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故梦》此心安处四娘娘

3、初遇少年锦绣成 重逢故人似旧梦（下）

　　“一块破石头，不知被什么人封了个神，也敢放在这里受人香火跪拜！”
　　金凌负手而入，乜眼瞅那天女像，哼道：
　　“这些乡野村民，遇事不知发奋，却整天烧香拜佛求神问鬼。世上之人千千万，神佛自顾不暇，哪里管得过来他们！何况还是一尊没名没份的野神。真这么灵，那我现在许愿，要这大梵山里吃人魂魄的东西现在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它能不能做到？”
　　唐谧气得拧上了他腰间的软肉，若不是为了顾金凌的面子，她直接就......哎，不省心的孩子。
　　金凌疼得直哼哼，一副“我又没说错话你干嘛掐我”的样子。早知道就直接用禁言了！这孩子，什么话都说得！
　　金凌话音刚落，进来了一批修士，闻言立刻附和，大笑称是。原本寂静的神祠因为一涌而入的人群一下子吵闹起来，也狭窄起来。
　　那个稳重些的蓝家小辈摇摇头，看向石像，他看了一会儿，眉头一皱。
　　唐谧觉得他有些面熟，出声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他有些腼腆地回答：
　　“晚辈蓝愿，字思追。”
　　怪不得面熟呢，原来是被种在地里的小阿苑呀。
　　“可是‘月傍苑楼灯影暗’的苑？”
　　“并非此苑，是愿望的愿。”
　　唐谧点点头，又道：
　　“我看你好像对这个天女像有些兴趣？”
　　“前辈说笑了，不过觉得有些面熟罢了，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讨论之间，却听见重物倒地之声，然后是可怕的寂静。
　　唐谧赶紧跑进人群拉住金凌，才知道倒在地上的是一个修士。
　　倒地者离她和蓝思追刚才的位置很近，似乎也是想去瞧石像的。
　　金凌拉拉唐谧的衣袖，问道：
　　“他怎么了？”
　　蓝思追握剑俯身察看，这名修士呼吸无恙，仿佛只是突然睡着了，但怎么拍打呼唤也不醒。他起身道：“他这像是……”
　　“被吃了魂魄。”唐谧接道。
　　话音刚落，原本阴暗的洞窟，忽然亮了起来，满洞红光，仿佛一层血瀑沿着四壁浇下。供台和石窟角落里的香烛，竟然全都自发燃烧起来。

　　石窟众人齐齐拔剑的拔剑，持符的持符。突然，神祠外抢进来一人，提着一样东西，泼了那天女石像一身，石窟中顿时充斥了浓烈呛人的酒气，他持一张符纸在空中一划，掷于石像身上，神台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将石窟映得犹如白日。
　　那人大喝道：“都退出去！这里的东西不是食魂兽，也不是食魂煞，是一尊食魂天女！”
　　果然是他！唐谧握紧金凌的手，小声嘱咐：
　　“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送开我的手，听见了吗？”
　　金凌极为敷衍地点头。
　　有人惊叫道：“天女的姿势变了！”
　　刚才这尊神像分明双臂上举，一臂直指上天，一足抬起，身姿婀娜。此刻在赤黄赤黄的烈火中，却将手足都放了下来。千真万确，绝不是眼花！下一刻，这尊神像又抬起了一只脚——从火焰中迈了出来！
　　那人喊道：“跑跑跑！别砍了！没用的！”
　　大多数修士都没理他，千寻万寻寻不到的食魂怪物终于出现，哪肯放过！金凌极力挣脱唐谧的手，也想上前，只听得她说：
　　“小祖宗，算我求你啦，我害怕，我们先走，成吗？”
　　金凌撇撇嘴，不挣扎了，带着唐谧离开了石窟。
　　然而那么多仙剑砍刺并用，连带符篆和各种法宝抛出，却硬是没阻止石像一步。它接近一丈高，动起来犹如一个巨人，压迫感十足，提起两个修士举到脸前，石嘴似乎开合了一下，那两名修士手里的剑哐当坠地，头部垂下，显是也被吸走了魂魄。
　　见各种攻击全然无效，这下剩余人总算肯听刚才那人的话了，蜂拥而出，四下散开。人多头杂，那个越急越是找不到金凌，骑着驴子跑跑找找奔入一片竹林，回头撞见追上来的蓝家小辈，就喊他们：“孩儿们！”
