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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对着狗洞立规矩 ...

  •   谭文这一世便觉得陈肃变了不少,只是没料到他竟然这般沉得住气!

      狗洞一事后,与谭文说说笑笑,并未过多的干涉其它的事。好似就没发现谭文那日刨的,是一个狗洞一般。

      相安无事过了几日后,就如他所说,休沐那日果真陪着谭文刨雪!

      那日,竟是冷晴。

      微薄的阳光打在身上,陈肃拉着谭文道那狗洞处蹲下,也不顾拖拽在雪地中的紫貂披风,将手中的小锄头递给了过去,笑道:“刨吧。”

      谭文瞅着那小锄头,赫然是那日自个儿刨狗洞从青林放工具的屋里摸来的。愣了愣,还是伸手接过,蹲在一旁自顾自地刨着。

      青林站在一旁,瞅着两个主子这般也只当什么都没见着。视线落在婷玉身上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忙转了过去。

      两厢无话。

      谭文暗暗偷瞄陈肃,见他侧颜如画淡然地拿着小锄头刨着,不由低垂了眼帘收回视线。

      一开始打算去那庄子时,便打算远走。奈何自己做了两世的娇娇小姐,这离了谭府和婷玉,未来的路竟是一片迷茫。就连自个儿的生活起居都尚需人照料,远走?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是可笑。

      正在自个儿迷茫之际,陈肃出现了。

      谭文也实在没琢磨出来自个儿怎么就信了这人的鬼话?信了也就罢了,竟还蠢得无药可救,自投罗网!

      到这时,谭文是明白了。自个儿前世虽对朝事有些敏锐,到底不敌陈肃这糟老头子!那些个小聪明也只能用在内宅之中女子间的打打闹闹罢了!

      这一想,越想越觉得当时自个儿拿了银票就该溜的!答应了他什么?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的!

      这想法刚冒出来,一旁久而不语的陈肃说道:“那银票,打了诚德钱庄的印章。”

      这钱庄之间的印章并不是普通的印章,制作方法谭文并不知晓。只是这类银票多有查证,将药水往上一抹,便能得知是哪家户主的银票,待换了银子后便销毁并支了人去通知那户主。

      谭文还没气过呢,哪知陈肃竟笑了:“你想溜,我还能不有点准备?”

      谭文闻言,没有说话。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刨着。

      心头不由冒出这辈子又要被陈肃这人牵着走了?呆在这府上,就如同那会儿养在别院一般的日子。好歹以前还能出去逛个花满楼什么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些鬼怪志异上头多有些重生之人如何翻云覆雨,广罗钱财!到自个儿却是被动异常,此时还被陈肃揪到这里对着那狗洞立规矩!

      谭文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儿,随手将手中的小锄头一扔道:“不刨了!那些个书都是骗人的!”

      蹲着的时候还未发觉,这一起身,腿竟是麻了!一旁的陈肃忙伸手抚了一把,随后闷笑出声道:“阿文,我该说你什么好?”

      谭文如今算是名副其实的身无分文,闻言心里憋气。啪的一声将陈肃的手打开,怒道:“这亲,你自个儿结去吧!”

      说完,就要往外走。陈肃无奈,几步上前一把搂过谭文的腰,也不顾她的尖叫声愣是给抗在了肩上!

      谭文被这番动作顶得胃疼,带缓过劲儿后,一把揪住陈肃垂在身后的长发使劲扯!

      陈肃被扯得扬了下脖子,也是疼得厉害。皮笑肉不笑地使劲拍打了谭文的屁股道:“你这人,向来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我若是再这般纵容你,钻的可就不是狗洞,而是帮我头上的草浇水了!”

      谭文:“......”

      陈肃也不管生疼的头皮,接着道:“今生你所求之事,我必会如你意!乖,别闹了!”

      “无耻老贼,花言巧语!”

      婷玉见这也不是那么回事,忙想上前却被青林拦了下来:“圣旨都下了......”

      婷玉抿唇,眼睁睁地看着谭文厮打着被陈肃扛着越走越远。转头看着青林,刚张嘴,就听青林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事!”

      说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婷玉:“......”

      谭文自那日后,便一脸愁容地在床上躺了些时日。而陈肃却心情大好,因将近年关,政务处理后便在谭文屋里守着。

      谭太傅那日回去后,便将陈肃所言之事如实告知与姜夫人。

      姜夫人虽想到谭文多是进了那肮脏的地儿,可一旦确定,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随后便满心想着如何过了这事儿!

      两人合计一宿,若是直接给了银子,就怕这陈肃翻脸不认人!想了想,终是将那嫁妆多给了二分之一!随后便将那庄子里的女子接了来,梳妆打扮一番,并请了麼麽教导些规矩!

