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心火之赖活者（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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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用自己的感同身受来安慰菅蔷，却是没想到，有些情绪压抑在心底太久，雍赣到底还是失态了。
夜宵自然是没法吃了，毕竟两个人的情绪都很不好。雍赣开车载着菅蔷回了家，看着她准备下车，才颇为愧疚地开口道：“抱歉，本来想安慰你的，没想到却反过来让你安慰我。”
“雍先生也是一片好心。”菅蔷已经习惯了被当成树洞，更何况雍赣本是为了安慰她，才引出了伤心事。
“可我的好心却给你添了负担。”
“并不算负担。有些事，听得多了，看得多了，心也就麻木了。与您来说是痛彻心扉，与旁观者来说，也不过就是唏嘘几句，转身便忘光了。雍先生不必自责。”
“……如果这算是安慰的话，那谢谢了！”
也许在别人听来，菅蔷这话，实在有些不中听。可对于一个自尊心颇强的成熟男人来说，这样满不在乎的腔调，倒是能让他从失态后的尴尬境地中走出来了。
雍赣心里清楚，菅蔷这样说话，也确实是为了缓解他的尴尬。一个能为了无数陌生人尽心尽力辛苦奔走的姑娘，又怎么可能如她所说的那般，是个麻木漠然的冷淡人呢！
“虽然觉得说了也没用，可还是要说一句，菅蔷，晚安！”
“……雍先生，晚安！”
看着菅蔷转身朝楼道内走去，直到彻底看不到她的身影了，雍赣才收回视线。没有发动车子立即离开，而是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抽烟是易敏离开后，雍赣重又染上的恶习。刚上大学那阵，雍赣也经常有事没事抽两口，只是后来得知易敏闻不得烟味，就狠下心来戒了。
可没想到到头来，为了戒断对易敏离去的心痛难眠，他竟然只能用易敏最讨厌的东西来让自己安眠。
心爱的人走了，心就空了，只能依赖外物将心填满，才不会整日空落落的仿佛没了活下去的指望。可，总有一天，能将心填满的人会再次出现，所以，雍赣掐灭了只燃烧了一小节的烟头。
“易敏，你总说终有一天，我会忘了你的，我不信，可现在，我……”
夏日的夜，蝉鸣声不歇，有些话就这样消散在了黑暗中，然后，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到来了。
正如雍赣所预料的那样，菅蔷一晚上都是没睡好的。死亡焦虑引发的噩梦不断，到底还是因着张晴的病情复发，而再次发作。菅蔷挣扎着起了床，吃过早饭，给赵医生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既然能主动给我打电话，就说明病情并没有恶化。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什么人总有一死的安慰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只需要记得一点，除了那姑娘，还有其他人需要你，时常想想他、他们！”
“……谢谢您，赵医生！”
“应该的。如果再有其他症状，一定要及时来我这边。”
“嗯，我会的。”
“还有，如果、如果实在扛不住了，就找个人跟你一起分担吧！”
“……”
有些话，显然并不太适合医生与患者说。只是，赵医生还是因着见多了霍哲为菅蔷奔走的情景，又实在担心菅蔷的状况，到底说出了口。
可再多的，赵医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这通电话也就这么挂断了。至于通知霍哲，赵医生是想都没想过的。有些事，总要菅蔷自己迈出那一步才行。
而菅蔷这边，挂断电话之后，盯着手机通讯录上霍哲的名字看了许久。可直到她出门上班，也只是拨了一通电话给张天，询问了张晴昨晚的状况，得知她还是昏睡不醒但心跳血压正常后，菅蔷才安心地去了“心火”协会。
菅蔷刚走进理事会办公室，玲姐他们就围了过来。昨天事发突然，也只是玲姐不放心菅蔷的状态，快中午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这才得知了张晴的事情。
安慰的话，大家都没说，毕竟人已经这样了，再多的安慰也没用。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多做些实事。
“你把手头上的工作拢一拢，交给我和老林他们。反正你这几年攒了不少假，就多陪陪小晴吧！”这是准备跟菅蔷交接工作的玲姐说的。
“我家离穗大附属医院不远，正好你嫂子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干，我跟她说好了，每天煮好饭给你们送过去。”这是仍抱着爱妻牌养身粥的老林说的。
“小蔷，你也知道我不会说话，好听的我就不说了。这里是穗城所有老字号的招牌菜，后面有地址和联系方式。那姑娘爱吃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人啊，活着一辈子，不过就为了口吃的罢了！吃好了，满意了，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这是触景生情不免想到母亲弥留之际场景的老齐说的。
“小蔷姐，有什么跑腿的事儿，你就直接打电话给我！”这是觉得帮不上忙有些愧疚的小溪说的。
“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尽管说！钱的事儿，流程你都是熟的，让那姑娘的弟弟准备好资料，民政局那边我来跑。咱们协会这边，我跟老万、老季已经打好招呼了，申请递上来，马上召开会员代表大会，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把钱批下来！”这是看到菅蔷来请假的韩平说的。
“谢谢！”
谢谢这两个字太短太轻，可除了这两个字，菅蔷再也找不到任何能表达她对“心火”这个大家庭感激的话语。
“谢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
“是啊！一家人，这样可就生分了！”
“小蔷，好好的啊！一定会挺过去的！”
“记得你还有我们呢！”
现实是冷冰冰的，人心却是暖的，暖得了现实，也暖得了人心。于是，菅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转身走向了现实……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心火之赖活者（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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