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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逃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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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经不得挥霍稍纵即逝,犹如白驹过隙。
谭文自与陈肃成亲已有一年有余,尚未有孕。王氏虽日日呆在自个儿的小院中抄经诵佛,时间长了,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思绪一番,当即便唤了谭文,说道起她的不是来。
起初,因原是陈庭之的未婚妻,陈庭之心有所念也正常。对他时时去寻了由头堵谭文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哪知谭文却是个狠的,连面上交情也不愿维持。当即叫青林将陈庭之绑在了树上,待小厮未寻得主子,赶来告知侯夫人时,陈庭之已被冷得咬紧了牙关。
侯夫人自是不依,耐着性子待陈庭之暖和过来,这才气势汹汹地寻来!谭文敢绑了他,也当是不怕。反怒骂侯夫人溺爱成性,陈庭之不知伦理常纲!
王氏自那开始,便知道这谭文有心思,也性子烈,又敢下狠手,是个实实在在的刺儿头。
这做婆婆的,有些事还是必须说的。
刚说上几句,谭文自个儿倒是提了伺候在身边的秋兰。王氏想了想,那丫头也见过几次,生得俏。
待瞧见谭文的笑意,忙敛了心神,将本欲应下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才道:“若是身子不适,便寻了大夫瞧瞧。阿肃转眼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这还没个嫡子,到底说不过去。”
见谭文侧目,这才挥挥手示意她下去了。
王氏不知的是,谭文一年未孕,只是陈肃放心不下这鬼门关一说。
谭婉自长女早夭后,也想了明白。也未去管陈庭之的那些个花红柳绿,只顾着将自个儿身子养好。姜夫人来瞧了瞧,送了些补身子的药物便回了谭府。
出月子后,谭婉安静了不少,私下里也和谭文多有往来。
经这怒骂长嫂一事后,谭婉也晓得向来自己瞧不上的软弱姐姐竟是比自个儿还要强悍,大有一副我不要脸,就看你要不要的阵仗。
沉默几日后,便将全部心思放到了嫁妆中的那两间绸缎铺子上。待将里头的刺儿头挑干净后,一股脑断了陈庭之的花销!
果然,没了银子的陈庭之想也未想,怒气冲冲便去寻了谭婉理论!
那晚,闹将的厉害,就连侯夫人也过去了。
谭文并未过去凑这个热闹,不知最后这事怎么个说法。
到第二日,谭文正欲出门去铺子里瞧瞧,就见谭婉容光焕发拿了账本走过来笑道:“今儿天色好,可是要出去?”
谭文笑着应了:“嗯,去瞧瞧。你倒是快,账本都核对了。”
谭婉看了一眼手中的账本,翻了两下后就放到了一旁麽麽手中,说道:“将这送回去,顺道买些个吃食,我这先过去了。”
谭文点点头,看着谭婉的背影,转首对婷玉道:“走罢。”
林耿自谭文成亲之日荒诞闹了这么一出后,不免被同僚所耻笑。加上谭太傅的刻意打压,好在调职盐局司的李大人向那翰林院多有好言,这才没被寻了犯事的由头调去偏远县城。
将嫁妆铺子中的账本挨个儿查看一番,顺道与掌柜的细谈了番近日客人往来后,出了铺子,天色也暗了。
那胭脂铺子自开张以来自己便鲜少过去,加上钟氏出身低,多与平民打交道,也知晓其中的苦涩。以至于如今铺子中的伙计也都认钟氏的管,对自己这个东家倒是没什么印象。
思来想去一番,正欲过去瞧瞧,再做打算时,靖南侯府的家丁却跑了来!
喘着粗气慌张道:“夫人!出事了!”
谭文回府时,远远便能听到侯夫人那撕心裂肺的嚎哭,不知怎么的就与前世重叠在了一起。甩甩头,掀了帘子下马车,面前却伸出了一只宽大的手掌。
谭文抬眸,见陈肃身着一身黑底冰纹长袍,嘴角含笑,淡然站欲马车之下。旁边还听着他上朝所乘的马车,也知是刚回来。
谭文伸出手,随后交握在一起被温暖的掌心包裹。
陈肃道:“阿文,陈庭之死了。”
谭文说道:“我知晓。”
陈肃侧过脸去,只能瞧见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和那落下的一层剪影。
侯夫人还在撕心裂肺哭着,谭文紧握住陈肃的手一步步跨了进去。
此时,府堂外的天空已经灰了下来,侯夫人背对谭文匍匐在陈庭之身上嚎嚎大哭。从谭文的角度看去,也只能看到陈庭之沾了血迹并已泛着青紫的手。
谭婉此时也正站在侯夫人旁边,垂着双手愣愣得看着陈庭之。待下人凑到侯夫人处道二老爷和二夫人回来了,这才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谭文,突然扯出了一个让谭文看不懂的笑意。随后,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众人的注意,都在已亡的陈庭之身上,竟无人注意晕倒的谭婉!谭文一惊,忙跑过去将谭婉搂了起来,就见额头左侧已磕出了血丝!也来不及擦拭,忙伸手死死掐上谭婉的人中!
