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云淡风轻》南山何

40、或者书吧

　　吃完土豆、洗完澡和衣服，时间还早。昨天问过小罗带点什么小礼物好。小罗说什么呀不要带，之前他们聚会带礼物一般是正好手里有什么就带点过来大家一起吃一起玩。从不刻意去准备。小罗虽然这样说了，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就买了三个红心柚子剥了厚皮，还买了一大袋砂糖橘。
　　小江三点多来接我们，马路中间虽然没有积雪，但是路的两边雪还不少，交通秩序比平时乱一些，从开发区到大学城路不近。她的车里不仅有暖气还有歌曲，我听出了的就有王菲、李健、陈奕迅、刘若英的歌。小江的车开得很娴熟，我坐在副驾驶位子，小罗夫妇坐在后面。我开始有点拘谨，不一会儿，小罗就问起小江前阵子相亲的事，我随便听听就好了。小江说相亲虽然不是个好办法，但是没有别的办法的时候也就只能用这个办法。小冯问，你到底多大了？小江说，翻过年就要满三十了。一路上他们姊妹俩慢慢聊着，小江这次的情况我差不多就知道了。新近的这次相亲又没有什么结果，还是小江觉得对方没有什么意思。小江他们是贵州人，她高中谈的男朋友大学毕业后到江阳钢铁厂工作了，她只好也过来。学会计的她先后干了几家公司，都不是很满意，后来索性到了地产公司，买起房子后，钱挣了，房子和车子也都买了，可是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多。分手之前，男友说他管不住她了，所以不想跟她好了。她很不愿意失去这段七八年的感情，但是男友一直说自己很累了，也不希望她为了他改。现在这位男友不仅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小江为了前男友来到江阳，现在在江阳成了个三十岁的单身女青年。
　　小文说他已经到了，告诉我们上二楼。车子开到大学城，小江让小罗打开导航。我们四个人被导到了一条老街，停在一栋三层私人小楼前。小楼白色的墙壁天蓝色的门窗，屋外高高低低种了很多植物，应该被清扫过，没有一点雪。两三级台阶上去，一张带玻璃窗的门，门旁一个木制的小招牌，上面烙印了两个小字“或者”。门被打开的时候，门上的铃铛轻轻作响。前面吧台里的女子抬头轻声招呼：“请进。”
　　小冯走在最前面，四下里找楼梯。一楼应该是由两间大房子半打通的，墙壁刷成淡酒红色，有些低矮的书架和几处随意的桌椅。我们找到楼梯上去。上面是分开的两个小间，小文斜躺在里面墨绿色的那间的沙发上看手机，还有个女生坐在他脚边。看到我们进来，小文和那个女孩都站了起来。女孩单瘦清秀，穿一件宽大的长外套，小文说是他同事，叫贺婷，看起来应该不只是同事。
　　我们陆续入座。房间略带长方形，三面靠墙做了固定的沙发，散放了些深色的抱枕。脚下铺了毛绒地毯和木地板，我们的鞋子脱在门口。屋子中间开着一个油汀，很暖和。中间的方桌上放着两个杯子，我把水果放在桌子上。
　　小江停车最后上来，一边解开外头的扣子，一边把手里的两个大袋子放在桌子上：“公司元旦福利。”小文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两瓶红酒和两盒巧克力，慢条斯理地说：“来，给富婆点个赞。”小冯附和道：“我也觉得被富婆接济的感觉很好耶。”小罗则把我的水果袋子打开说：“黎医生给你们带水果了呢，人家医生的体贴就是专业的。”她还是叫我医生，又这么会说话，让我不好意思了。小江冲着我喊：“哎，黎医生，梨花——我还是叫你的网名顺口，我正要问你花草茶的事情呢。”小冯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塑料瓶子说：“我们家的主妇又准备卖弄一回了。自制饼干两瓶。掌声鼓励。”我们喊着“鼓励”的时候，齐亮宽进来了。他带了条夸张的红围巾，不知道是不是本命年的原因。小齐摘围巾的时候看见了贺婷，围巾摘了一半停住了：“绿蚊子，你不地道啊，说好了的，有好的女孩先介绍给我的，这不是你女朋友吧，必须不是的，这是介绍给我的对吧？”转过去一本正经伸出右手，对贺婷说：“美女，你好！我叫齐亮宽，整齐的齐，明亮的亮，宽阔的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来了一个鞠躬，弄得贺婷有点不要意思了。小江说：“看你们两个演相声。”文蔚然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既不整齐又不明亮，只剩下身体宽阔好吧。”我还在疑惑小文怎么被叫做“绿蚊子”想起蔚然的意思应该就是被他们恶搞成“绿”了。小齐把围巾摘掉后，外套也脱了，里面是一件红色的毛衣，小冯笑起来：“齐主任，你头发本来就不多，还穿本命年红色，你这样会把贺婷这样的美女吓跑的。”“都36岁了，大叔！别做老牛吃嫩草的梦了。”小江对着小齐一抱拳。小文和小罗笑岔气了。
　　楼下吧台的女子上来，问大家喝什么，咖啡、啤酒还是茶。小文补充说，待会儿就在这里吃晚餐，老板娘会做常见的日式料理，蛋包饭、饭团、咖喱饭、拉面，也有关东煮。小罗和小冯点了咖啡，我们三个点了茶，我本来想喝绿茶的，小齐说天气冷，三人一起喝壶铁观音吧。我不知道铁观音是什么茶，但是觉得三人一起喝也好。老板娘说，要不要先点好吃的，厨房好做准备，书吧不以卖简餐为主业，厨房的一般要临时准备。大家说也好，先点着吧。小文让贺婷先来，贺婷毫不犹豫地点了微辣咖喱饭，小江问要饭团，小冯小罗都要咖喱饭，小文要蛋包饭，我也要了咖喱饭，小齐说，他晚餐就不一起吃了，晚上有个应酬。老板娘核实了一下各人点的单子后走了。小文说，今晚看个电影吧。小齐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从袋子里抓出来，是独立小包装的鱼干、牛肉干和豆干。
　　小梁已经去苏州了，大家只能在微信里祝福她。
　　老板娘端上饮料来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书吧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老板娘说，很简单的呢，读书是可以解决疑惑的，很来想叫“惑者”，写出来觉得太严肃了，就叫“或者”了，空灵点，又隐含了“另一种可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