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心火之赖活者（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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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嗯。张天呢？”
“那小子也熬不住了，窝太平间门口睡着了。”
“嗯，今天谢啦！”
“客气什么！”何明摆摆手，并不居功。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不需要这么外道。只是，何明瞧着霍哲明显泛着疲惫的脸色，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要不要也去睡会儿？这事儿一时半会完不了，你可得顶住才行！”
“我没事。”霍哲使劲揉了揉眉心，明明这半天的时间已经让他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可，一想到房间里的那个人，他还是打起了精神，继续问道：“太平间那边的手续，都办好了？”
“嗯。遗体可以寄放在那边，只要交费就行，不过医院这边也有难处，不能寄放太久，所以、”说到这里，何明停了嘴。
霍哲明白他的意思，不管留下的人如何伤心，死去的人总是要入土为安的。可是，以张天现在的情形，只怕是还要费一番工夫！
“你也别太担心了，那孩子只是一时想不通，说不定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不好也没关系，再打一顿就是了！”
“……”所以，你还真是当我这个警察不存在是吧！
何明的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看在兄弟现在不容易的份上，把话给咽了下去。
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何明也怕张天中途醒过来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拍了拍霍哲的肩膀以示鼓励，就转身离开了。
霍哲盯着走廊尽头的无边夜色，发怔了许久。直到被房间里突然传来的响动惊醒，愣了一下之后，霍哲的脸色骤变，然后霍然拉开了房门。
原本安稳睡着的菅蔷，此刻面色惨白，额头渗出的汗珠打湿了鬓角，双手紧紧攥着床单，身体无意识地扭动着。
霍哲知道，菅蔷这是在做噩梦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菅蔷做噩梦时的样子。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歇斯底里，就像她平时在人前时一样，即便是在睡梦中，她还是那么的冷静克制！
霍哲疲惫的心更疼了，他大步上前，趴下身子，轻轻地在菅蔷的耳边哄着、劝着、安抚着。
“菅蔷，没事了，有我在呢，没事了啊，别怕，别怕，都有我在呢！”
几个词，反反复复地在静谧的房间中响起。不知是真的听到了霍哲说的话，还是噩梦已经过去，菅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但霍哲好似并没发现一般，仍是轻声地抚慰着。直到，不经意间，他对上了菅蔷的眸光。
“醒了？”霍哲愣了一下，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我吵醒你了？”
“没有。”
“刚刚做噩梦了？”
“……嗯。”
“梦到什么了？”
“……”
“不能告诉我？”
“……”
“还是、还是我没有资格知道？”
这样咄咄逼人的话，并不适合在此时说。可，只要一想到菅蔷刚刚做噩梦时的样子，霍哲就怎么都忍不住了！
他很想扒开菅蔷的脑袋，看看她刚刚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可他做不到！这样无能为力的局面让他愤懑，令他暴躁。于是，极少的，霍哲面对着菅蔷的时候，生气了！
只是，就像以前无数次的、以及未来无数次的一样，在面对着菅蔷的时候，这样的愤然，注定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菅蔷给了他一个令他无论如何都意想不到的回答。
“不是。”
“……嗯？”
柔软的带着浅浅女儿香的气息，轻轻地拂过他冷硬的面庞，然后，霍哲就彻底傻了。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发现，为了安抚菅蔷，他半边身子都贴在了菅蔷的身上。而刚刚的质问，也令两人的眉眼唇，剩下了不过咫尺的空隙。
于是，等到菅蔷回复他时，一股香风扑面而来，以至于他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菅蔷说的那两个字，到底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除了清浅的交织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以及霍哲杂乱的没有规律可言的心跳声，似乎整个世界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直到，外头走廊里突然响起脚步声，这才惊醒了茫然的霍哲。
至于菅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霍哲霍然起身，掩饰性地理了理刚刚弄乱的衣服，再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声音发飘地向她询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不是。”
“什么不是？”
“你不是没有资格问我。”
“……那个，这话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是就是，不是、不是也得是！”
“……”
漫漫黑夜，上演着太多的悲欢离合。有人安心地走了，有人开心地来了。人生路太长，总是要看开的，也总是会看开的……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心火之赖活者（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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