　　“谁是你孩儿们！知道我们是谁家的吗？你以为洗了个脸就能充我们长辈啦？！”
　　“好好好。哥哥们。放个信号，叫你们家那个……那个含光君上来！”
　　众小辈连连点头，边跑边翻找身上，片刻之后，蓝思追道：“信号烟花……莫家庄那一晚都放完了。”
　　“你们后来没补上？！”
　　这信号烟花八百年也用不上一次，蓝思追惭愧道：“忘了。”
　　“这也是能忘的？给你们含光君知道，要你们好看！”
　　刚才还“张牙舞爪”气势凌人的那个蓝家小辈脸如死灰：“完了，这次要被含光君罚死了……”
　　“罚，该罚！不罚不长记性。”
　　蓝思追道：“莫公子、莫公子！你怎么知道，吸食的魂魄的不是食魂煞，而是那尊天女像？”
　　“莫玄羽”边跑边搜寻金凌的身影：“我怎么知道的？看到的。”
　　刚才还懊恼的蓝家小辈也追上来，一左一右夹着他跑：“看到什么？我们也看了不少啊。”
　　“看到了，然后呢？古坟附近有什么？”
　　“能有什么，有死魂。”
　　“对，有死魂。这就说明了绝不是食魂兽或者食魂煞。如果是这两类，那么多死魂飘在那里，它会不吃吗？不会。”
　　这次发问的不止一个人了：“为什么？”
　　“我说你们蓝家啊……教点仙门礼仪和修真家族谱系历史渊源这种又臭又长还要背的废话，多教点实用的东西不行吗？这有什么不懂的。死魂比生魂容易吸收得多。活人的肉身就是一道屏障，想吃生魂就要破除这道屏障。就像……”他看了一眼边喘边跑边翻白眼的花驴子，“就像一个苹果放在你面前，另一个苹果放在上锁的盒子里，你选吃哪一个？当然是面前的那一个！这东西只吃生魂，而且有办法吃到，挑嘴得很，也厉害得很。”
　　“还有这道理？虽然从没听过，不过好像没错！原来你真不是疯子啊！”
　　蓝思追道：“我们都以为，是山崩和天雷劈棺引出了失魂之事，自然就以为是食魂煞了。”
　　“错。”
　　“什么错？”
　　“顺序错，因果错。我问你们，山崩和食魂事件，这二者孰前孰后，孰因孰果？“
　　“山崩在前，食魂在后。前者因，后者果。”
　　“完全错。是食魂在前，山崩在后。食魂是因，山崩是果！山崩那一晚，突然下了暴雨，天打雷劈，劈了一口棺材，记住这个。第一名失魂者，那个懒汉，被困在山中一晚，过去几天就娶了亲。”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游手好闲的一个穷光蛋，哪里来的钱娶亲大操大办？”
　　众人哑口无言，也难怪，姑苏蓝氏，原本就是一个考虑不到这种问题的家族。魏无羡又道：“如果你们彻查了大梵山上所有的死魂，就会发现有一个老头的魂魄，是被砸头致死的，寿衣极其华丽。穿着这么华丽的寿衣，他的棺材不可能空空如也，一定会有几件压棺的陪葬品。被一道雷劈开的那口棺材，多半就是他的，而后来收敛尸骨的人并没有发现陪葬品，必然全都被那懒汉拿走了，如此才能解释他的突然阔绰。”
　　“那懒汉是在山崩一夜之后忽然发迹娶亲的，当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一般的事。那晚下着暴雨，他在山里躲雨，大梵山上能躲雨的有什么地方？天女祠。而常人若是到了神祠里，少不得要做一件事。”
　　蓝思追道：“许愿？”
　　“不错。比如，让他走大运、发大财、有钱成亲什么的。天女成全了他，降下天雷，劈开了坟墓，让他看到了棺材中的财宝。而他愿望达成，作为代价，天女便降临在他的新婚之夜，吸走了他的魂魄！”
　　“全是猜测！”
　　“是猜。可按这个猜下去，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解释。”
　　蓝思追又问“阿胭姑娘如何解释？
　　“问得好。你们上山之前也该都问过了。阿胭那段日子刚定亲，对所有定亲的少女而言，她们一定都会有同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不外乎是，‘希望夫君这辈子都疼我爱我，只喜欢我一个人’，诸如此类。”
　　“这种愿望要怎么达成啊……”
　　“很简单。只要让她夫君‘这辈子’立刻结束，不就能算他‘这一生都只爱了一个人’？”
