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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祸从天降 ...

  •   天未亮,有鸡鸣从巷子里传来,谢飞鸢就悄悄起身。

      旁边一只手揽过来:“这么早?”辛辰竟也醒了,声音温存地问。

      谢飞鸢应了声,轻按他的手,柔声说:“习惯了,顺便四处安排一下,你再多睡一会儿吧。”她是惦记着早起安排人洒扫院落、准备早餐,虽然今非昔比,还是想着尽量按原来的起息规则,免得公婆感受愈发不好。

      辛辰似乎体谅出她的用意,只说:“好,我随后就起。”

      丫鬟、婆子们已经起来,谢飞鸢安排婆子们打扫院落、烧水做饭,丫鬟们收拾屋子、准备伺候主人早起,自己特意盯着红枝准备早饭的配菜。

      东侯王夫妇起后,只见庭院整洁、万事井然,谢飞鸢向二老请了安,安排婆子们伺候二老洗漱后,她到正厅看着丫鬟们摆桌,准备早饭。

      这时瞧见辛辰从外面回来,讶异地说:“夫君,这是哪儿去了?”

      辛辰笑噙噙地说:“四处转转、活动一下,顺便给你带了样东西。”一边说,一边将手握了伸到她面前。

      谢飞鸢问:“是什么?”只道是什么新奇之物。

      辛辰一打眼,看到桌上摆好的黍米稀饭、四色咸菜、小笼蒸饺和豆沙包,虽然比起早前王府,实在简单,却看着可口细致,知道是她用心安排整治的,心里好不喜欢。

      当下迎着她好奇的眼光,慢慢打开手掌:掌心处一是枚圆而小巧的鸟蛋。

      谢飞鸢诧异地看着他,辛辰开心地说:“喜欢吗?是鹧鸪蛋,新鲜的。”

      谢飞鸢真是服了他了。家里被封遭贬,没见他郁愤失落也就罢了,只道心宽,但还去掏鸟蛋,这就不是心宽,怕不是傻也是不经世事的,这样的人可怎么依靠?

      她勉强笑了,说:“多谢夫君,快去洗洗,两位老人该准备进早饭了。” 伸手接过,想着这可怎么处置?若真是鸽子蛋似的珠宝,还可以换银钱来补贴家用,这鹧鸪蛋虽说新鲜,难不成煮了来吃?早饭刚好没有鸡蛋。

      但看着辛辰欢乐的眼神,她哪儿开得了这口?

      东侯王夫妇洗漱已毕,谢飞鸢伺候两位用早饭。刘氏喝了口粥,眼泪就流了下来。

      谢飞鸢慌忙问:“母亲,是这粥不可口吗?”

      东侯王长叹一声,刘氏哽咽道:“难为你,用心了。只是,我们这边还有这样的日子可过,也不知月儿在宫里怎么样了。”

      辛月便是从前的东侯郡主、当今皇后。到底是作母亲的,想到女儿被禁足的处境,难免落泪。

      辛辰说:“母亲且莫忧虑。我正四下打点,看能否找到门路去打探姐姐情形。”辛月长他十岁,对他这个幼弟一向好,姐弟感情甚笃。

      东侯王长叹道:“只怕是难,诸事小心。”在官场,向来墙倒众人推,东侯王府出了这样的事,人人避之犹恐不及。

      刘氏闻言垂泪,谢飞鸢安慰她:“母亲更要保重,这样姐姐才不致忧心二老,家里或可帮助一二,共度难关。”

      听到这里,东侯王问辛辰:“既要打点,少不了银两,你做何打算?”

      现在家徒四壁,还能怎样打算?

      辛辰没有说话,谢飞鸢有些傻眼了。

      辛月皇后是溺毙皇子被禁足的,先不说这种罪状下被救出来有几分可能性,单说以东侯王府现在的处境如何去救她?自保都难,花多少银子只怕都是打水漂。

      她还是说道:“家里尚有些银雨,若是需要,可先使用。”

      东侯王点头,辛辰便说:“那就先拿五百两吧。”

      五百两!谢飞鸢心都疼了。本来勉强支撑也只够两个月的开销,这一下就去了一半。

      辛辰接过银票时,握住她的手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就凭你掏的鸟蛋?昨天还说会拿些银子回来,今天就拿走一半儿,我得有多天真才会指望你?

      谢飞鸢言不由衷地说了声“好”。

      辛辰出去后,谢飞鸢还没转几转,那边婆子就来报:“夫人,不好了,王爷喝下药,不知怎么,竟吐了!”

      谢飞鸢吓了一跳,连忙来到东屋,只见药吐了一地,老王爷都快虚脱了。

      刘氏一个劲儿地垂泪:“王爷,这可怎么好?你可千万挺住啊!”

      谢飞鸢猜早上刘氏的话,虽然王爷当时不动声色,心里到底是急的,毕竟皇后那可是嫡亲的女儿,如何放心得下?

      刘氏在旁边这样,只会给老王爷添堵,当下宽慰道:“母亲,父亲许是才吃了早饭,药进得急了,不如让他老人家先睡一下,稳一稳。您也去歇歇,莫要着急,过会子再来看,不然只怕父亲心下惦念,难以宽心。”

      刘氏没了主意,但见老王爷一面倦容,似已睡去,只好应了。

      谢飞鸢扶她去西屋里才歇下,突然院外传来喧嚣声,红枝一路跑进来说:“夫人不好了!门外来了好多人,说是镇国公的二少爷,嚷嚷着要见辛家的人。”

      镇国公田志雄是皇贵妃的父亲,当年支持翊王上位时的重要力量,如今是手握兵权的朝中重臣,其子田枭是镇守边关的抚远大将军,一门虎狼之辈,朝中无人敢惹。皇后溺毙了皇贵妃的儿子,这田二少是田枭的儿子、皇贵妃的亲侄子,一定是来报复东侯王府的。

      刘氏一听就傻了,慌得抓住谢飞鸢:“媳妇,这可怎么是好?我们妇道人家,如何懂这个?莫不是去叫醒王爷拿个主意,还是叫人去找辰儿回来?”

