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心火之赖活者（十七） ...
-
霍哲绞尽脑汁地想要逗笑菅蔷，正准备再接再厉，却是听到离他们不远的护士台那边有个焦急又略刺耳的声音响起。
“你好，护士。我是余小辉的家属，请问他、”
“小芳姐，这边！”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菅蔷偏头望去，发现此刻站在护士台边发丝凌乱的女人，正是小辉的姐姐余小芳。菅蔷起身，迎了上去。
“小蔷，小辉呢？他怎么样了？”
余小芳明显是被吓坏了，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即便过去三年间，小辉都有定时复查，也都显示恢复状态良好。可是，那把名叫复发的剑，却是一直悬在心上不过方寸处，所以，平时小辉稍微离开她久了点，余小芳就会心神不宁，就怕她一个不注意，让小辉出什么意外。
其实余小芳心里也清楚，她太过小心翼翼的态度，会引发小辉的恐慌，所以她平时都尽量克制，不会让自己在小辉面前失态。
只是，刚刚突然接到菅蔷的电话，明明早上小辉出门时，还欢天喜地地表示自己可以给小蔷姐帮忙了，不过三个小时而已，就突然进了医院。余小芳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不好的念头，怎么都止不住。
“小芳姐，你放心，医生已经看过了，小辉的血项都正常，就是血压高了点，应该是一时激动，等他醒过来就没事了。”
“真的？醒过来就会没事？”
“是，医生说了，醒过来就没事了！”
“不是复发？”
“不是，我特意问过医生了，血项一切正常。”
“那检查单有没有出来？我看一看，看一看！”
“咱们去找护士帮忙调一下，电脑里肯定有显示。”
“嗯嗯。”
雍赣看着刚刚还情绪低落的菅蔷，在见到余小芳之后，瞬间又恢复了女强人的模样，不知是该头疼，还是该心疼。只能眼睁睁看着菅蔷扶着余小芳去了护士台，而他则转身进了病房。
小辉是在玲姐买好午餐带回来之后醒来的。医生看过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可以随时出院。余小芳自然是不肯的，只是无奈在小辉的倔强面前，她总是习惯性地退让，于是，两姐弟就跟菅蔷他们告别了。
至于带小辉去心理咨询科的事儿，谁也没当着他的面提起。不过霍哲还是注意到了，在给小辉办出院的时候，菅蔷和余小芳离开的时间有点长。
她们说了什么，其实挺好猜的，话题肯定是围绕着小辉的。在看过小辉的检查报告之后，余小芳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小蔷，这次又麻烦你了！”
“小芳姐，该是我跟你道歉的，如果不是我，小辉也不会、”
“说什么呢！能帮上你的忙，你不知道小辉有多开心！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闷闷的，不爱说话。前几天他在群里看到‘心火’有活动，还是你组织的，就嚷嚷着要过来帮忙，这才有精神了！我最近也有点忙，没顾得上他，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
“小芳姐，最近家里有什么事嘛？”
“……小辉都跟你说了？”
“没有，只是、”
“嗯？”
“小辉说他最近总是做梦。”
“做梦？做什么梦？他怎么没跟我说？”
“……他、”
“咱们俩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嘛？”
“……他说他总梦见那孩子对着他哭。”
“……孩子啊！”
“小芳姐，没事吧？”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眼时，余小芳的身子晃了晃，还好菅蔷早有准备，大力地搀扶着她坐到了走廊边的长椅上。
“我没事。”看着菅蔷想要去找医生，余小芳开口拦了下来：“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了，歇会儿就好了。”
“……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儿能帮上忙的，小芳姐你尽管说。”
至于刚刚有关孩子的那个话题，两人都自动避让了过去。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我离婚了。”
“怎么、”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其实当年我作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这三年的日子，都是凑合着过的。现在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我想着，与其互相折磨，不如痛快地分了，省得彼此相看两厌。”
“……小芳姐，你、”
“放心，我没事。孩子……孩子没了可以再生，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可唯一的弟弟没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
“我从来没后悔过，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候，也没后悔过。只是，小辉他、”
“小辉会想明白的！”
“他呀！不管能不能想明白，只要他好好地活着，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我也就不求什么了！”
“小芳姐，会的。”
“嗯，会的。咱们都会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嗯！”
菅蔷重重地点头附和，再也没说安慰的话。因为这个叫余小芳的女人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与磨难，即便此刻她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糟糕，可菅蔷依然清晰地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候余小芳小腹凸起，双眼红肿，表情痛苦纠结。可最后，在经过了漫长的沉默之后，还是坚定地对陈医生说道：“用我的！”
然后，这个女人用自己的果敢、坚决、无所畏惧救了她的弟弟，所以，哪怕她此刻是如此的脆弱，但她不需要太多的安慰，于是菅蔷便不说了。
两人相视一笑，笑中有涩，却不耽误她们继续前行，勇敢无畏地前行！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心火之赖活者（十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