　　“噢、噢！所、所、所以阿胭姑娘定亲之后，第二天丈夫就被山里豺狼杀死了，因为很可能头一天阿胭姑娘去天女祠许过愿！”
　　“是不是山里豺狼杀死的，难说。阿胭身上还有一个特殊之处，为什么所有人中只有她的魂魄回来了？她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是，她有一个亲人失魂了。或者说，这个亲人，代替她了！郑铁匠是阿胭的父亲，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在看到女儿丢了魂魄、医药无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只能做什么？”
　　这次蓝思追接得很快：“——他只能寄最后的希望于上天。所以他也去天女祠许了愿，愿望是‘希望我女儿阿胭的魂魄被找回来’！”
　　“莫玄羽”点点头：“孺子可教。这就是为什么只有阿胭一个人的魂魄回来了，也是第三名失魂者郑铁匠失魂的原因。而阿胭的魂魄虽然被吐了出来，因为在食魂天女的腹中已沉了一段时日，难免受损。魂魄归位之后，她就开始不由自主模仿起天女像的舞姿、甚至笑容。”
　　这几名失魂之人的共同点，都是有可能在天女像之前许过愿。愿望成真的代价，就是魂魄。
　　这尊天女石像，原本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恰巧长得像个人，莫名其妙受了几百年的供奉，这才有了法力。可它贪心不足，一念偏差，竟想通过吸食魂魄的方式加快法力提升。通过以愿望交换形式吸取来的魂魄，等同于许愿者自愿奉献的魂魄，双方公平交易，看似合理，求仁得仁，因此风邪盘指针不动，召阴旗召不来，宝剑符篆通通无效，只因为大梵山里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是神，是被几百年的香火和供奉养出来的一尊野路子神。拿对付煞鬼妖兽的东西对付它，等同以火扑火！
　　那个急性子的蓝家小辈大声道：
　　“等等！可是刚才在神祠里，有一名修士也被吸食了魂魄，我们并没有听到他许愿啊！”
　　“莫玄羽”猛地刹住脚步：“在神祠有人被吸了魂？你把刚才的情形，一字不漏地讲一遍给我听。”
　　蓝思追便清晰快速地复述一遍，听到金凌那句“真这么灵，那我现在许愿，要这大梵山里吃人魂魄的东西现在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它能不能做到”时，“莫玄羽”道：“这还不是许愿？这就是在许愿啊！”
　　其他修士附和了金凌，便被默认为他们都许了同一个愿望。而食魂天女，就在他们面前，这愿望已经被实现了，接下来，就该索取代价了。
　　忽然，花驴子停蹄，往相反方向跑去。“莫玄羽”又给它掀下来，赖死赖活拽住了绳子，却听前方灌木丛传来一阵“嘎吱嘎吱”、“呼噜呼噜”的咀嚼声。
　　一个高大无比的身影伏在灌木丛中，硕大的头部在地上一人腹部动来动去，听到异响，猛地抬头，撞上了他们的目光。
　　这尊食魂天女原本面目模糊，只有个大概眼睛鼻子耳朵嘴，一口气吸食了数名修真者的魂魄之后，已化出了清晰的五官容貌，是个微笑的女人面相，嘴角垂下许多鲜血，叼着一只被撕断的手臂，正大吃大嚼。
　　众人立刻跟着花驴子一起拔腿往反撤。
　　蓝思追崩溃道：“这不对！夷陵老祖说过的，高阶的吃魂，低阶才吃肉！”
　　“莫玄羽”无奈道：“你迷信他干什么，他自己一堆东西都做得一塌糊涂！任何规则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想想便知了，一个婴儿，没牙的时候只能喝喝稀饭汤汤水水，一旦长大当然也想用牙齿吃肉了。她现在法力大涨，自然也想吃肉尝个鲜啊！”
　　食魂天女从地上站起，人高马大，手脚并用，狂喜乱舞，似乎十分欢欣愉悦。忽然，一箭呼啸而来，射中了她的额头，箭头从脑后贯出。听闻弦响，魏无羡循声望去，金凌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已将第二支羽箭搭上弓，拉满了弦，放手又是穿颅贯脑的一箭，力度强劲，竟让食魂天女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手倒是挺稳，射得也准，只可惜所有的仙门法器对它都是没用的。
