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心火之赖活者（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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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婚这一话题，对于一个二十七岁还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来说，绝对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菅蔷又是那个例外。
自从上一段感情于七年前结束后，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不管是刻意回避也好，漠不关心也罢，从未有人催促过她，甚至除了几句玩笑，也没人主动跟她谈过有关感情的话题。
至于霍哲，他是追求者，没成功的追求者，自然更不敢催婚。
于是，听到高洪的问题时，菅蔷有一瞬间的茫然。
“怎么？还没打算找？”
“……护长，您也知道，我们协会的事儿多，我哪有时间！”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们协会现在所有人都打光棍呢！”
“……”
看着菅蔷沉默，高洪的心里也不好受。其实论起来，这样的话题，并不太适合她这个外人跟菅蔷谈。只是，从七年前看到菅蔷的第一面开始，高洪就把这个让人心疼的姑娘挂在了心上。
别的病人都是一大堆家人陪着，这个送饭，那个递汤的，时不时还有亲朋好友过来看。
血液科的住院病人大都要化疗，白细胞有时候会低到近乎没有，抵抗力差的时候，吃咸了点就能引发扁桃体发炎，进而高烧不退。所以，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要反复跟患者及家属强调，不能让人探视，不能让人探视。可真正做到的，根本就没有几个，而菅蔷就那几个之一。
只是，别人是真的乖乖听医生话，不让朋友来看。菅蔷却是，除了当初刚进院那会儿，她主动喊了同学一起来，再有就是他们系里老师来看望，其他时候，她的病床前永远是最安静的。
化疗的时候那么难受，她还是能忍着，拎着点滴瓶跑去洗手间里吐。发高烧的时候想喝水，她也挣扎着爬起来，披上大衣，自己去开水间打水。吃饭都是直接订医院的营养餐，明明其他病友都说难吃得要死，她还是默默地吃了下去。
“小蔷，你家里人怎么没见来啊？”
住在邻床的一位老奶奶见她这样，每回吃饭的时候，都会分她一碗自家炖的补汤。熟了之后，老奶奶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爸妈过世了。”
病房里的空气有片刻凝滞，五个病人，四位家属，一名护士，除了菅蔷喝汤的声音，其他人都没了动静。
“你说说你，这爱打听的毛病怎么就改不过来！小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老奶奶老伴的抱怨声，终于打破了这方凝重。众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了。只是，自此之后，每到饭点，除了老奶奶家的炖汤，菅蔷还会收到这家的蒸菜、养生粥、那家的点心、饭后水果，林林总总加起来，绝对够她一个人的饭量了。
而高洪在得知菅蔷的身世后，倒是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不过菅蔷还是发现了，每次早上查房，护长总是会比以前多嘱咐她几句。她化疗想吐的时候，床下多了一个带盖子的小桶，她不用再忍着跑去洗手间了。发烧想喝水的时候，保温瓶里总是满的，不需要她再哆嗦着去水房打水了。
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虽小，却润物细无声。菅蔷一直都记在心里，即便她知道没人需要她的回报。当然，高洪也真的不需要她的回报。
“护长说话不好听，你也知道。不过，就算是不好听，我也得说。我也不是催你，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工作的时候再强，有个头疼脑热的，总是需要别人照顾的。”
高洪也不是真的要催婚，就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菅蔷还是自己一个人来医院。复查的时候，一个人去交费，去拿药，去做骨穿。做完了，走路都费劲，还得走老远去路边打车。医院附近出租车很难打，即便是有打车软件，时间不凑巧了，也要等很久。
高洪每次见菅蔷这样，她上班也没法帮忙，要留菅蔷在她办公室休息，又知道趁着麻药劲儿还没过去，让她赶紧回家休息才是对的。
所以，其实今天的这个话题，高洪很早之前就想跟菅蔷说了。不过，一来是她没想好怎么说，二来，她也清楚菅蔷对这个话题是抗拒的，就拖到了现在。
“我也知道你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可能也没机会交新朋友。可是，上次你来复查的时候，不是有个小伙子跟着呢嘛？他不是你们协会的同事嘛？知根知底的，人也看着挺不错，起码对你一看就是真心的，这么好的机会，你得抓住咯！”
高洪说的自然是霍哲。上次复查的前一天，菅蔷跟韩平请假，正好被他听到了，霍哲死缠烂打地得知了她第二天的行程，一大早蹲守在她家门口，菅蔷实在没办法，才让他跟着来了医院。
于是，高洪就对霍哲这个小伙子上了心。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陪菅蔷来复查的人，还是异性。光看他为菅蔷忙前忙后的，高洪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高洪原本准备请他和菅蔷一起吃饭的，好考察考察霍哲的人品，可一想到菅蔷做完骨穿的不舒服，也就没说。今天好不容易见到菅蔷了，高洪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护长，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门不当户不对。”
“怎么门不当户不对，往上数三代，谁家比谁家强！你别给我说这些虚的，就跟我直说，你到底是为什么看不上人家？”
“……怎么会看不上呢，是我配不上他。”
“怎么配不上了！你这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哪儿点差了！”
谁家的孩子谁疼，在高洪眼中，菅蔷跟她闺女都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孩儿。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评判略有些偏颇。
“不就是身体弱点嘛，这不是都慢慢好起来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呀，就是心太重，凡事想太多。他既然陪你来医院了，肯定是知道你的状况的，也没见他打退堂鼓，可见他是乐意的。”
“……护长，他说他家是三代单传。”
“三代单传怎么了？三代单、”
高洪猛地偏头望向菅蔷，那些打好的腹稿，一个字都再也倾吐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心火之赖活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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