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大死者不拘小节》巫十九

8、何方天仙？

　　不想见......

　　操！我怕什么！见就见我还不信他能把我吃了！

　　齐离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了，真没意思，跟个娘们一样：“说时间地址吧。”

　　对方发了时间和地址，就今天晚上。他突然有些难受得想，为什么每次总是以不好的一面遇到他，这次又是在抱大-腿。

　　一准八字相冲。

　　他有气无力得码了几个字，心情烦躁。像来了大姨妈似的，一会欢喜一会烦，七上八下的，大清早得一点也不让人安生。

　　好不容易沉下心神码字，一晃一上午就过去了。莫潇敲了敲门，叫他下去吃饭。

　　饭桌上，齐离顺便就将这件事跟莫潇说了，莫潇笑着恭喜了句，叫他趁着热度开个微博，时常发些有趣的小段子。

　　他嗯了声，扒了几口饭，还是觉得没胃口，总感觉有口气哽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

　　挨到了下午，到底还是要磨蹭出去的，签了合同立马走吧，他想。

　　拒绝了莫潇开车送他，随便找了件大衣套在外面，莫潇给他拿了个口罩，道：“最近流行病挺严重的，以防万一。”

　　“嗯，谢了。”齐离接过挂在耳朵上，一路慢腾腾得晃到公交站，这段路的公交挺少的，眼看就要迟到了，他却一点也不急，就让顾均等着好了。

　　见面地点是一家高档的宠物咖啡店，前世他还挺喜欢到那家咖啡店一边码字一边撸猫，喝着提神的咖啡，落地窗外是辽阔湛蓝的天空。

　　他起过收购这家店的心思，好不容易找到店主的联系方式，哪怕出再高的价格，还是被婉约得拒绝，也就没再强求。

　　到了地方，顾均已经不知道坐多久了，杯里的咖啡都已经喝掉了一大半，他还没落座，顾均就已经冷嘲热讽道：“你可还真是位大忙人。”

　　顾均正打算喝完就走，这位可真赶巧。抬头对上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睛时，顾均一时恍惚：“齐离？”

　　齐离不想管他说的是哪个齐离，落座后，侍者拿着饮品单过来，他惯性得要了杯康宝蓝，扯了口罩道：“合同呢？”

　　顾均将合同递给他，苦笑了下：“真巧。”

　　是啊，真巧，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齐离落下自己的名字，突然愣住了，同时愣住的还有顾均——他怎么就忘了呢，签名，一模一样。

　　他立刻反应过来，沉下心神：“总编你看看像不像那位大大的亲笔签名，我可模仿了好几个月呢。”

　　顾均神色冷得他周围的空气都快凝塞：“有意思么？”

　　他不能容忍别人去模仿齐离，没人配！真想把合同撕了，可看着那双眼睛，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就连难听的话都说不出。

　　一声猫叫打破了沉寂，一只大肥猫身手矫健得蹦到了齐离腿上，他条件反射得伸手接住，正是他以前来宠物店经常撸的那只猫。

　　齐离笑着挠了挠大胖下巴上的嫩-肉，任由它在自己身上亲昵得蹭来蹭去。

　　顾均看着眼前的场景，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他声音极低，害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大胖从来不和其他人亲近。”

　　他的动作顿了顿，漫不经心道：“我自小就受动物喜欢。”

　　“我认识一个人，他从小也很受小动物喜欢。”他像是忆起什么，浅浅得，很温柔得露出了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那应该是位他很喜欢的人吧，齐离状似不在意得问了句：“他是个怎样的人？”

　　顾均偏头看向窗外，目光虚浮，神色缱绻，齐离从来没听过他这么轻柔的声音：“他啊，傲娇又固执，心气也特盛，心软得一塌糊涂，嘴却比鸭子还硬。”

　　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心上人的吗？不过毕竟也要考虑到这是位毒舌，这个程度已经很勉强他了。

　　“既然性格这么不好，你却这么喜欢他，肯定长得很好看吧？”他心里有些闷闷得，就连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声音里带了些酸意。

　　“确实，不过我喜欢他，无关长相。”他回过头看向齐离，那双眼睛十分熟悉，每当看着时都感觉呼吸困难，心里一阵悸动。

　　他很迷茫，究竟他怎么了？

　　齐离黯然得想，能让顾均都承认长得好看的人，该是何方天仙呢？

　　虽然很舍不得大胖，但齐离实在有些呆不下去了，深呼吸了下，起身道：“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可是他说了后却不知道接什么，良久才踌躇道：“我送你吧。”

　　“不了。”齐离重新带上口罩，正要走时，听到他说：“你无聊的时候就来这里码字吧，这家店是我开的。”

　　他的背影僵硬了一瞬，心里五味杂陈，连忙走了。

　　签约后，齐离原以为顾均也不会给自己太多露面的机会，一切还是要自立自强，靠抱大-腿快速热起来，但并没有这样，回家一看，不仅落雪将他的新书挂上了榜单，完结的那本《论炮灰的一百种修养》也挂在了好几个榜单上。