　　蓝思追喊道：“金公子！放出你身上的信号！”
　　金凌充耳不闻，一心要拿下这只怪物，沉着脸，这次一把搭上了三支箭。被当头射了两箭，食魂天女也不着恼，依旧笑容满面，朝金凌袭去。虽然她边走边舞，但速度竟然快的可怕，瞬息便拉近了一半的距离。唐谧一旁闪出，与她缠斗，绊住了她的脚步。金凌箭箭中的，步步不停，看来是铁了心地打算先把羽箭射光，再和食魂天女近身搏杀。
　　江澄蓝湛都在佛脚镇上等候消息，不知何时才能觉察异变赶上来。灭火需用水，仙门法器不行，那就邪门鬼伎吧！
　　“莫玄羽”想着，就被一个东西砸了头。是一个粗糙的竹笛，算了，将就着用吧，不苦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差，那也没办法了。他把竹笛送到唇边，深吸一口长气。尖锐的笛音如同一道响箭，划破夜空，直冲云霄。
　　不到万不得已，他本不应如此大范围强行召唤。可事到如今，无论召来什么都不管了，只要煞气足够重、戾气足够强、足以把这尊食魂天女撕碎就行！
　　蓝思追大是愕然，他身边的同僚却捂耳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吹什么笛子！好难听的调子！”
　　场中和食魂天女混斗的一群修士已有三四个被吸走了魂魄，金凌拔出佩剑，距离食魂天女已不到两丈，心脏怦怦狂跳，脑中热血上涌：“若我这一剑削不下她的头颅，便要死在这里了——死就死！”
　　便在此时，大梵山山林中，升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时快时慢，时顿时响。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仿佛铁链相击、铁索拖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不知为何，这声音给人一种极其不安的威胁感，连食魂天女都停止了舞动，举着手臂，愣愣望着声音传来的黑暗深处。
　　“莫玄羽”收起笛子，凝神观望来处。
　　虽然心头不祥预感越来越重，但，既然肯受他的召唤而来，那么至少是肯听他话的东西。
　　这声音戛然而止，一道身影从黑暗之中浮现出来。
　　看清这道身影、看清这张脸之后，几名修士的面容扭曲了。
　　即便是面对随时会吸走他们的魂魄天女石像，这群人也没有退缩，更没有流露出怯意。然而，此刻他们呼喊起来的声音里，却满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鬼将军’，是‘鬼将军’，是温宁！”
　　“鬼将军”这个称号，和夷陵老祖一般，恶名远扬，无人不晓，通常两者是一起出现的。
　　这个词只代表一个对象。正是在夷陵老祖魏婴座下第一号助纣为虐、兴风作浪、为虎作伥、翻天入地，早该被挫骨扬灰的凶尸，鬼将军温宁！
　　唐谧下意识看向金凌，他的剑锋直转温宁，这孩子！连他自己的处境都不顾了！
　　食魂天女趁他分心，欣喜地一展长臂，把他吊了起来。眼看着她的脸逼近金凌，唐谧咬咬牙，从头上拔下一枚发簪，那簪子立刻变化成为了琵琶。
　　唐谧左手按品位，右手拨弦，她轻易不用音杀之术，今日，到底还是破了杀戒。
　　食魂天女的动作变得慢了下来，“莫玄羽”看出了唐谧的有意配合，再次举起竹笛。他的手有些颤抖，吹出来的调子也跟着颤动，加上这支笛子做工粗糙，吹出来的声音喑哑难听。呜呜两声，温宁循声而动。
　　这一动，眨眼间便移到了食魂天女面前，温宁劈手一掌，食魂天女的颈部咔咔，身体没动，头颅却被这一掌扇得扭转了一个大圈，脸对着原先是背部的方向，仍在微笑。温宁又是徒手一记斩下，食魂天女擒着金凌的右手被齐齐斩断。