      谢飞鸢心道:可恨这辛辰人影不见,去哪里找都不知道,一时半会儿如何救得了这门外的灾星?不过,幸亏王爷昏睡着,不然听到这个还不气死过去?

      红枝也问:“他们这样算不算闹事?要不去衙门,请地方长官来,就说是维持治安也好啊。”总强过这一门的婆娘去应付吧?

      谢飞鸢忙说:“不行!当朝谁敢跟田家做对?即便以往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他们不敢怠慢。如今咱家今非昔比,你不去说,他们装不知道;你若去了,他又不敢来,不是连面子上的公平都做不到了?”只怕以后就明着欺压辛家也未可知。

      门外喧声更甚,似乎要冲进院来。大家都懵了:这可咋办?

      谢飞鸢也没经过这样的场面,情急之下吩咐:“紧闭院门,只说‘东侯王府谨遵皇帝处罚,同皇后一样自行禁足反省,概不见客’。”

      只听得那田二少带着家丁在门外可劲儿地叫嚣,这边只不应战,倒惹得一众人等围观。开始都说这东侯王府大势已去,但田家闹得久了,路人口风就开始变了。

      毕竟这田家强权霸市已久,难免让老百姓畏惧、反感。渐渐也有人说事情再怎样合该由皇帝处理,这镇国公乘人之危、逼上门来,未免欺人太甚。

      田二少一听不是味儿了,他本来占着理的,怎么倒乘人之危了?于是叫手下人:“告诉里面的人:再不出来,给我砸门!”

      家丁果真抬了巨木就要去撞门,只听人群中有人喝道:“光天化日下攻打民宅,镇国公仗着兵权在握,你田家就是这样知法犯法的吗?”

      声音不高,却正气凛然,只见一个青衫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年纪不大、身材略瘦,却透出一股彪悍的锐气。

      田二少见他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谁?毛都没长出来,就敢来教训我,想代辛家出头,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青衫少年冷冷地说:“公道自在人心,你做得,我便管得。”

      田二见他小小年纪,这语气却老道得紧,透着一股江湖气息,不由心下一凛,想起他爹振远将军田枭时常告诫:当朝除了辛家,只有江湖人士需格外小心,盖因这些均是亡命之徒目无法纪、命如草芥之辈,有事由他处置,切勿亲身犯险、好汉不吃眼前亏。

      当下心里怯了三分,仍努着叫号:“你二爷爷不跟无名无姓之辈说话,懂规矩的报上名来!”心里合计:这人若是报上名来,多半不敢真动手;若不敢报名,那是真危险,自己正好以他不敢报号不跟他动手直接撤,也算给自己留点颜面。

      少年双眼微挑:“唐斩。”

      田二心下一宽,骂道:“好,二爷我今天就先斩了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王法!”一挥手,十几个家丁群狼一样般围上去,恶狠狠地扑上来。

      旁边人见真打起来了,四下溃散,见中间唐斩未动,以为这少年不是吓傻了,有人边逃边喊:“那小孩快跑啊,不要命了!”

      眼见着家丁的兵器就要招呼到少年身上,田二心中发狠,恨不能先剁了这人,再冲进去灭了姓辛的全门……

      他还没想完呢,只见眼前一虚,一张冷漠的面孔就在眼前——正是那少年!原来那人突然平地拔起,不知怎么就到了他眼前,手中一把短剑冷嗖嗖、寒浸浸地正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田二“妈呀”都来不及叫出口,裤管一凉就吓尿了!

      唐斩逼视他除了嘴唇全部僵住的脸,冷冷地说:“带上你的狗,滚。”

      田二被家丁架着屁滚尿流地“滚”了,唐斩整理了一下衣装,对着辛家的大门喝道:“公道自在人心,善恶有报,好自为之。”纵身梁上,倏忽而去。

      早有下人报告了进去,谢飞鸢听得惊心动魄,刘氏更是吓得几欲昏厥,在儿媳的百般宽慰之下,总算回房间休息下了。

      谢飞鸢一个人困守房中,百般纠结:只道是家道中落,守着妇道持家度日,已是艰难,哪曾想还有这般飞来横祸、死里逃生?

      这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夜深时,辛辰才回,见谢飞鸢一个人在灯下守着,光晕下一张白生生的面孔透着郁结的忧思,看着无助得像个孩童。

      辛辰心生怜惜,扶着她的肩问:“怎么?今日吓到你了吧?” 想是他多少听到一些。

      谢飞鸢轻叹一声。虽然日间他便在,怕也是无法应对。但这人回来总是好的,尤其当他的手揽上肩来,便似分了些沉重,令她的心上一轻,眼里一酸,整日的忧愁才似有了出口。

      不想令他难堪,她便简要地说了一回。

      辛辰对着她故作淡然的表述,颇意外她毫无怨怼之意,知道她是出于体谅,眼神愈发温柔,像是愈加要补偿自己危急时不在身边。只在最后听到唐斩那句话时,眼神一亮。

      谢飞鸢注意到,便问:“你认得他吗?他是与辛家有过节吗?”本来唐斩帮忙逼退田二,该是帮辛家的;但那句话,令她更为担忧,实因辛家已承担不起任何打击。

      辛辰笑笑,只问:“你担心什么?”

      她忍了再忍,还是说:“无论田家、还是这唐斩,若是再来,可怎生是好?”

      辛辰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

      她只在心里: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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