闪闪惹人爱的jimmy choose，让马小美无法在寒风中站立。官婷婷也不停地揉着耳朵叫冷。

　　“想让你俩客串下，礼仪迎宾小姐。” 牛伊万有些遗憾的说道：“看来再待一会儿就会被冻死了。”

　　“穿太薄了！”

　　双手捂着耳朵的官婷婷，红着鼻头，说：“这么高端的Party，好不容易参加一次。为了公司的面子，当然要美美的。看小马姐性感的细高跟。”

　　寒风中的细高跟，让人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

　　只能用西班牙裔“带路”小哥替换了两位“冻人”的迎宾小姐。手忙脚乱的把写着“金猴基金跨年舞会”的纸，用双面胶贴在了Ticket Holder Enter Here的牌子上。牛伊万把手缩回温暖的内袋中，掏出钱包分别递给两位小哥每人50美元小费。又摸着自己的胸口，开玩笑说道：“虽然很冷，但钱是热的，我的心是热的。一会儿把来宾客都招呼好了，让他们体验到我们的热情。”

　　无法理解牛伊万拍胸口开玩笑的意思。官婷婷又给翻译了一通。两位小哥才操着简单的英语，连声道谢，说道：“No problem”。让牛伊万放心。带人入场的活儿，干了好几年了，完全没问题。

　　带着两位已经冻透了的女士，牛伊万想要马上回到温暖的室内。走出几步回头看到，全身捂得无比严实，穿戴带着火车头帽子、厚手套和棉靴的两位小哥，高高的举起红底白字的牌子。“金猴基金跨年舞会”几个字，显得格外的显眼。

　　拿出手机迅速的拍了张照片，“我们已到达，集合点在这里。找这两个打牌子的迎宾小哥带进现场。” 牛伊万把图文说明，通过微信、短信和email发了出去。

　　距离新年还有4个小时。来参加金猴基金跨年夜舞会的朋友们陆续到达。教授、侯总、牛伊万，端着酒杯在人群里穿插聊天。律师和会计师忙着给潜在客户递名片。马小美和官婷婷，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的前后招呼，刚进门的朋友们。

　　一位姓白的朋友，拿着节目单，说道：“咱们中国女士就两位，一会儿还跳舞。跳个毛线呀！”

　　一位姓兰的朋友说：“狼多肉少，狼多肉少呀。”

　　一位姓黄的朋友说：“老白，你可以邀请那边儿的白人老娘们儿跳舞。人高马大的，你也开开洋荤。”

　　老白反击瘦小的老黄。“你思想太龌龊了。看你就到人家胸脯高度，还够不到呢。”

　　老黄反唇相讥：“够不到啥？我是思想的巨人！”

　　“哈哈哈，思想的巨人。”

　　牛伊万端着鸡尾酒杯，参与了这三位老男人的“汉语角”。但凡中年油腻男扎堆儿聊天，话题往往不堪入耳。老白、老黄、老兰争着发言，豪迈而又猥琐的笑声，压都压不住。

　　善意的提醒，就显得有些见外了。用老黄的话说就是牛伊万在美国混的久了，开始满口抖洋文，与老朋友们心里疏远了。老白和老兰深以为老黄说的对。于是牛伊万也就信口开河的讲了好几个无底线的荤段子，惹得三人拍手叫好。

　　“牛总，你不装X的样子真可爱。” 老白搂着牛伊万说。

　　牛伊万也深情的握着老白的手，自谦道：“X是一样的X，装上显高低。”

　　“XX，牛总，XXX。真是自己人，我X！” 老黄用了很多X表达了对牛伊万的敬佩之情。老兰也认为牛伊万相当，“牛X！”

　　“哥儿几个先聊着，我去那边和律师、老外们，装一会儿X。” 牛伊万喝完杯中酒，离开了“汉语角”。

　　大佬麦克正在把一位身材挺拔，鼻梁更加挺拔的白人小伙子引荐给侯总。旁边站着好几位拿着名片，等待与侯总搭腔的人。牛伊万向侯总晃晃杯子致意，说道：“侯总，大红人呀。”

　　“伊万，他是我们纽约业务负责人。” 侯总指着牛伊万介绍。

　　高鼻梁，操着一口英式英语做了自我介绍。牛伊万与“高鼻梁”交换了名片以后，敷衍的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之后附在侯总耳朵上说了几句。

　　“你们有秘密！” 大佬麦克笑着说。

　　“没有秘密，就是有一点儿小小的惊喜。” 侯总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让牛伊万通知大家开始签约仪式。

　　所谓签约仪式，也就真的是仪式而已。该谈的事情和该签的文件都完成了。但侯总就是想要这样的仪式感。本来还想搞剪彩或者奠基之类的过场。侯总设想订做一个金猴，用红布蒙住，他和教授剪彩。红布落金猴出，寓意大吉。被牛伊万以时间不够，找不到会做猴的人，搪塞过去了。奠基的想法就更不靠谱，被教授直接否决了。天寒地冻出去刨土太难，如果在这派对舞场里弄奠基更加不现实。

　　最终还是按照教授思路，客随主便的布置了签约仪式现场。深蓝色的幕布为背景，放上了中美两国的国旗。教授、侯总和投资者们在这样的背景前签字，从镜头里看还以为是重大外交事务现场。气氛相当庄重，侯总十分满意。

　　签完字，照相留念。投资者们争着与教授合影。牛伊万端着相机跑前跑后，不停地帮大家摆姿势。

　　“要抬头挺胸，脸上洋溢出充满自信的笑容。” 牛伊万启发说：“记得前几年微商喜提奥巴马吗？就当教授是白宫里的人。”

　　“白宫里的人，也是宫里人。” 老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黄总，握手，好！笑容稍微收一些。注意看我这里。1、2、3，Action，好~ 下一位！” 牛伊万不断的重复，给大家照了无数张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标准“喜提XX照”。

　　侯总提醒牛伊万，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