　　打赏接二连三得跳出来，等合同批上去他就能拿到稿酬了。

　　齐离兴奋得蹦蹦跳跳，一个旋转啪得一声撞到了墙上，他眼冒金星得顺着墙壁滑了下去，鼻子里涌-出一股热流，拿手一抹——血。

　　他......晕血啊！

　　两眼一黑倒在地上，灵魂像是飘荡在惊涛巨浪里，恍恍惚惚得，他又坠入了梦境，那是一望无际的花海，美丽的红色玫瑰漫天遍地，天上的太阳也是暗沉的红，散发着阴冷的寒气。

　　晚霞似锦，原主摆着脚坐在高高的悬崖上，脚下是无底深渊，他转过头，轻笑道：“你又来了。”

　　“我并不想来。”山风迅猛，他连靠近那处悬崖都难，最终只能停在他身后三步远处。

　　原主抬头望向那轮诡异的太阳，眼中柔情似水：“你要是不想再来，就不要再让灵魂产生动荡了。”

　　这可不是他想不想就能做到的：“说说你的事，总得给你解决了让你早日去投胎吧。”

　　“我的事......”原主叹了口气，摇头道：“就连我都不太清楚我的执念是什么，是什么让我还继续留在玉里。”

　　他一个自杀的人，能有什么执念呢？

　　究竟是什么羁绊让他的灵魂久久徘徊在世间？

　　他看着虚空，双眼迷茫，觉得这个世界好空。

　　齐离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没有打扰他，摘了一朵玫瑰凑到鼻尖嗅了嗅，眼前时空扭转，粉色迷雾后，顾均出现在眼前。

　　“顾均”朝他走来，牵过他的手在他无名指上落下一吻，他轻声道：“没想到你把我藏得这么深。”

　　他感觉自己像是摄入了迷魂汤，神魂颠倒，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浪荡了，失神得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全然没注意到前面已经是万丈深渊。

　　忽然有人拉住他，猛地回过神来，原主正似笑非笑得看着他，眼神像是饱经世事般通透精锐，一眼看穿人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是你来，而不是其他人。”

　　原主将他手中的玫瑰花拿走，玫瑰在他手中迅速凋零，枯萎，他道：“你从来没去注意过自己心里想的什么，想要什么，也从来没去注意身边的人是吗？”

　　“我没有什么想要，也没有在乎的人。”真的吗？这句话说出来，齐离开始动摇了，心里阵阵抽痛。

　　他茫然道：“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原主轻笑了一声，眼底温柔得一塌糊涂：“爱啊，就是你时时刻刻想着他，他喜你喜，他悲你悲，你会为了他一句话而轻易动怒，也会为他一句话像个傻-子。”

　　“听起来好像不大好，没了自我，活得不是很不自在吗？”齐离觉得他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何况顾均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可人生，就是要多些羁绊，不然就像飘零在大海的浮萍，太过自在，回头看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他当初被太多枷锁束缚，为了追逐那抹阳光，他拼尽全力挣脱开，最后却发现不过是错觉，那根本不是什么阳光。

　　多可笑啊......

　　就像天边的红色太阳，看着它时觉得无边温暖，照在身上却是彻骨严寒。

　　冻得心都僵了，跳不动了。

　　“那要是喜欢的那个人有喜欢的人了呢？”齐离无助得蹲下-身，手背遮住发酸的眼睛。

　　原主也蹲下来，轻柔得抱着他，安慰道：“那就凭本事抢过来吧。齐离，我希望你在这具身体里能过得开心，不要为了世事的条条框框而束缚自己。”

　　是啊，这个身份又不是他的，他害怕什么？大不了失败了，被嘲笑，被鄙视，他开心就好，百年回首，也对得起自己。

　　想通后，心情明朗了许多，很感激这人的开导，也想帮帮他：“这次怎么没给我看你的回忆了？”

　　“我觉得你不会有心思看，快回去吧，你睡了很久了。”原主将手掌覆在他额头，眸光澄澈凝视着他：“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你是带着笑容来的。”

　　最后一句话飘飘渺渺得回荡在耳旁，一阵眩晕后，再睁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冲刺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手上还输着点滴。

　　这里是医院。

　　莫潇进门看他醒了，一直提着的一口气彻底松了下来，微斥道：“你也不小心一些，撞了下就晕了三天，身体也太弱了，真得给你弄些好吃的补补。”

　　他歉然得笑了笑，感觉浑身乏力，不是自己的身体果然不太好用：“三天没更新，新人榜算是上不了了。”

　　还真是喜极生悲。

　　“你现在都挂了好几个榜单，就别想这些了，好好养好身体才是。”莫潇削了个苹果给他，又跑出去给他买饭。

　　他咔嚓咔嚓得咬着苹果，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在闪，拿过来一看，顾均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还有几条短信，最后一条短信是问他在哪里。

　　这才刚签约就催着他写文了么？

　　顾均还真是敬业。

---

作者有话要说：　　佛系更文小当家求波收藏评论
顺便想要抱抱亲亲举高高~