下人这才忙去唤大夫。
过了好一会儿,谭婉悠悠转醒,半睁着眼道:“我是爱他的啊,本以为克扣了他的银钱,便会懂些事理,哪知他......”
侯夫人闻言,更是抬起了头,怒斥道:“自你嫁入靖南侯府,便没了好日子!庭之不过是爱喝花酒贪玩了些,若不是你这妇人,庭之也不会去那地儿啊!都是,你个丧门星!”
说罢就要扑过来扯谭婉的头发,谭文一见,搂着谭婉也施展不开来,眼看着就要撕扯来。陈肃一伸手,揪住侯夫人的领口狠狠往后拉去,侯夫人应声摔落在地。
陈肃阴霾地看着侯夫人说道:“你这般,只会添乱罢了!到底怎么回事?”
侯夫人抽噎着,这才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了!
侯夫人也不知从何时起,陈庭之竟是玩够了女色而逛起了小绾馆。将男子压在身下,好似这般才有了高人一等的样子。
陈庭之去年便被调到了盐局司做个不管事的小官,被靖南侯好说歹说了大半月,这才和那些个狐朋狗友分道扬镳。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又与那些家伙有了往来,花钱如流水,口袋空了便想动谭婉的嫁妆。
谭婉性子一变,愣是将那银钱给扣下拽在自个儿手里!陈庭之与之大吵一架后,见谭婉如此倔,即使说出休妻一说也不动分毫不由心头抑郁。恰逢狐朋狗友请客约到醉人乡,昨晚想也未想便一人披了衣衫出去了。
几人也是风花雪月的老手,见陈庭之这般,便唤了小绾陪酒,一干饮酒寻欢之后。陈庭之尿遁出去,随后便没了踪影。
待到第二日众人酒醒片刻,这才发现,这陈庭之哪去了?
不由寻了青花娘子询问一番,待得知这陈庭之竟是先行离开了,不由嘲讽此人锱铢必较甚是没品后,便摇摇晃晃回了府大睡。
待到下午之时,陈庭之的尸体却被送到了靖南侯府门上!
侯夫人哭求着拽住陈肃的衣摆,说道:“池言,算婶婶求你了,定要还庭之一个公道啊!”
陈肃皱着眉头,与谭文对视一眼后道:“去通知顺天府!”
陈庭之虽在盐局司当了个不管事的小官,可毕竟是圣上拟纸册封的世子,如今惨死,凶手竟抛尸道靖南侯府门前!如此亡故枉法,狂妄至极!
圣上闻之,大怒!令顺天府彻查此案,以顺民心所向,京城之稳!
靖南侯一大把年纪,也只得陈庭之这么一个儿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由老泪纵横心力交瘁,一夜便老了数十岁!
待顺天府尸检出报告得知,陈庭之竟是被人活生生地削了子孙根折磨致死后,更是当场晕了去!随后养了两日,这才佝偻着背来寻陈肃。
陈肃当晚与谭文商议一番便拍青玉去寻了那安玉阳。
安玉阳虽有那人的风韵,却无那人的品性。被青玉掏出刀剑那么一唬,险些没尿裤子!当即将那事儿一五一十交代了!
安玉阳自那晚与太子匆匆一面后,便被太子养在了醉人乡。加上陈肃的指点,这一年过去也让太子万分沉迷。
安玉阳并不知那是太子,如青花娘子一般,也当他是个寻花问柳的贵公子。为了维持自己与另一个人同一般的风韵,忍了自己贪财的本性。
后遇上出手大方的陈庭之,这心思便活络起来。以骗得钱财为目的,便吊着他。
随后事情暴露,安玉阳翻脸无情哭诉道是那陈庭之强迫自己的!太子一直当安玉阳被破呆在这醉人楼,如今遇上这事儿心里也是怜惜那人。
在陈庭之叫骂中,便将他带了出去!
陈肃轻叹一口气,直言这陈庭之当真是个短命鬼!
靖南侯来的时候,陈肃正想着事儿。
听下人来报,起身在谭文脸颊偷了一个吻后道:“陈庭之到底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阿文,别想了。”
谭文笑道:“这都第二次了,我为什么要想?即使那安玉阳是我提及送到那醉人乡的,可人的事,谁又说得清?只当他是逃不过罢了!”
陈肃道:“倒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