　　在两个人的“魔音”攻势下，温宁已经把食魂天女砸成了粉碎。只是越往后笛音越颤抖，唐谧有些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白花花的一地乱石之中，滚出一颗发着雪白光晕的珠子，那就是食魂天女吞噬了十几个活人魂魄后凝成的丹元，将它收回去小心处置，刚刚被吸食魂魄的数人还能复原。然而此刻，没有一人顾得上去捡那粒珠子。所有原先对准食魂天女的剑尖都调转了过来。
　　一名修士声嘶力竭道：“围住他！”
　　有人迟疑地响应，更多的人却是犹疑不决，缓步后退。那名修士又喊道：“各位道友，千万拦着他别让他跑了。这可是温宁！”
　　众人如梦方醒，是啊那可是鬼将军温宁！怎是一个食魂天女比得过的！
　　数把飞剑围绕着温宁盘旋，几句下来，剑圈骤然缩小。温宁挥动手臂，铁链沉甸甸横扫，将飞剑尽数打偏。紧接着一步跨出，掐住离他最近一人的脖子，轻轻一提，提离了地面。
　　“追什么？连个食魂天女都打不过，还想拿下温宁？你们是怎么想的，啊？今日若是没有温宁，你们怕是都活不下去了吧？！还有，要杀，也是金家杀，你们，又算什么东西！？”唐谧眯眯眼睛，倨傲的神情倒是像极了江澄。
　　“你又是什么身份，对我们这般颐指气使，向着金家！？”那个张罗着追温宁的修士道。
　　“身份？你和我谈身份啊，那我今天就好好地告诉你，什么是身份！你回去问问你家祖宗，碧落唐氏，是何身份，或者问问你家家主，安魂使是何身份！”
　　那修士讷讷，他倒是没听说过什么碧落唐氏，不过看唐谧这般信誓旦旦，也便有了几分退意，不过，在听到“安魂使”之后，他又开始得意起来。这女人，也敢冒充安魂使？谁不知道，安魂使一曲琵琶动天下，就这女人弹得那两下子，笑死个人了！
　　“就你还安魂使哪，我还说我是夷陵老......”
　　唐谧没等他说完，就一个巴掌打过去，脸上似笑非笑：
　　“你再说一句试试。”
　　“怎么，你这......”
　　“真是苏家的一条好狗，可惜，你家家主不会知道你的忠诚了。”
　　唐谧右手抚上弦，铮铮弦响，旁人不觉，那修士脸色灰白，原本得意的脸色颓丧下去，浑身颤抖，战栗不止。
　　“啊！”一个年轻的修士叫起来，刚才那个修士已经倒在地上，双眼暴突，脸上青筋毕露，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妖妖妖.......妖女啊！”
　　“知道我是妖女还不快滚！？”唐谧冷冷地盯着那群修士。
　　众人回过神来，刚退后几步，却猛然发现，温宁不见了！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那妖女说的对，他们连食魂天女都打不过，又怎么能与鬼将军抗衡？正好还有个理由，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刚才的交战，耗了他们太多力气，他们就是有心想退，也没有气力动弹了。
　　金凌皱皱眉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变了脸色，唐谧右肩的衣襟，已经由青绿变为红色，血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渗。
　　唐谧察觉到金凌的视线，朝他摆摆手：
　　“阿凌，我没事.......”
　　“什么没事！你都快死啦！”
　　“喂，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该回哪回哪去！再看我家的人，我打死你们！”
　　话音未落，便听见有人喊：
　　“阿凌！”
　　金凌回头，发现自家舅舅提着紫电，一脸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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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大小姐也很可爱呀。
不要吐槽我的设定（暂时）
多更几章大家就知道啦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