      谭太傅欲将这事早日了解,省得夜长梦多。如今盐局司职位空缺之多,靖南侯也想陈肃早日早日搬回靖南侯府也好扶持一把。双方皆有此意,一合计,便将婚期定在了今年的腊月初八!

      前一晚,鹅毛大雪漫天飘舞,一夜无声。

      待到腊月初八,竟是难得的晴天。

      数十里的红妆,延绵不尽。寒风卷着梅花冷艳的香气,吹拂而来。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就连京城中的行人,也驻下脚步望能讨个喜气。

      陈肃身着大红喜炮,红运在胸,也衬得容貌艳丽了不少。驾一匹青白杂色的驵马,马的脖间还挂着大红喜结,随着那哒哒的步伐摇晃。虽然行在前头,也时不时放慢速度,到身后的喜骄处询问一番。

      外人皆道新郎贴心的紧,这新娘子是个有福的。

      待到靖南侯府,停娇下马。谭松作为嫡长子,自是将谭文亲手扶了出来。陈肃递上红包,随后才将新娘子彻底交到新郎手中。

      新郎新娘各执彩头的一端缓缓步入,新娘因头戴了盖头,便由着媒婆扶拉着提醒跨门栏与火盆等诸多事宜。

      靖南侯府有心大办,此时侯门外,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府里头更是喧闹不止,还有孩童提了花篮挥洒着红色的花瓣,蹦蹦跳跳地向大人讨糖吃。

      客堂处,谭太傅与王氏并坐两旁,中间设了供案,置香烛。

      爆竹声响,随后奏乐。

      礼生拱手讨喜,诵道:“新娘新郎齐登花堂——!”

      声落后,众宾无不将视线落在这对新人身上。

      待新娘新郎就位后,礼生诵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礼成!”

      话音刚落,宾客中竟是站起来一男子喊道:“等一下!”

      众宾客不由顺着声音看过去,待看清是何人后,这才在下头交头接耳起来。就连快被媒婆扶到洞房的新娘子也在这声之后,也站在了原地。

      陈肃此时正手握着彩头的一端,大红色的喜服将他身上的温润如玉掩了个干净,更像是透着黑色迷雾的妖。

      闻言转过身去,待看清是何人后,竟是轻笑一声道:“林大人,今日乃陈某的大喜之日,不知所为何事?”

      此人正是林耿!

      林耿见着陈肃这般询问,忙转过视线心一横拱手道:“陈大人,您今日所娶之人并不是谭家大小姐!”

      此话一出,众宾哗然。

      谭太傅当即便从花堂高坐上站了起来,指着林耿怒斥:“林耿,你乃圣上钦点的状元郎!说话可不能失了水准!今日这大好日子,休在此处妄言!”

      哪知林耿并不怕,而是拱手向天道:“前两月被掳了去的便是那谭家大小姐!这谭太傅生而为父,竟为了这脸面未去报官,还妄想掩人耳目蒙骗圣上!其心可诛!”

      经这一提,在座的宾客不由想起是有那么一遭事,而后一直未查出贼人也紧张了些时日。加之都是在朝为官,对谭太傅也多有耳闻。这么一联系,众人看谭太傅的眼神就意味深长了起来。

      谭太傅被堵得肺疼,怒道:“你有何证据?”

      众人这才道:“是啊,林大人,这万事儿都讲究证据不是?”

      林耿却道:“真正的谭小姐,在下早已寻到了!”

      说罢,就见门外的侍卫正陪着一位身披斗篷,容貌被帽子遮了严实的女子站在大门火盆处。

      谭太傅一眼看去,这身姿竟是与谭文相差无异!

      这谭文养在深闺,加之又很少参加闺秀间的花宴,见过的人是少之又少。但靖南侯与侯夫人却是识得的!林耿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板,这门前的女子怕是......

      谭太傅心神一乱,能想到的便是这陈肃过河拆桥!不由盯着陈肃,却见他嘴角含笑,眸色深深地看着林耿不发一言。

      众宾交头接耳,却是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

      那门外的女子此时却翩翩行到花堂之下,行过一礼后掲了帽子露出真颜说道:“妾身名唤晚娘,因陈大人于弟有恩,故今大喜日子这便躲在侯府外探得一二。哪知那侍卫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妾身掳了来!心头惶恐,这便一直未出言。”

      胸有成竹的林耿愣在当场,随后竟瞪大了眼睛看着陈肃。

      陈肃此时轻笑一声,走过去揽了谭文道:“阿文,这未到时辰掀盖头到底不好。只是林大人甚不放心,娘子如何?”

      女子笑道:“这婚宴之事向来尽兴而归,夫君这便掀了,也是可以的。”

      陈肃闻言,缓缓伸手掀了开来。却见那新娘柳眉粉黛,眼角微醺红脂,眸色涟涟,赫然是谭文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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